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初次侍寝是要前去乾清宫的,谁人都不能例外。
婉宜羞赫点点头。
谁知道皇上刚起身,梁九功就战战兢兢上前:“皇上,将才贵妃娘娘差人来说……说是乌雅主子不大好,想请皇上过去看看了。”
新欢远比旧爱好,更别说皇上这些日子正念着故去的钮祜禄皇后,在他心里,如今绣月自然及不上婉宜的,一听这话就微微皱眉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梁九功低声道:“方才奴才听说说是乌雅主子见了红。”
这种事可大可小,当即皇上就道:“罢了,朕去瞧瞧她。”
婉宜也道:“皇上,嫔妾也想一起去看看,嫔妾一直与乌雅姐姐很是投缘,若是不去,心里也过意不去。”
皇上点头答应。
等着皇上带着婉宜前去承乾宫时,佟贵妃脸色一黯,却还是上前道:“皇上您怎么来了?太医已经过来了,正在替绣月把脉。”
皇上淡淡道:“你大张旗鼓叫人去告诉朕,不就是想要朕过来吗?”
话毕,他更是头也不回直接抬脚进去,像是没看到佟贵妃那难看的脸色一样。
婉宜心中一阵痛快,跟在皇上身后就直接进了西偏殿的屋子去瞧绣月。
绣月这一胎怀的艰难,自太医诊出喜脉之后就一直卧床养着,可很多时候,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越是躺着这身子就越是不好,佟贵妃索性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也不准让人打扰探望,就怕出了什么纰漏。
如此一来,佟贵妃也能安心不少。
安胎药日日喝着,太医日日来着,绣月却是几次见红。
一见到皇上,她的眼眶就红了,却是强撑着不肯掉下来,可怜楚楚地请安,“皇上……”
皇上自然不舍得怪她,忙道:“快躺着。”
转而又看向温太医道:“绣月可有事?”
温太医连忙道:“回皇上的话,乌雅主子并无大碍,平素吃的安胎药须继续吃着,切莫思虑过度就无大碍。”
思虑过度?
婉宜见着佟贵妃的眼神不咸不淡落在自己身上,得,大概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若不是因为她,皇上肯定会时常来探望绣月,绣月也就不会因思虑过度而见红。
可是,与她有什么关系?
婉宜含笑开口:“绣月姐姐平日里可不要胡思乱想,有皇上在,有贵妃娘娘在,你肚子里的孩子定能平平安安出生的。”
绣月勉强一笑。
皇上也道:“是啊,这些日子宫里头不太平,不光是朕,太皇太后也是心情不佳,咱们都盼着你能平平安安诞下孩子。”
说着,他更是吩咐温太医道:“直到绣月平安诞下子嗣之前,你就专门负责给她诊脉,若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差人告诉朕。”
“佟贵妃,朕记得上次你与朕说过你身边有几个有经验的嬷嬷,送过去伺候绣月吧,当初朕说将她送到荣嫔身边,你不答应,可别到时候在承乾宫出了什么差池。”
最后几句话,皇上看似是不以为意,却是听的佟贵妃一身冷汗,最后就差跪地应是。
到了最后,绣月扯着皇上的袖子,柔柔道:“皇上,您别怪贵妃娘娘,是嫔妾一个人闲来无事喜欢东想西想,嫔妾害怕,怕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什么岔子,更怕您有朝一日不喜欢嫔妾了……皇上,您今晚上能不能留下来陪陪嫔妾?”
这要皇上怎么拒绝?
最后的最后,当然只剩下婉宜一个人怏怏回去了永寿宫,不过她倒是聪明,当着皇上的面,她依旧是扮大度,说什么“皇上好好陪陪绣月姐姐”之类的话,实则心里已经是白眼翻上天。
等着一回去,婉宜就吩咐采薇将永寿宫的名册拿过来。
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绣月早不见红,晚不见红,皇上刚翻了她的绿头牌就见了红?
她可不相信。
而算算时间,这消息根本就不是敬事房那边传出去的,怕是永寿宫里有内鬼!
婉宜一直都有这个怀疑。
当初皇上放出话来要钮祜禄皇后身边的人去伺候她,可她区区一个庶妃,哪怕最后留下来的人都是钮祜禄皇后从钮祜禄一族带进宫的人,但由奢入俭难,有些人心里肯定是不愿意,偏偏家里人卖身契都捏在钮祜禄一族,不愿意也得憋着!
看着册子上的名单,婉宜觉得有些头疼,她身边除去采薇与芙蓉,还有当初在钮祜禄皇后身边伺候的安芳姑姑与文滢,她带进宫的朝颜,剩下的都是几个太监……虽说太监没了根,但她还是很不喜欢有陌生男人靠近自己,所以几个太监只能在门外伺候。
婉宜揉了揉眉心,不知如何是好。
采薇轻声开口:“主子可是犯了难?不管是安芳姑姑也好,还是文滢也罢,当初都是钮祜禄一族的家生子,特别是安芳姑姑,当初曾是皇后娘娘的乳娘,当初大夫人生下皇后娘娘没多久就在此有了身孕,不好再管皇后娘娘,是安芳姑姑一手将皇后娘娘抚养长大的,在皇后娘娘心里,安芳姑姑是个很不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