听完这话,安少音趴在桌子上,神色恹恹的。
很快,蒸炉上的白烟陡增,安少音眼光立刻就亮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蒸盖被打开,丫鬟动作麻利地将一碗深色的果汤递到她的面前。
“夫人,酸梅汤好了。”
热乎乎的酸梅汤,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安少音眉眼一舒,按奈不住地执起勺尝了一口。她一时着急,忘了这是刚刚热好的,舌头就这样被烫了一下,尝了一口后马上把勺子放了下去,
“夫人,你没事吧。”丫鬟吓坏了,连忙给安少音倒了一杯温水。
温水将舌头的痛意很快就消散而去,安少音望着面前的酸梅汤,方才的惊喜与期待全无。她清楚的感受到梦中自己心里的失落和心声:她想现在就喝,她还想喝冰的……明明是夏季。
这般想着,安少音神色黯然,眉头微微一皱,两只小手无意识地互勾纠缠,表达她此时此刻的不满。
她想的出神,浑然不知一旁的丫鬟无端地噤了声,向后退了两步,低下头去。
直到身侧骤然暗了一片,紧接着是男人身上的龙涎香飘来,安少音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一震,呼吸都凝滞了下去。
男人坐在她的身边,神色不明地扫了一眼没怎么动过的糕点,沉声道:“不合胃口?”
安少音想摇头,怕男人不喜;想点头,又怕惹到了男人。左右摇摆不定,一个字堵在口中半分都吐不出来。
男人未说什么,望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酸梅汤,很快将手伸了出去。
安少音以为他是要喝那碗汤,咬着下唇眼含不舍地顺着男人的动作看去,一瞬不瞬对上男人不见冰冷的视线,顷刻之间傻了眼。
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喜怒不辨,一碗酸梅汤端在手里,流越并未喝下去,而是拿起勺子置在唇畔吹气。
梦中的自己就这般怔怔地望着他,望着他结束了唇边的动作,转而将瓷勺递到了她的唇畔。
也不知一碗酸梅汤是怎么喝完的,看上去并未用太多的时间。也许是安少音真的口渴了,也许是梦里的她被震撼地无以复加。她的神情宛如痴呆,嘴唇一张一合,将一碗酸梅汤悉数喝完。
酸汤入口,胸口的异样就这样被压了下去,安少音顿觉自己胃口大开。在流越的注视下,食完了一盘的桂花糖蒸栗粉糕。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安少音觉得自己吃饱了,呷了一口温水润润喉。这时身旁的男人忽而靠近,一把揽住她的腰身,两个人的气息错乱混杂,安少音只觉得梦里的自己心在砰砰乱跳。
男人的薄唇虚吻她的乌发,一只手握住腰身不放,另一手缓缓向下,沿着宽大的衣衫停在了她的肚子上。
安少音只觉梦里的自己耳根子红透了,下一瞬,她忽而意识到不对。
等一等,肚子?
尚在做梦的安少音一惊,忙不迭垂下头看去。在男人手掌的轻抚中,宽大的衣裙终于露出了遮掩后的轮廓。
安少音清晰无比的看到,自己的肚子,犹如山丘微微隆起。
一梦尽散。
窗外天已然大亮,蜡烛不知何时燃尽了,门外能听见下人扫地洒水的声音。这时候冬儿面色匆匆地跑过来,对着门轻唤:“姑娘,你醒了没?”
安少音半刻钟前醒了,此时的她怅然若失地靠在床头,她两手紧紧攥着身前的锦被,神情恍惚,眼前闪现的是醒来之前的那个画面。一直到冬儿的声音传来,她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的肚子,一切如常。女子这才察觉,她已经醒了。
“姑娘,姑娘。”门外的冬儿得不到回应,开始轻轻地拍门。往日她不会这样不耐地来打扰安少音,只是今日非同寻常,事态紧急,她不得不来找安少音。
“进来吧。”
安少音掀开幔帐,人还没从床上下来,门已经开了。冬儿气喘吁吁走进来,一呼一吸看上去困难极了,口中吐着丝丝水汽,白净的脸上红彤彤的。
安少音心生奇怪,忙不迭下了床问:“发生了什么事,这般慌张?”
“姑娘,姑娘快去……”冬儿喘气不匀,想要开口,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安少音见状,走到桌前给丫头到了杯温水。
“不着急,慢慢说。”
说是不急,冬儿却是一杯水一口灌了下去,气息终于匀顺了,这才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道:“姑娘,快去后院看看吧,暮烟,暮烟姐姐她……”
“暮烟怎么了?”
安少音不解地问,她不问还好,一问面前的小丫头面色红透了,比廊下的红灯笼还要显眼;看的安少音一脸迷惑,正要开口之际,丫头面上的红晕又很快褪了一层,只留下因奔跑而来才留下的残晕。
只听冬儿睁大了眼睛,嘴巴一张一合说着:“暮烟姐姐和青辞昨晚宿在一个房间了!”
第六十五章 青辞终于开窍了。
山庄以安少音居住的主院为分水岭,隔开了前后。东西两侧一排排的屋子分别住着王府的男眷与女眷。西侧罩房有一处小院,前左右三个屋子分别住着秋蝉冬儿与暮烟。是以清晨之时,当暮烟房中传来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