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瑜以自己‘媳妇’这个昵称为要挟，获得了自己的第二个昵称：艾医生，大概与爱医生谐音，贺知书这样叫他的时候，害羞的脸红到耳垂。
每当这个时候，艾子瑜还要在旁边忍笑，一旦贺知书不满到不再搭理他时，他又厚脸皮的去哄人，乐此不疲。
这天贺知书恍惚觉得，这一切好似都发生过，只是自己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第7章 第七章
戒指的尺寸很合适，戴在手上很漂亮。
贺知书将手抬了起来细细瞧着，戒指在阳光下闪耀着光和贺知书本人一样明亮。
艾医生是真的爱他，不止是说说而已，虽然自己早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可看见这枚戒指的时候，贺知书还是被深深的感触到了。
不知为何，他此时情绪里最多的是心疼，心疼医生。
这是为什么呢？
贺知书不知道答案。
艾子瑜一错不错的看着贺知书，他欣喜于贺知书没有拒绝，但他又怕，怕贺知书对他只是同情或是可怜。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卑微到如此地步，四年过去了，他还是旧时模样。
他和贺知书之间最初的关系只是医生和病人，心中的悸动永远骗不了自己，那时候的贺知书心有所属，哪怕一颗心早已被爱人伤害的千疮百孔任然奋不顾身不懂保护自己。
那样的人，那样热烈又温柔的爱，怎么能有人舍得去伤害呢。
艾子瑜心疼贺知书，从同情到怜爱，从怜爱到深情，一切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他无法拒绝自己的内心，无论贺知书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会沦陷，他不会放手，堵上一切前程和未来都不会放手。
哪怕结局注定用下半生去痛苦，去追忆，哪怕终其一生都不得所爱，他也愿意奔赴。
自己的爱不是没有回应的，他知道贺知书从上一世就努力的为自己打开心扉，这一世，是贺知书更是为自己奔赴而来。
是于黑暗之解救自己的神明，年轻的医生救不了自己的爱人，可爱人却为了誓约从死神的手里逃亡。
上一世的笃定，这一世终于得到验证，贺知书的心里是有过他的，哪怕在他与世界告别时，最后的记忆仍然是心中的爱人，可那就是贺知书，爱了就将一切都交付出去不懂保留的贺知书。
一个让他也能将一切交付出去的贺知书。
*
今年的花是傍晚才从送到的，贺知书看着茂盛开着的茉莉一盆一盆被搬进屋子客厅，看着艾子瑜又将开的最好的那几盆搬上了楼。
贺知书在客厅看着一字摆开的茉莉盆栽，清香早已弥漫到他周围，被花香紧紧包裹着的感觉，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这是贺知书今天第二次流泪，滚烫的眼泪划过皮肤的感觉让他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触动，有悲伤，有欣喜，也有一直无可名状的感觉笼罩在他周围，像是被一个遥远的记忆召唤着，却又窥探不到内里的真谛。
“宝贝，喜欢么？这些都是我亲自挑的。”艾子瑜牵着贺知书的手像一只努力求夸奖的大狗子，“院子里的花，虽然我努力照料了，但还差些时间才能开，今天你生日，我想让你更开心些。”
“喜欢。”贺知书回道：“谢谢你，艾医生，我很喜欢。”
贺知书眼里的泪光被艾子瑜拭去，艾子瑜将贺知书紧紧的抱在怀里，他们什么也没说，就在这满室的花香里紧紧拥抱着对方。
夜晚，贺知书别扭着让艾子瑜先洗澡，强调自己今晚想好好泡个澡会比较费时间。
艾子瑜想着知书大概想独自享受一下被满屋花团簇拥的感觉，便就随了他。
他还刻意在浴室里多呆了一会儿，为贺知书放满浴缸的水后才出来。
贺知书泡澡的时间过于长了，艾子瑜怕他把自己泡晕了，便在于是门前提醒了几句，浴室内传来了东西散落的声音，艾子瑜怕贺知书受伤，想进去看看，却被挡在门外。
“没事，就是不小心碰倒了几个瓶子。”贺知书的声音有些大，艾子瑜想贺知书大概是害羞，便知提醒了句小心地滑，便由着他去了。
贺知书泡的全身发软后，才走出浴室，身上红彤彤的，脸颊上的热气还未散完。
艾子瑜拿了干毛巾为他擦头发，他觉得今晚的贺知书有那么一点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满屋的花香好似抚平了贺知书内心的紧张，头发干了后，贺知书率先上了床，不等艾医生直接将灯关了。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直到适应过来，才能从窗户里透进来的微光中看清室内的点点滴滴。
“怎么了？”艾子瑜对贺知书今天的行为有点摸不着头脑。
“艾医生，你不睡么？”
贺知书的声音有些发颤，艾子瑜以为他是害怕，便赶紧将躲在被窝里的人圈进怀里。
可还没等自己提供哄睡服务，艾子瑜的唇便被另一个柔软的存在含住了。
艾子瑜同第一次与人接吻的懵懂男孩一般，眼里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艾医生，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礼物么？我......想要......你。”贺知书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也不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主动的说出我想要你这样的话。
“知书，你.....是认真的么？”艾子瑜的内心不知已经挣扎了多少回，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说话的嗓音没比贺知书镇静多少。
贺知书没有回答他的艾医生，只虔诚的送上了自己的吻，他笨拙的学着艾医生之前吻他的方式，从下巴一点点亲吻到脖颈。
艾子瑜哪里还不懂贺知书的心意，贺知书温柔地吐息扫在他的脖颈之间，简直要命，大概这人世间最厉害的情/药也比不过此时的满屋花香和怀里这个人笨拙的撩拨。
艾子瑜翻身将贺知书放在身下，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贺知书的身上，温柔缱绻。
艾医生的眼泪有的滴落在了贺知书眼里顺着眼角流下，让贺知书分不清是这是他的眼泪还是艾医生的眼泪。
“知书......小书.....我的宝贝.....我爱你......”
这一夜，艾子瑜的温柔彻底打破了贺知书的防线，哪怕是艾医生进入的时候，贺知书也没觉得那疼痛是难忍的，艾子瑜是不忍心他疼的，所以总是委屈自己，忍耐着，细心观察着，只留给贺知书一整晚的热烈情/欲。
贺知书有时清醒，看着小心翼翼的艾医生，有点心疼；有时又迷糊，好似被对方撩拨的乱了方寸，低低弱弱的呜咽声，□□声，让他全身更加滚烫。
“艾医生，我喜欢你。”
贺知书彻底陷入□□的漩涡时，艾子瑜听见了这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翌日，贺知书是在艾子瑜怀里醒来的，他努力适应着身体的不适，虽然昨晚睡前艾子瑜已经帮他彻底清洗过了，还是有些不舒服。
贺知书缓慢的翻个身，想趴着继续睡会儿，他现在只觉全身骨架都是酸软的，使不上力。
艾子瑜被怀里的动静惊醒，低头在贺知书后劲浅浅的啄了几下，惹得贺知书全身一激灵。
“医生，请不要纵欲过度。”贺知书低声警告后，便听到耳后的人轻声笑了几声。
“是你太撩人了，小书。”艾子瑜有时候真的很厚脸皮，不然贺知书也不会在他面前节节败退。
贺知书没力气反驳，只轻轻挪动身体远离热源。
艾子瑜见此赶紧将人捞了回来道：“不闹你，给你揉揉。”
贺知书觉得艾医生真的很会，很会接吻，很会亲热，也很会按摩，手法和力度都让贺知书觉得很舒服，折腾了一晚上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腰上的不适也缓解了不少。
“医生，你不是第一次吧。”贺知书大胆的猜想，大胆求证。
艾子瑜直接被贺知书的直球打懵了，手上突然暂停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贺知书噗嗤就笑出了声：“毕竟医生看着也不小了，谈过恋爱也很正常，不嫌弃你。”
贺知书的话里带着些揶揄与调笑，脸上更是带着胜利的骄傲。
艾子瑜知道自己不是被嫌弃不洁，但有可能被嫌弃年纪大了，贺知书回到的是一具十八岁的身体，而自己已经要奔四了，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知书，我错了。”艾子瑜从后面抱住贺知书，将他压在身下，“但我会努力喂饱你的，放心。”
贺知书闻言顿时就被羞的没话说了，可艾子瑜明显不打算放过他。
“我现在算是被你承认的媳妇了么？”
媳妇的事看来是过不去了，贺知书有时候真拿耍赖的艾医生没办法。
“预备男友而已，你再说媳妇，我就不让你碰我了。”贺知书连威胁的话都说的那样软绵，惹得艾子瑜一阵爱怜。
“好的，男朋友。”艾子瑜成功把话题扯远了，还顺带为自己的身份证了个明。
艾子瑜手上按摩不停，可细密的亲吻也没放过贺知书的脖颈，两人在床上闹到将近中午才起床。
阿姨已经将屋子收拾好了，见两人手上都戴着指环，相处的比之以往更加亲密的样子，内心狂狼，表面却毫无波澜。
二狗子它们已经一整夜没见到主人，此刻恨不得扑上去求摸摸，奈何有个比他更大更不要脸的狗子霸占着主人。
黄金色的大狗见自己挤不进去，便趴在旁边委屈的看着沙发上的两人，四只猫早就见怪不怪，自己在窗边晒太阳。
贺知书看着抱着自己的艾医生，又看了看自己的爱宠们，眼里全是温柔，他真想把时间定格在这里，如果一生都是如此度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时间总是会向前流淌，因果与轮回也总会在生命中呈现。
第8章 第八章
不知为何贺知书最近总梦见一些片段，模糊的背景，不太清晰的人，是个很帅气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总在对自己伸手温柔又带着一些痞气的说着：“放学了，一起回家啊。”
可是我没上学啊，也从没上过学，这些到底是谁的记忆。
贺知书每次醒来，都能看见艾医生正抱着自己，亲吻着他的脸颊，手上是温热的毛巾，自己脸上的泪痕艾医生总在最及时的时候替自己擦去。
艾子瑜的眼里满是挣扎和悲伤，贺知书不明白这种悲伤从何而来，什么时候才能消逝，但这样的眼神刺的他生疼。
贺知书本能的寻找温暖的地方，恨不得把自己揉进眼前人的骨血里。
他寻着艾子瑜的锁骨亲亲咬了一口，“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而已，你别难过。”
艾子瑜被他这一动作惊的瞳孔都扩大了一圈，但比之瞳孔内心的悲伤更是无法压抑的扩大着，贺知书努力安慰自己的样子，更让艾子瑜心疼。
噩梦么？那个人确实是贺知书的噩梦，但也是贺知书上辈子心里的唯一。
艾子瑜大概也是怕贺知书想起那个人吧，但更加担心的是贺知书如果想起来，这一世还能开心顺遂的过完一生么？
毕竟那个人因为愧疚和悔恨，已经用自己的性命去赎罪了，死人往往会比活人能成为不可超越的存在。
可艾子瑜却什么也做不了，和当初留不住贺知书的生命一样，此刻的他同样无能为力。
“知书，我爱你。”艾子瑜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一遍一遍的自己的内心刨开，献给眼前的人。
这场噩梦好似只是上天同艾子瑜开的玩笑，那些天后知书好似全然不记得那些梦境，不记得梦里呢喃的名字和那些故事。
最近的相处，贺知书好似变了一些，虽然只是一点点但艾子瑜能感觉到贺知书见到他便笑，嘴角和眼睛都在笑，眼神有了艾子瑜从前求而不得的东西。
艾子瑜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但好似付出的一切，终于有了回应时，反而小心翼翼的不敢去求证。
那时候的艾子瑜只想对贺知书好，别的想都不敢想。
如今的艾子瑜更想对贺知书好，弥补他上一世短暂而苦难的人生。
在艾子瑜的爱里，贺知书是自由的，他会拥有一个很不一样的人生，上一世所有的遗憾他都会努力为贺知书填平，等一切尘埃落定，贺知书还有能再次选择的权力。
爱是真的，想要给予也是真的，想要占有也是真的，但艾子瑜不是蒋文旭。
他知道如果贺知书为他敞开心扉，那么，这辈子，贺知书的心里便只会有他一个人，贺知书就是这样的人，他的爱从一而终一往情深。
所以他不会欺骗贺知书，更不会将贺知书禁锢在自己身边使之成为只能依附自己的囚鸟。
*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早晨，南方的风越来越温柔，带着暖意，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艾医生。”贺知书揉了揉自己的碎发看着他，“今天我们是要做什么？”
贺知书今天是被艾子瑜哄着起床的，没给他赖床的机会，还将几乎霸占了贺知书所有时间的五大只全都送出了门，贺知书感觉到了今天医生的不寻常。
于是贺知书在医生面前，比前几天显得更乖了些，都没拦着艾子瑜将五大只从他身边抱走。
“知书，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医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问他的，贺知书自己也觉得很神奇，他虽然刚开始真正接触这个世界没多久，但他就是有这种能力，能明白医生话语里的潜台词。
这样的日子好像并不能过一辈子，他有些舍不得。
贺知书转头不看医生：“没有。”
贺知书不配合的态度，惹得艾子瑜内心发软，于是他将贺知书这些日子一直在看的那本书放在了贺知书面前，敲了敲道：“真的没有么？小书？”
贺知书瞥了一眼桌上的那本《人生必须的100个地方》。
贺知书觉得医生是一种狡猾的人类，虽然他很好但是太狡猾了，总让自己无法拒绝一些东西，比如不是很想吃的食物和其实很想要的东西。
贺知书望了望天花板，又看了看脚边不存在的东西慢吞吞道：“我想去......但是二狗和小猫我也舍不得，我也舍不得这里......而且，旅行好像很贵......”
艾子瑜勾唇，他的宝贝还是那样总为别人考虑而忽略了自己的感受：“傻瓜，二狗和小猫我们旅行回来就能看到又不会丢，这里更是我们的家也不会长脚跑掉的。我们只是需要暂时离开一阵子，不是不回来了。至于钱，我不缺的东西你也不会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