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爱人,也许还会慢慢养成一些习惯,比如利用超负荷的结/合次数宣誓自己依旧强大,身为年纪小的爱人应该包容对方,悄无声息的维护住对方的尊严。
可惜贺知书全身像散架了一样酸软,哪怕下午的时候艾子瑜看出了贺知书的不适,及时为爱人按摩纾解后也不能阻止年纪小的爱人的包容有了破碎的迹象。
是夜,两人回到市中心的住处,艾子瑜早已看出贺知书今天有些不对劲,客厅沙发上他虽然一脸平静,但身体却有些紧绷。
贺知书的性格温柔心也软,可真被惹到,想办法折腾人的时候一点也不会手软。
这些都是艾子瑜自己亲身上阵教出来的,贺知书确实被他宠到在他面前怎么胡闹任性都理所当然,这大概就是幸福的烦恼吧。
贺知书看着紧张的艾子瑜,突然觉得之前的想法不太好,对艾医生他可以更好些。
贺知书上前为艾子瑜一颗颗解开扣子,脱去上衣,这个过程里艾子瑜呆在原地不敢有别的动作,他有些看不懂事态的发展。
“去洗澡。”贺知书对着艾子瑜说道。
艾子瑜乖乖应了一声,抓着被贺知书脱下的上衣大步走进浴室,有些像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的知书,今晚不对劲!
贺知书在另一个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在卧室床上等着艾子瑜,艾子瑜这澡的比以往任何时间都久,直到贺知书出声询问,艾子瑜才裹着睡袍,紧绷着身体从浴室里走出来。
艾子瑜看着床上的贺知书,保持沉默,他怕越说越错。
“不做么?”贺知书抬眼看着他,轻飘飘一句话,落在艾子瑜耳朵里简直就是炸弹。
“上来!”贺知书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同艾子瑜说话,一脸冷淡的说着最撩人的情话。
两人不是第一次结合,但这一次,明显能感觉到身上的人十分卖力,贺知书在被全部填满的时候,有些后悔自己选择这样的惩罚。
他环抱着爱人的脖颈,又轻轻滑落到坚实的胸膛,好似被烫了一下后,贺知书在这满怀温热之中彻底沉沦。
他们这两天做的有些多,但贺知书本就没安好心,打的就是趁机要你命的主意,所以在艾子瑜第一次释/放之后,主动吻住艾子瑜的嘴唇,然后慢慢往下极度温柔地亲吻着,挑逗着。
在床上,贺知书一直都是内敛的,害羞的,基本都是艾子瑜在主导,艾医生那里受得住这么主动热情的贺知书,于是没怎么休息又来了一次。
结束的时候,贺知书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努力抿了抿唇说道:“再来。”
这一夜他们不断触碰,tao子没有了,贺知书甚至说出了可以弄在里面这样的话,最后艾子瑜都怕了贺知书说继续,再来这样的话,最后的时候,艾子瑜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的知书今夜果然不对劲。
虽然第二天贺知书几乎爬不起来床,但他还是坚持起床为爱人炖了一锅补汤。
当艾子瑜撑着被掏空的身体起床时,便在餐厅看到贺知书一脸温柔的叫他喝汤的模样,不自觉的想跪下说,老婆大人我错了!
贺知书:“我大一早起来给你炖的,艾医生,您该好好补补身子了。”
艾子瑜:“......”
贺知书:“喝汤。”
艾子瑜见此哪里还不懂贺知书是在惩罚自己,于是赶紧上前抱着汤碗喝汤补身体。
顺带故作羞涩地说着:知书好厉害,知书真心疼他这个年纪大的老头子,知书宝贝是世上最好的人,自己是该好好补补了这些话。
那一夜过后,艾子瑜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晚上乖乖搂着爱人睡觉,除非怀里的人应允否则坚决不再动手动脚,在外人面前也收敛了不少,保持着爱人规定的合理的亲密尺度。
艾子瑜自然不满足于现状,但他爱贺知书爱的太深,那些欲望同他对贺知书的感情比起来不值一提。
更何况他的知书实在是太可爱了,艾子瑜怎么也没想到知书的惩罚是那样的,真不知道他是惩罚自己还是奖励自己。
艾子瑜每次想到那一晚便总会忍不住傻笑,助手见到突然傻笑的艾主任已经见怪不怪了,拜艾子瑜自己所赐,他的痴恋形象早已根深蒂固于科室每一位工作人员的内心,拔是拔不出来了。
“艾主任,贺医生同他们小组的人去吃饭了,我们是不是......”助理没把话讲完就停住了,他知道自己也不用讲的太清楚,他家主任肯定懂。
“走,我们也去。”
于是食堂里,总能看见艾主任带着一大堆助理医师及护士以一位美少年医生为中心将角落的位置占满,引得别的科室连连称奇,但又窥探不到其中的真谛。
贺医生也不是每件事都能在艾医生手里拿到主动权,比如关乎身体健康的,也比如关乎最基本的陪伴时间。
两个人的十年不仅仅是艾子瑜毫无保留付出的十年,而是两个人互相了解互相包容找到最舒适的相处模式的十年。
北方的冬天室内是温暖的,室内的两人轻轻依偎在一起,发着微光的生日蜡烛摇曳在两人的眼中,尽管蛋糕的样式或食材每年都在变,可蛋糕上熟悉的全家福从未变过。
贺知书回想起自己十八岁的生日,好似仿佛就在昨日,他的爱人依旧含笑低眉看着自己,将最深沉的承诺和爱护刻在每一个细节上。
“生日快乐,我最爱的人。”
烛火被轻轻吹灭,室内的灯光重启,两人的手十指相扣,无名指上的光晕仿佛见证者,他们看着彼此,一切都在爱人的眼里,不需要言语。
顺遂的日子总是闪着光,那个人的名字也再没出现过,好似十几年前,怀里的爱人一点点失去气息和体温的绝望与痛楚也随着爱人的回归和时间的温养被抚平。
第12章 第十二章
接手正荣后,张景文忙的不可开交,但无论几点,都会记得回家。
说来也是讽刺,作为蒋文旭的朋友,他在最开始没拉住好友的沉沦,也没在最后留住好友的性命,唯余这家公司,留存着那两个人故事的公司还在蓬勃发展。
也许是受了蒋文旭的影响,知道那件事的人,如今都是公司里的模范丈夫,因为他们都亲眼见证了那样惨烈的结局。
不是任何错误都会被原谅,也不是任何事情都还有机会弥补,蒋文旭没能做到的事情,却让陪着他一起的朋友做到了。
他们都过的算是幸福,除了蒋文旭本人。
也许好友在最后也是幸福的,赎了四年的罪,终于有勇气去追寻爱人的脚步了,哪怕爱人不一定还在黄泉路等他。
应该是幸福的吧,不然也不会到死嘴角还挂着笑。
张景文承认,哪怕故事的主角是自己,他也没有勇气走到死亡那一步。
蒋文旭是真的深爱贺知书,也是真的一个愚蠢的人。
那个可怜又可悲的蒋文旭,留下了公司,留下了公寓,也留下了最后四年里无数封寄出去的信件没有地址的信件。
张景文在心里自然还是期盼着,希望他的好友在赎罪之后能得到爱人的原谅,也许能在另一个时空与贺知书从头来过。
蒋文旭和贺知书的爱情无疑是令人遗憾的,明明是深深相爱的两个人,却走到了双双赴死的结局。
上帝就像同他俩开了个玩笑,张景文知道,如果可以,蒋文旭是能替贺知书去死的,可蒋文旭不是神,他谁也替不了,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去阻止那个他自认为猪狗不如的自己。
贺知书走了,到最后也没让蒋文旭看他哪怕一眼,这大概就是贺知书对辜负了自己的爱人最大的惩罚吧。
如果贺知书能知道蒋文旭对他的爱已经到了不要命的地步,不知道会不会愿意看他最后一眼。
张景文想贺知书也许是真的对蒋文旭失望了,失望到根本不会再相信蒋文旭的爱比他们深爱对方的那十年还浓厚。
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张景文一直以为贺知书同蒋文旭的故事已经过去了,他们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也许这十年里蒋文旭已经找到了贺知书继续赎罪,哪怕贺知书到现在也没原谅他,蒋文旭也是幸福的拥抱着希望。
这一切的美好期盼,在张景文见到艾子瑜和他身边的拥有同贺知书几乎一样面庞的人时宣告碎裂。
蒋文旭的将公司交给了张景文后,遗愿之一是保留好他和贺知书的共有物,还有另一个便是将他自己和贺知书的股份收入捐献给治疗白血病的协会。
这一天他同之前几年一样在来到市中心医院,同负责人续签无偿捐款协议。
见到艾子瑜时他也很惊讶,他知道这个人自从贺知书离世后便出国了,长期不在国内。
当看到站在艾子瑜旁边的人时,张景文已经无法进行思考了,他快速的躲开了两人的视线,急匆匆的离开了。
直到回到公司,张景文也无法处理工作,是眼花么?他不知道艾子瑜有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艾子瑜是否知道自己这个人。
张景文最后还是忍不住去调查了那个让他觉得自己可能产生幻觉的人。
当拿到那人的资料的时候,张景文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不知道哭是为谁哭笑又是为谁笑。
贺知书,贺医生,艾子瑜的合法伴侣。
他想他的好友可能最后还是没能得到贺知书的原谅。
他不是没怀疑过贺知书是否只是艾子瑜于万千人中找的替身,可当他想尽办法去观察接近这位贺医生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错了。
虽然张景文同贺知书相处的时间不长,可那样一个特别的人,确实不会让人误认成别人。
奇迹确实发生了,只是不是留给自己犯了错的好友,而是那个在贺知书生命的最后里一直守护贺知书的人。
张景文虽然替蒋文旭感到悲哀,但又觉得这一切合该如此,没人觉得贺知书应该原谅蒋文旭,蒋文旭也确实不值得被原谅。
张景文又总觉得贺知书是那样爱着蒋文旭,如果最后同贺知书在一起的不是蒋文旭,贺知书会得到幸福么。
可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艾子瑜明显是一位合格的恋人,蒋文旭的爱太自私所以才会放纵自己享乐,把贺知书圈在家里里却不好好珍惜。
艾子瑜的爱是陪伴是包容是看着贺知书站在与他比肩的位置成为比自己更优秀的人,他们在一起是那样的惹人羡慕。
张景文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全身都散发着光芒的贺知书了,他不得不承认站在艾子瑜旁边的贺知书才是那个他最初见到的自信且漂亮的人儿。
拥有自己的事业,拥有一个完美的爱人,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蒋文旭啊,你的报应原来还没结束,贺知书是真的不要你了,你离世的那年,贺知书回来了。
张景文看着自己调查的东西都觉得心惊,贺知书是真的活着不想见你,死了也不想和你碰面么,我的朋友。
张景文自知自己没有资格干涉贺知书的生活,在蒋文旭走上岔路的时候他没有拉一把,那也是张景文到现在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可是,张景文最后还是忍不住去接触了贺知书,忍不住想将贺知书离世后的事情告知他。
他不是想破坏贺知书现在的生活,只是,只是蒋文旭的赎罪他想告诉贺知书,也许这是他能替好友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他不想再为此后悔一生。
*
贺知书对正荣如今的老板的邀请很是迷惑,他能感觉到对方在刻意避开艾子瑜同自己接触。
贺知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瞒着艾子瑜同一个陌生人见面,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张景文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贺知书同张景文的见面地点约在一个小区,贺知书对地点也很纳闷,但最后还是同意了独自一人前往。
也许这是注定要跨过去的坎,也许是注定要经历的劫,当贺知书走进小区时,已经不用张景文的引导就顺着好似已经走过无数遍的路站在了这个他非常抗拒进入的大门面前。
贺知书想离开,但双脚好似灌了铅让他根本走不了,灵魂里有东西在撕扯着叫嚣着,脑子里也有无数的画面叫嚣着想冲出禁锢。
张景文最终还是为贺知书打开了这扇门。
贺知书没管身后的张景文,他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这间屋子,已经很久没出现的疼痛疯狂向他袭来。
贺知书忍着疼,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客厅,卧室,书房。
“溜肝尖,给你补补血。”
“蒋哥,下雪了该吃饺子了。”
“蒋哥,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蒋文旭,爱没有了,我还能在你身边留多久。”
“放学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贺知书听见熟悉的声音充斥着在耳边,在脑海,在灵魂深处,无法支撑的他倒坐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张景文也没想到贺知书的反应会这么大,他以为贺知书大约是想不起来的,但他又想贺知书能想起来一些。
他想将公司和这套房子归还给贺知书,但他找不到合理的理由,艾子瑜大概也会阻止。
张景文不知道贺知书想起了什么,他将保险柜里的信件全都拿了出来,包括蒋文旭到死都没放开的画集与诗集。
张景文偷偷看过一些,全是贺知书,那个花一样的少年,知道两人故事的人大概都会唏嘘,都会大骂蒋文旭,自己也是其中一个,但贺知书走后的蒋文旭真的让人觉得可怜又可悲。
如果早一点点,早一点点就好了,也许这对深爱对方的恋人还有救。
张景文做完这些后什么也没说,只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贺知书将一封封信件拆开,他好似在认真阅读,又好像没有。
张景文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他从见到贺知书第一眼起,就控制不住的想将这些东西抱到贺知书面前,想告诉贺知书,那个蒋文旭依然爱他入骨,只是那个人真的是个混蛋,曾被欲望埋入的深海,可他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作为朋友张景文没有去及时拉住他,他对不起蒋文旭也对不起贺知书。
他想告诉贺知书,蒋文旭真的知道错了,他已经拿命赎罪了。
贺知书看完信件和画集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洗了把脸后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后告诉张景文他要去接自己的爱人下班,也不理会张景文的反应便告辞离开了。
深夜的公寓冷清的让人绝望,张景文看着满屋的陈设,想着蒋文旭在这屋子里踱步等待的身影,那个身影等着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
愧疚与悔恨早已将那个人压垮,可深情与爱又支撑着他活下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