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家荡产后,我重生了——墨绾云
时间:2022-03-05 08:46:46

  “槿婳妹妹要和我一起做买卖?”宋承先脸上露出了不解却又十分感兴趣的神情。
  “宋哥哥,你们店是药材店,可有卖连翘?”
  “自然有,连翘是比较常用的中药材。”
  “那你这店里库存着多少连翘?”
  “应该不多。怎么,你需要连翘吗?”
  “我眼下不需要,但不久后,城里许多百姓都需要这味药。”槿婳道。
  “你说什么?”宋承先觉得她这话说得不着边际,但却又别有意味。
  “这么说吧!不久后,城里会有许多人染上一种风邪,而连翘是防治这种风邪的最佳良药。”槿婳本不想说,但又觉得她如果什么都不说,会影响宋承先和她合作的欲望,只得先把这事透露给他听。
  “眼下,大家不都好好的吗?”宋承先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接下去会有许多人染上风邪?又怎知这风邪得连翘才能防治?”
  每年的春夏交际之时,因季节变化,人们是更容易染上风邪。这种季节性的风邪一般还能传染。
  这本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按往年的经历,风邪大面积爆发后,都是板蓝根,金银花等需求暴增,可没有连翘的事。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槿婳说完,认真地看着宋承先漆黑的眼眸道:“宋哥哥,你相信我吗?”
  她没有店铺,还得操持家务,没法以一己之力去进购销售连翘,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与宋承先合作。
  宋承先有现成的药材店,由知安堂出面购买销售药材,可省下不少事。
  她确定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但一切的前提是宋承先得信任她,支持她。
  她期待地看着宋承先,希望他们以前培养起来的信任与默契,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全然磨灭。
  半晌,宋承先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一字一字道:“我相信。”
  槿婳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轻松地笑道:“谢谢宋哥哥。”
  其实,早在宋承先让伙计端出正山茶那一刻,槿婳就料到宋承先会答应和她合作。没有那杯茶,她还不敢这么快就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
  槿婳把收购连翘的计划告诉了宋承先,并留下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宋承先应了这事,也愿意相信槿婳,但这事来得突然,又没有来由,心里到底没什么底。
  见槿婳说得煞有其事,还准备得如此充分,连银子都拿出来了,心里的疑虑自也一寸一寸地被打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说明:
  这里所说的风邪,指的是一种流感。
  古代没有流感一词,我查了资料,叫“时行感风”比较妥当,但怕大家不理解,直接用了“风邪”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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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槿婳离开知安堂的第二日,宋承先就开始收购连翘。
  槿婳告诉他,连翘的需求在不久后将会暴增。而城里各大药店连翘的储备量都不多,宋承先只得从城内收购到了城外。
  宋父发现了儿子异常的举动,少不得询问,都被宋承先拿话搪塞了过去。
  过了大半个月,宋承先手上能周转的钱也不多了,便停止了收购。
  阿福帮忙把连翘搬进仓库里。
  看着这么一大堆连翘,他愁得头发都要掉了。
  要是这些连翘卖不出去,全部烂在仓库里,那这间新开的知安堂便会面临倒闭。
  知安堂若倒闭了,他就得到别处寻活干。
  思来想去,唉声叹气中,阿福想到了槿婳——他家公子以前很正常,可在槿婳出现后,他就开始发疯了。
  那个女人,就是个蛊惑人心的妖精,祸水。
  宋承先看着仓库里的连翘也有些发愁。
  但槿婳要他等。
  他只得静下心来等。
  *
  四月中旬,春夏交接,冷热交替之际。
  一场暴雨后,许多人开始全身无力,昏昏欲睡,持续低热,继而咳嗽不止。
  接着,一切就如槿婳所说的那样,染上风邪咳疾的人越来越多,城中咳嗽声此起彼伏,而连翘则成了防治这种风邪的最佳良药。
  宋承先花了大半个月收购的连翘,不到七天便尽数售出了。
  再有人来知安堂求购连翘,只能空手而回。
  阿福见状,又是哭又是笑,开始在心里埋怨宋承先怎么不多收购一些连翘,而槿婳也从祸水变成了救星和财星。
  穆家这边,张夫人的儿子张学谨从书山学院回来后也染上了风邪咳疾,还把咳疾传染给了张夫人。
  槿婳拿了老早就备下的连翘给他们二人熬汤喝。
  连喝了三四天后,他们二人好得差不多了。
  槿婳自己却又咳嗽了起来。
  穆子训见她也染上了咳疾,便亲自下厨给她熬连翘汤,一日三餐的事则交给了姚氏。
  槿婳前世躲不过这场风邪,不曾想重生一世还是躲不过。
  穆子训端着连翘汤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槿婳自己坐了起来,关切地问:“娘子,你觉得怎么样了?”
  “咳咳……还好……本也不是什么大病。”槿婳回道。
  “这个连翘汤我熬好了。”穆子训把汤放在了小几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道,“我怕娘子吃着苦,给娘子带了几块方糖。”
  槿婳心里一甜,嘴上却道:“你拿我当小孩子,咳咳……”
  穆子训拿起了一块方糖,塞到了槿婳嘴里道:“含会,待会吃药时就不会觉得太苦了。”
  槿婳乖乖地含着糖,含得整个喉咙都甜蜜蜜的,然后端起连翘汤一饮而尽。
  穆子训替她擦了擦嘴道:“娘子好好休息,很快就好了。”
  槿婳笑了下,刚想说些什么,又咳起来了,她捂住了嘴,露出了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嘶哑着声音道:“相公,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你看我好着呢!”
  前世,他也躲过了这场风邪。看来,这风邪对他不起作用。
  “那婆婆呢?”
  “娘她也好着呢!”穆子训笑了笑,又道,“多亏娘子聪明,备了好些连翘。不然,现在就算有钱都买不到几两连翘了。不仅我们这,隔壁两个县也有不少人染上了病。”
  “连翘现在是最稀缺的了,听说城东有个叫知安堂的药材铺在风邪发生前就四处收购连翘,那知安堂的东家可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不过也亏得他收了那么多连翘,不然,大家买不到药,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穆子训连声感叹。
  槿婳暗笑,忍着没把真相说出来。
  *
  半个月后,蝉开始叫了,天气热起来,风邪便也退了。
  槿婳已然痊愈,全身上下有说不出的轻松。
  挑了个好天气,她往知安堂去了。
  阿福一见她来,便眉开眼笑地迎上来,“夫人,真是好久不加,快往里边请。”
  槿婳进了里间,宋承先又坐在之前那个位置上喝茶。
  水气缭绕中,淡淡的茶香浮动。
  宋承先笑道:“真是巧得很,我刚泡好了妹妹喜欢的正山,妹妹就来了。”
  “我就是闻到这茶香才来的。”
  槿婳迤迤地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端起茶杯,浅尝一口道:“宋哥哥泡茶的功夫也属一流。”
  “谢槿婳妹妹夸奖。”
  宋承先说着起了身,亲自把银票和账本取了出来,放到槿婳面前道:“妹妹请过目。”
  “这般急,倒好似我特意来跟你讨钱一样。”
  “不是你急,是我急,这些钱在我这可放了快二十日了。”宋承先无奈地道。
  槿婳出了一百五十两本钱与宋承先合作,净获利三百多两。
  看着桌子上花花绿绿的票子,槿婳一时间很是感慨,也第一次体会到了赚钱的乐趣。
  槿婳抿了抿嘴,有些难为情地对宋承先道:“不用核对了,我还会信不过宋哥哥吗?”
  “槿婳妹妹这就不懂了,生意场上,好兄弟勤算帐,好朋友帐莫忘。”宋承先认真地说道。
  槿婳想着这可能是行业规定,便依着宋承先的话把账目和票款都对了一遍。
  虽然她读过几年书,也会数数,可看账目还是很吃力。
  过了好一会,也不管看不看得清楚,槿婳笑着抬起头来对宋承先道:“没有错,有劳宋哥哥了。”
  “槿婳妹妹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把账目对清了。”宋承先道。
  槿婳心里一阵冷汗,默默地把账簿合上了。
  宋承先掀唇笑道:“这次多亏你,让哥哥我发了一笔大财,下次还有什么商机可要记得知会一声。”
  “一定。”
  “槿婳妹妹,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宋承先知道穆家已败在了穆子训手上,但凡穆子训有本事养家糊口,也无需槿婳这般劳心劳力。因此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倒有几分替槿婳担忧的意味。
  槿婳看着那三百两银票,沉吟了片刻道:“我想做些小买卖。可我以前没开门做过生意,也不知能不能做好?”
  “一定行的,这次你不就做得很好。”
  “这次是个意外。”
  虽然她这次赚到了钱,但槿婳很清楚,她是凭着先知先觉才抓住了商机,赚到了这三百两银子。
  可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她是不知道的。
  她父亲和她公公都是商人,而且是极成功的商人。可惜他们在时,她没有向他们请教学习分毫经营的策略和方法。
  自嫁人后,她又极少与外界接触。所以她虽有从商的念头,心里却没什么谱。
  宋承先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鼓励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而且虎父焉能无虎女,棠伯伯生前可有[小陶朱公]之称。”
  “宋大哥这话就不太对了,你看我公公多厉害,可我相公却没学到我公公的半分,虽有运气的缘故在里边,但大体来说是卖什么亏什么。”槿婳说着,又想起了穆子训那些年惨痛的经商经历,忍不住叹了一气。
  宋承先愣了一下,幽幽地道:“穆兄的经历我也略有耳闻。”
  穆子训那些年在生意场上的操作,在宋承先看来,简直就是商业界极好的反面教材。
  眼高手低,盲目轻信,听风是雨,别人会犯的错他犯了,别人不会犯的错他也犯了。
  倘若穆里侯在天有灵,怕也会被这独子乱七八糟的经商方式气得想掀棺材板。
  就这么一个男人,上回他问槿婳穆子训待她如何时,槿婳还一脸甜蜜地说“很好”。
  唉!“巧妇”或许生来就是要伴“拙夫”的,天意呀!
  宋承先讪笑着安慰道:“我想穆兄只是时运不济,如今槿婳妹妹又在他身边,否极泰来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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