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卿听了,故作害羞地掩面道:“诸位王妃端庄典雅,本宫自愧不如,担不起这般夸赞。”
另一位玉王妃上前一步:“娘娘可别谦虚了,放眼京城,有谁能和娘娘比肩?难怪陛下把娘娘放在手心里捧着,独宠娘娘一人,臣妾等羡慕不已。”
众星捧月的感觉,言卿卿作为中宫,不可谓不喜。后宫太大,只她一人独尊,下面的奴才的阿谀奉承话听惯了听厌了,偶尔听一听能和她平起平坐的王妃们说的场面话,言卿卿很是受用。
场间的话开始多了些,三言两句都是夸赞言卿卿的,闻者眉开眼笑,笑容美颜诱人,姿色无双。
几个人聊着聊着,话题引道了安少音身上,最后一个声音温和的丰王妃道:“说起独宠,臣妾听说靖王与安侧妃亦是如此。到底靖王与陛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宠起人来,竟是如出一辙的专一。”
提及安少音,场面有一时的凝滞,言卿卿笑容不变,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笑容里多了几分不悦的意味。
最先开口的紫衣贵妇晴王妃察觉出异样,忙皱了眉给刚才说话的丰王妃使了个眼色:“你说的是安侧妃?她进王府不久,靖王图一时新鲜罢了,别忘了他是京西湖畔的常客,左右不过几个月,京城的青楼又要热闹起来了。”
玉王妃:“就是啊,安侧妃嫁入王府才一个多月,娘娘可是进宫已有三年,独宠一事,怎能相提并论?”
丰王妃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低头道歉:“是是是,臣妾失言。还望娘娘恕罪。”
“安侧妃与本宫乃是妯娌,她能得王爷的喜欢,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言卿卿微笑着,声音娇柔,听不出别的情绪,“不过晴王妃有句话说的不错,靖王风流多情,本宫只是担心,安侧妃管得住王爷的身,却管不住王爷的心。王爷在京中好容易才回转的好名声,到时候若是毁了,真真是得不偿失。”
丰王妃:“娘娘说的有理,那安侧妃性子太弱,靖王府里还是得有个王妃管管才好,靖王毕竟是成家的人了,总得要收收心的。”
剩下两位王妃忙不迭附和着,言卿卿十分满意,越看越觉得这绿菊美艳,她折下了一朵,放在手中细细观赏,再抬眸时,眼前一抹丽色。
“哟,安妹妹来了。”言卿卿微微一怔,很快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走上前,握住安少音的手,嘘寒问暖了几句。
安少音福礼:“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一家人何须这般客气。”言卿卿虚扶安少音起身。云嬷嬷也在,言卿卿对这位老嬷嬷点头笑了笑:“嬷嬷来了,本宫和安妹妹先进去,嬷嬷请自便。”
云嬷嬷对眼前这位美艳的皇后娘娘行了一礼,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两声。
言卿卿挽着安少音的胳膊,注意到对方的神色淡淡的,眼珠子转了转,轻声说:“方才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本宫及诸位王妃并非说妹妹的不是。”
安少音敛裙垂首,温言道:“娘娘言重了,妾身并未多想。”
“既然来了,妹妹好好地逛逛。”见安少音神色无波,言卿卿没再多问,十分亲昵地带着安少音往里走,折身之时不过瞥了身后的秋蝉一眼。
黄裙丫鬟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
半柱香后,借着更衣的由头,言卿卿来到了一处偏殿内,秋蝉已然等候在此,将最近一个多月来的一切娓娓道来。
言卿卿原是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后面,神色愈来愈难看,听到最后,她“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他们二人夜夜宿在一张床上,哪怕安少音来了月事,流越都不曾与她分房睡?”
秋蝉低着头,面上一脸平静,眼神如是,说出来的话里却是生出了情绪的味道:“是。奴婢无用,明里暗里使了许多手段,可王爷非但不领情,还斥责了奴婢。若非奴婢是娘娘赐给安侧妃的,想必现在都不能在安侧妃身边伺候了。”
言卿卿一张盛世美颜变得有些扭曲,护甲在茶盖上划过,留下一道轻浅的划痕。
“他对安少音就这般上心?”连身边这么个水灵的丫头都看不上眼?
秋蝉貌美如花,家里送她到宫里生得什么心思,言卿卿最是明白不过。这样的美人,决不能留在后宫里,言卿卿嫉妒安少音,正好顺水推舟送给了她。
可如今听秋蝉讲述过去一个月发生之事,言卿卿醋意大起,怒意陡生,她送秋蝉,分明是为了膈应安少音,给她添堵,怎么现在听着,被膈应的反而是自己?
第四十八章 你喜欢孩子?
言卿卿自然是被气得嘴唇发抖,宫装上绣的菊花都在这股怒色之下失了色彩。
“娘娘有所不知,最初那几日,安侧妃受累吃不消,还想让奴婢服侍王爷来着。奴婢心想这是大好的机会,不曾想,王爷知道此事后,看都不看奴婢一眼,直接去找安侧妃了……”秋蝉一五一十地说着,言语间添油加醋地说了不少,确保无虞地让听者全身全意地想象出当时的画面,就像亲身经历了一样。
“也不知王爷和安侧妃说了什么,自那日后,安侧妃就在没有提起让奴婢服侍王爷这件事了。”
秋蝉人美,更会看脸色,她谨遵流越的吩咐,铆足了劲儿让这位中宫娘娘气得浑身发抖。
果不其然,言卿卿听了脸色愈发地难看,精致的瓷杯握在手里似乎都要被捏碎了一样,依稀可以闻见双手紧握成拳时,骨头发出的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