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袖口露出那道伤痕不深不浅,琥珀色的眸子如潭深幽,衬得他疏离淡漠,远没有方才那么平易近人,反而显得冰冷。
沈晚睡了好几个时辰,她还做了个梦,梦里她即将嫁给太子,然而在婚期前,她遭到沈雁和太子陷害,和陌生男人春风一度,失了清白,事情败露后她怀上了不知生父的孽种,被关押在冰冷的地窖里生不如死。
她的爹娘因此受牵连只能日日吃糠咽菜活的连猪狗都不如,兄长好不容易考上的功名一夕之间也倾覆,还被打断了两条腿,受不了打击的兄长跳河自尽,新娶的嫂嫂知道兄长死后,也带着腹中孩子自缢离世。
而她饮下沈雁送来的鸩酒,眼看着她成为太子妃,自己却惨死在地牢里。
沈晚蓦地从梦中惊醒,她坐起身子扶着冰冷的额头,心头浮躁她望向轩窗,但见烛火被点燃,外头漆黑一片。
而雅间内,除了她还有怀里熟睡的小猫,再没有第二个人,似乎不久前她和青年的相遇只是她黄粱一梦。
沈晚狐疑地坐起身,却见案上搁着一张纸。
第17章 . 白猫 要娶我家沅沅,那就得宠她怜她……
这厢清蘅院。
江采薇似往常到沈晚屋里转转,却不见她人影,着急问守夜的丫鬟,“二姑娘人呢?”
“小姐她去找秦姑娘了。”柳儿扯着慌。
江采薇狐疑的打量她,“沅沅今个儿出去不带你?”
她们主仆俩打小就形影不离,倘若沈晚出去,柳儿也不会单独留在府里,哪怕生病她也不沅沅离她视线太远。
柳儿垂着头,低声道:“奴婢不能说。”
江采薇走上前,挥手让跟来的丫鬟婆子散开,“现在人都不在,你说清楚,小姐到底去了哪儿?”
柳儿惯不会撒谎,尤其是在江采薇面前,她低着头嗫嚅道:“奴婢不能说。”
江采薇脸色阴沉沉的比屋外的天色还要差,她沉声诘问:“我知道你自小服侍小姐,但你也清楚我的脾气,要是小姐出了岔子,我便把你发卖了。”
柳儿神色戚戚,却又不敢害自家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
江采薇情急之下,怒道:“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扔到柴房里。”
“娘!手下留人!”
沈晚着急忙慌地跑回国公府,前脚刚走进清蘅院,后脚就听到江采薇厉声的指责。
“娘,您要责罚就责罚我,不要责罚柳儿。”她一把拉过柳儿,将人护在身后。
江采薇正愁没地方发作,“你来的正好,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跑去那里疯玩?”
沈晚不好明说,含糊其辞道:“我没去哪儿。”
江采薇心思通透,一听便知她遮遮掩掩,“说实话,不要逼娘动家法。”
沈晚佯装害怕的低头,然后颤巍巍的从怀里抱出一只小猫。
江采薇见到白猫,吓了一跳忙喊道:“快抱走,快抱走。”
沈晚望着她,把猫抱给柳儿,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害怕猫,
“娘,你怕猫?”
江采薇捂着胸口稍稍舒缓,“你哪抱来的的猫?”
沈晚轻笑,解释道:“我偷偷出门想找若霜,没想到下雨绊住,在外头躲了半天的雨,幸好有这小猫陪我。”
江采薇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咛她,“以后出去得带上丫鬟婆子,省的娘为你担心。”
沈晚娇嗔道:“娘,沅沅知道你最好了,那我能不能养这只白猫?”
江采薇点头默许,后又道:“你养着玩儿我自然允你,但不许在我眼前晃。”
沈晚略松了口气,语气笃定:“我一定听话,不让它出现在娘您面前。”
江采薇踟躇了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唤她,“沅沅,你跟我过来,我有事与你说。”
沈晚方才放下的心复又悬了起来,她不安的看了眼柳儿,咬着唇使劲的朝她甩眼色。
柳儿握紧衣袖,把白猫藏在怀里,投向她一个戚哀的眼神。
*
江采薇将沈晚带到书阁,看着房内陈列的书籍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娘亲以前如何告诫你,你是不是全都忘了,今个儿你就把这本规矩抄上十遍,不抄完不许出府,顺便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