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儿醒了,”沈氏摸摸苏明月的额头,没有汗,“来,喝杯温水,秋天干燥睡醒口干。”
苏明月乖乖倚着沈氏的手喝下一杯温水。
“月姐儿可真乖,还记得我是谁不?”外婆问到。
“记得,外婆好。”苏明月装小孩。
“外婆是谁呀?”
“娘的娘。”
外婆见苏明月口齿清晰,不像傻子,一时放了心。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西厢的媚姐儿过来找娘,苏明月转头跟真小孩媚姐儿玩,也不愿再应付外婆是谁外公是谁舅舅是谁的问题。
媚姐儿超有耐心,问好之后一直教妹妹说话,苏明月只要重复跟着学就行了,应付起来比应付大人容易多了。
于是,小小的房间里,孩童的细嫩声音不断,沈氏和母亲偶尔夸赞两句,“月姐儿学的真快”“媚姐儿真是好姐姐”
竟是一次十分和谐的见面。
到了傍晚,苏顺下学归来。
是的,即使已经有两个女儿,苏顺还是一名古代的童生,不事生产,日日跟自己的师傅学习。
一家人吃过晚餐,沈氏让红线看着月姐儿媚姐儿玩,与丈夫苏顺商量,“月姐儿也3岁了,想来日日跟着我们大人,没有玩伴的原因,睡得多动得少。我想着,要不让余嬷嬷带着月姐儿媚姐儿一并住到西厢房去。媚姐儿也才4岁多,两姐妹刚刚好做个玩伴,小孩子一起玩玩闹闹,感情才好。”
“挺好的,按你说的来办吧。”苏顺笑吟吟答到。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动人。
在古代昏黄的灯光下,沈氏褪去一身头饰,只披着乌压压的一头长发,明目似水,笑靥如花。
苏顺看得眼神一暗,不由自主的抓住妻子的手,大拇指细细的摩擦,说到,“要不今晚就让余嬷嬷把月姐儿带过去吧。月姐儿也三岁了,是该给她添个弟弟了。”
再老夫老妻,沈氏也臊的耳朵通红。
只是想到今天母亲说的话,沈氏不禁黯然神伤。
她是事事与丈夫相商的性子,从不默默泪流,因此便道,“今日我娘来寻我,也说了求子的事。自当年生月姐儿伤了身,大夫问诊后月月喝这补药。如今大夫也说身体已经无恙,但就是没怀上。母亲也时常求神问佛,父亲也盼着抱孙,我实在是十分对不住你。”
苏顺十分懊恼提起妻子的伤心事,他细细安慰,“子女一事要靠缘分,如今你我膝下有媚姐儿月姐儿十分可爱,不必心急,你我还年轻,慢慢来。”
“我亦知此道理,只是心里总想着这事。自我嫁过来6年,夫君你对我十分好,我未得一儿,实在是遗憾。”
苏顺一听这话,眼见娇妻含泪,身如弱柳扶风无所依,不禁怜惜心大起,忙将娇妻拥入怀中,说到,“何至于此。即使无儿,你我膝下有媚姐儿月姐儿亦足以。你若心心念念此事,不如趁年节未至,秋收风景正好,到庄子散散心。我听说十分着急此事,影响心情,反而难有孕。”
“父亲母亲在家,你亦日日苦读,我独自带娃散心,会不会不好?”沈氏犹豫到。
“这有何不好。父亲母亲身体康健,我正好近日随先生到临县游学。你放心,父亲母亲那边我来说,就说趁我出门游学,你带媚姐儿月姐儿到庄子上理一下账目。”苏顺十分善解人意的说。
丈夫不在家,沈氏自是愿意带着女儿出门散心多于在家陪公婆的。自己做人媳妇,这话就不好实说了。
也不知苏顺是如何对父母说的,反正沈氏顺利得到与自己的女儿外出散心的机会。
只是还没等到沈氏送丈夫出门游学,收拾好自己与女儿的行李,出嫁已久的苏姑妈又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为什么说又,因为苏姑妈就嫁在本县冯家,有事无事三不五时的就回家溜达两圈。
苏姑妈这次回娘家是带着小儿子翔哥儿回来的,一回来就熟门熟路的直奔苏祖母屋。
“娘,我听说我哥要外出游学了?”苏姑妈是人未到声先到的典型,回娘家对她来说比在夫家更不用守规矩。
“是呀”苏祖母迎出来,“每两年都要游学一趟的了”
见苏姑妈带着外孙子过来,苏祖母一下子笑了,抱起了翔哥儿,“翔哥儿也来了。吃了没?饿不饿?渴不渴?”
翔哥儿是一个四岁的小胖子,被她母亲养的胖嘟嘟的,只是因为常在外边玩着,免不了变成黑胖黑胖。
此刻被外婆抱着,翔哥儿扭了两扭,十分不愿,但还是答到,“外婆,我来时吃过了,不饿。”
“那就吃一盅炖秋梨,秋天到了,十分干燥,吃盅秋梨润润喉。”苏祖母说到,“陈嬷嬷,到厨房给翔哥儿端一盅炖梨。”
翔哥儿想到炖梨是甜的,也可以吃得下,于是乖乖被祖母圈在怀里等炖梨。
“陈嬷嬷,我也要一盅。”苏姑妈毫不见外的喊到,挪到她娘跟前,好奇问“娘,我哥这次怎么去临县,以前不是去省城或者周边的吗?”
“听说临县退休回来了一个老进士,你哥他们都去拜访学习了。”苏祖母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