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长了尾音,低头时的微卷发丝顺着白皙脸庞滑落了下来,双眸澄澈,张扬而明艳。
她将目光慢慢滑下来,最终落在他的手上,上面还戴着她送的那枚袖口。新的袖口装在盒子里,未扣在衬衣上。
唐韫知道她在看袖扣,不漏痕迹地移开目光:“我戴习惯了。”
姜萸之被这句话挑中了神经,咯咯一笑。她伸出纤纤手指将新袖扣拿了过来,然后绕过办公桌,来到狭小的座椅区域:“伸手。”
私人领域地被人有攻击性地占领,唐韫稳坐着,没动。
“唐总,你没发现自己在我面前总是很被动吗?”
唐韫一怔,只见姜萸之不由分说地将他手腕拿过来。
姜萸之这会儿也不急着戴袖扣了,目光垂下来,欣赏他身着的西装,笑盈盈地说:“好看,很般配。”
唐韫:“……”
女人稍稍俯身,神情认真地替他扣上同色系的袖扣,发尖垂落着,轻描淡写地从他的肩上晃至胸膛,一触而过的,是鼻息间影影约约的沁人清香。
见她戴好了,唐韫立刻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利利落落,好似要同她划清界限。
姜萸之撇撇嘴。
宴会准时在下午四点开始,三点一刻宾客接憧而至。大家都是圈里人,徐邵言携徐归溢也来了。
徐邵言有心想要避嫌,徐归溢只远远朝姜萸之打了个招呼。
如今的姜萸之包不得见到两人冷淡的态度,她哪儿也不去,就跟在唐韫屁股后儿。
唐韫谈商业合作她微笑做花瓶;唐韫和友人闲谈她扮贴心妻子。
郎才女貌,众目探之。
但总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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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西原和卫素清等人是圈里有名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代表,对商业社交毫无兴趣,躲在二楼的休息品酒。
前方是落地玻璃,能窥到楼下富丽堂皇的大厅一角。
黄西原看着姜萸之挂着万年不变、不知疲惫的笑容挽着唐韫,嗤笑:“这女人真是奇怪得很。”
卫素清抿了一口鸡尾酒,无奈地摇摇头:“兄弟,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儿太关心阿韫的婚姻了吗?”
“你瞧瞧——”黄西原根本就没听到他说了什么,拨高音量,“这个女人挽着韫哥竟然还朝徐邵言抛媚眼,真的是……伤风败俗!!”
他捶胸顿足,仿佛身临其境。
卫素清正巧看到了那一幕,觉得他很无聊:“人家明明是客套的礼貌而已。”
友人哈哈大笑:“西原,我以为你要抓奸!”
黄西原翻了个白眼,一口酒闷进嘴里:“搞不懂蕴哥为什么要娶一个水……算了,花瓶。学生时代那会儿,姜萸之就不讨喜,不像温濡沁,成绩好又善良……”
说起这个,众人突然想起了:“濡沁回来了,应该今天也会来参加。”
黄西原来了劲儿:“那我就不能待在这里了。”
他是温濡沁的脑残粉,几人司空见惯。
黄西原走了几步,又回头抓了卫素清:“你陪我一起。”
“你以后结婚洞房要不要我去?”卫素清无奈。
“滚!”
“哈哈哈——”
两人来到大厅,黄西原四处找温濡沁的身影,没注意前方几道身影,他身边的卫素清神色微顿,放慢了步伐。
“你怎么……”黄西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一名年轻女人与中年男人并肩而来,两人手中端着香槟。
女人穿着一条浅素淡黄色的裙子,柔软的长发披在背后,笑容乖巧,连声调也是恰到好处的柔软:“叔叔,您这样就不合适了,我……”
黄西原扯了扯卫素清的袖子:“这不是那天……”
如果不是黄西原的声音,卫素清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礼貌,乖巧,黑长直,与那天穿着吊带热短裤,一头蓝紫脏辫,青色的文身爬满腰腹,在酒吧蹦迪的女生,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