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团先是搓成一根长条, 双手抓住面团的两端,纤细的手臂迅速张开又合起,面团逐渐变细长, 面条也从两根变成四根。
随着胳膊快速张合, 面条的数量越来越多,最后变成极细极细的银丝般的面条。
晓虎张了张嘴, 瞌睡都惊醒了,他懵懵懂懂地自言自语,“感觉像是用了一个魔法”
面条做好便开始做汤头, 宵夜吃点清淡的好消化,那就做鸡汤虾仁汤头。
她汆了两个西红柿,一把菠菜, 上了浆的大虾仁往油锅里一滑, 取出来后加鸡汤炖上。
汤头红绿相间,虾仁的鲜脆和鸡汤的鲜香氤氲在厨房里,伊凡扭头对晓虎说,“你给方爷爷打个电话看看他们到哪里了。”
晓虎得令,刚把电话手表举到面前,就听到院门那边“吱呀”一响。
伊凡笑着说, “不用打了,人来了!”
话音刚落,她便往烧着开水的砂锅里下入一把细面,极细的面条在水中丝丝荡开,像是散开的白菊。
白雪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人坐在轮椅里,江萍和方老头走在前边,江源推着轮椅走在后面。
伊凡探头笑道,“回来了?洗手吃面,鸡汤鲜虾面。”
在听到“鸡汤鲜虾面”五个字的瞬间,几个人齐齐咽下口水。
面条出锅,白瓷碗里半碗银丝般的细面,清澈的鸡汤里散落着碧绿的菠菜、红彤彤的番茄,和莹白的虾仁。
白雪早就忍不住了,离开家这段时间,最想念的居然不是妈妈,而是小凡姐做的饭菜。
她一边骂自己简直丧尽天良,一边心里安慰道,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吸溜吃下去一口面条,极细的面条十分入味,把鸡汤的鲜香,虾仁的鲜甜全都吸进面条里去,光吃面就已经鲜得不像话了。
再嚼一个虾仁,又嫩又脆,带着新鲜虾仁特有的鲜甜感,吃到嘴里,连舌尖都在跳舞。
面条吃得差不多了,江萍咳嗽两声,“大家也都吃好了,我说件事哈。”
晓虎立刻虎躯一震,每次他挨批评之前,他姐的开场白就是这样,“晓虎,我说件事哈..”
又听到江萍说,“主要是白雪的事。”
晓虎放下心来,端起鸡汤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鲜得吊起两条小眉毛。
白雪看看伊凡,一脸心虚的模样。
伊凡用唇语问,“怎么了?”
白雪刚要答,江萍又咳嗽了两声,“别跟你小凡姐打暗语,我问你们,你们三个是不是都给她钱了?”
伊凡看看方老头,又扭头看看江源,三个人都有些心虚地不敢接话。
“看你们给她惯得,你们知道吗?她掏腰包请班上十几个同学滑雪,瞒着老师偷偷跑出去的,还好别的同学没出什么事,要不就闯了大祸了。”
伊凡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白雪一眼。
江萍接着说,“你们就惯吧,我听方老头说是给了她一万,你们俩给了多少?”
江源小声说,“我就给了五百,这不是想着孩子在外面买点好吃的么。”
白雪蓦地瞪大眼睛,青天白日的,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伊凡一看白雪那副模样,便知道江源一定放水了,便也笑盈盈地说,“江阿姨,我也只给了三百块,怕她身上没钱,在外面不方便,三百块钱嘛,随便吃一顿肯德基就没了,请同学滑雪的钱肯定不是我给的。”
白雪,“...?”见鬼了!我怎么记着这俩人是一人给了五千的?
听到给的数目不多,江萍便没再多说什么,转过头,语重心长地对方老头说,“方叔叔,我知道您是心疼孩子,可小孩子嘛,不要给她那么多钱,会把她惯坏的。”
方老头站起身,阴沉沉地看了江萍一眼,语气十分不屑,拔高了声调,“一万块也叫钱?”
大光头摔门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晓虎都快睡着了,听到这句话蓦地惊醒,跳下宝宝椅,对着走远的小老头喊,“爷爷,也给我一万嘛,洒洒水啦!”
伊凡一脚踹在他肉乎乎的屁股蛋上,“回屋睡觉。”
杜阳带着几块桂花糕回了公寓,禾光已经回来了,卸了妆正对着梳妆镜贴面膜。
她回头看一眼,嘴都张不开,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回来了?你上伊凡家吃饭去了?咦...什么味道?”
“哦,桂花糕。”杜阳把桂花糕放到玄关的鞋柜上,弯腰去找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