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靠坐在床边,“当年的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可为何大嫂就是想不明白呢?”
国公府夫人的名号,对她而言就这么重要吗。
“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你气什么呢。”沈常棣言归正传,她既说气的不是大嫂,那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了他的夫人。
江采薇气呼呼道:“空海大师说,晚姐儿还有景延的姻缘都不会顺遂。”
沈常棣恍然大悟:“原是为了这个,你何必听他们胡说?”
江采薇正色道:“空海大师灵验的很,他说的肯定是对的。”
沈常棣低声宽慰道:“夫人,你真是……”
江采薇嗔道:“我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好,你在景延这个年岁不早娶了我?”
沈常棣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信大师的话,倒不如张罗张罗晚晚的事。”
江采薇转过身看他,“我忘了告诉你,今早去甘佛寺时,我们遇到了山贼。”
沈常棣眉宇皱起:“我听说了,方才也去看了母亲。”
江采薇担忧道:“母亲如何?”
虽然听说老夫人醒了,可回来时马车颠簸了一路,她那身子骨怕是撑不住。
沈常棣神色凝重:“倒没有大事,只是这几日受不得刺激。”
江采薇松了口气,叹声道:“母亲最疼爱晚晚,要不这几日就让晚晚陪着?”
沈常棣哑然失笑:“你不是说晚晚明日得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吗?她哪里来的空闲陪母亲?”
皇后甚是满意沈晚这个未来儿媳,三五不时便会派人带她进宫寒暄问候。
江采薇自也晓得,只是她莫名有些心慌,“皇后娘娘她如此厚爱晚晚,我怕……”
沈常棣掀唇笑道:“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哪怕晚晚当不成太子妃,那也不妨事。”
*
沈晚绕过曲折幽深的亭台水榭,来到母亲居住院子,听到她爹娘谈论自己的事,她心一沉。
踯躅半晌她也没有叩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二人像是瞧见外头有人默契的噤声。
江采薇走出去,看到立在一旁的沈晚,皱着眉喝道,“你这孩子躲在门外偷听?”
沈晚垂眼,不敢看她的眼睛。
沈常棣也走了出来,瞥见沈晚苍白的小脸,温声道:“好了,晚晚约莫有事,不然她不会跑来叨扰我们。”
江采薇嗔怪瞪了他一眼。
沈常棣默默转身回屋。
沈晚小声道:“娘,我不想进宫。”
她一想到太子那淡漠疏离的眼神就莫名的厌恶。
江采薇温声劝慰:“你若不去,那让谁去呢?陛下和皇后娘娘器重你,许你做太子妃,对你对沈国公府都是好事,更是福泽。”
沈晚神情恹恹,“这福泽我不想要。”
江采薇拉住她的手,“晚晚,你要知道这不但是你一个人的事,还关乎着国公府。”
沈晚何尝不知,但让她做违心的事情,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晚晚,就当是娘亲求你。”江采薇絮絮劝道。
沈晚有些无力,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江采薇叮咛道:“你进了宫就听皇后娘娘,还有千万不要招惹容王殿下。”
沈晚身子蓦地一凛,觉得她说的话莫名奇怪,便问道:“娘,你嘱咐我不要招惹容王这是为什么?”
她是听说过容王的名号的,容王是先帝的老来子,与太子相差一岁。
坊间有流言说容王非先帝之子,而是丽妃与外人私通所生,闹出此等流言宫闱大乱。
彼时丽妃还怀着身孕,太后也断定丽妃腹中之子不是先帝的,后来丽妃为了以证清白拿自己和腹中之子的性命赌注,一条白绫了解自己,带着腹中的骨肉一起香消玉殒。
稚子何辜,何况丽妃腹中的孩儿还未出世,而容王自生母离世被养在太后膝下,不觉间竟养成了好龙阳的性子,连宫外府邸一个伺候的嬷嬷都没有。
据传曾有不知好歹的贵女掀了纱帐只为见容王一面,被赶出宫,此生不得再入宫。
贵女的父亲之后也不好过,陛下知道此事当即抄了他们满门贬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