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上) 原来是六娘前 * 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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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氏见自己相公这样不中用,气得要恼,用手推他,“你还这里耍什么赖,克不克的死的也不是你!滚滚滚,快滚去外头看一看死了的那个人,要么报官伸冤,要么打点送个棺材,收拾那人尸首回家,哭个屁!”
刘象鼻涕眼泪流了一阵,总算被骂的知道了好歹,重新洗了脸,心里发愁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大门外。
家里几个小厮都在外头聚集着,三三两两凑一起说话。
宝贵儿拉着死了的那个人的小厮劝道,“我们大官人一定会帮着你家少爷收敛一二的,你且放心。”
刘象挨着墙根气怯走出来,远远看见大门口外的凉亭下,地上躺着一个人,不知谁的主意,用一块布给盖住了首脸,算是遮住了不体面。
停在门口,他就不打算过去了,免得看见不该看的,夜里做噩梦。
他轻咳一声,勉强面露威严。
宝贵儿立刻过来服侍自家老爷,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厮,道,“老爷,这是那家没了的少爷的小厮,才走到这边找水喝,不知怎的就病发没了。”
那小厮跪着哭不停,全然没有主意似的。
刘象强装镇定,走到凉亭外,叫人拿了条凳来坐下,斜侧着脸,先是把那地上的人粗略看过一遍,竟见着这人穿的衣裳料子着实不菲,没有个三五两银子,置办不下来。
还有他腰间的一块玉佩,并不是一般行路商人的杂玉,瞧着仿佛是和田白玉。
他渐渐皱眉。
对这死人少了几分忌讳。
宝贵儿安抚着那人的小厮,劝了好些话,教他跪倒在老爷面前讲出自家来历。
小厮抹着眼泪道,“好叫老爷知道,我们家少爷是沧州来的,本是瞧着贵府有喜事,向来凑一碗水喝,谁知旧疾复发,救治不及去了。老爷恩慈,能否帮着咱们官人收敛收敛,日后咱们官人家定有大谢!”
沧州啊,他那个新认的二哥,好像也说过他在沧州做过生意?
刘象此时做生意的脑子占了上风,沉吟片刻,俯低了身子问他,“你声称你家少爷,可见你们也是有来历的,不方便说个姓甚名谁,我好派人去你家里报信?”
小厮大约有难言之隐,犹豫了半晌,哼哼唧唧挤出了几个字,“这……这也难开口……”
刘象用手抚了抚袍子,故作恼意,冷哼道,“看你这般作态,莫不是偷了主家的东西,逃到咱们常州城来,打算浑水摸鱼?你且说出来,我也饶你个欺瞒之罪。否则我便是报了官,你到底受个刑,还是得吐出来。充刑、发配,总有你的去处。”
可这小厮却只是一味的磕头,只管请求刘大官人帮着收敛尸体。
见他这般倔强,刘象一时也没了辄。
真个要弄去官府,他伤银子不说,还得在堂官跟前装孙子,不划算。
也是一时的功夫,他遣人去里面找卢尚仁,卢尚仁亦遍寻“连襟”喝酒找不到。
进 * 去喊人的小厮在茅房寻到了卢老二,拉着走出来大门,那卢老二瞧见这边情形,顿时酒醒了三份,连忙提着袍子跑过来,“这是怎么了这是?”
刘象摆手,指着那边不满道,“晦气。大喜的日子,给弟弟来了这么一遭!二哥不忙,帮弟弟认个人?看看这小厮主仆究竟是逃奴还是老千。”
待卢尚仁看见地上跪着的小厮,大惊失色,撇开小厮不提,小心翼翼跪在尸体旁,掀开那尸体脸上盖着的布子,只看一眼,就惊了,“高、高衙内?!”
这声惊呼一出来,在坐的几人都刷刷看向他。
衙内?!
刘象身子一抖头皮一麻,让宝贵儿看着那嘴巴如蚌壳一般的小厮,一把拉着卢尚仁急急进了大门,直接拉到正院里,请他坐好奉茶,好说好话的请教一二,“敢问哥哥,那地上的,究竟是什么来头的,哥哥是唤他作高衙内?”
六娘原本被大娘子引着在外边的女客席面见人,与邻里街坊、八兄弟家眷等各家大娘子跟前喝了一个遍,纵是这酒度数低,也禁不住这般狂喝,略有歇息时,叫人找到四娘只管说头晕,两人就作伴回来院子里躲一躲。
叶玉杏怕再被人拉走,不敢去自己院子,非要跟着四娘去她屋里睡觉。
两人才手挽着手走到正院院门,回头就看见刘大官人拉着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冲过来。
叶玉杏认得那是买自己,又转手将她送给刘大官人的卢姓商人,不知他俩有什么诡计,怕又被人倒手卖走,她悄悄拉着四娘躲在角门。
等刘老爷与卢尚仁进了正屋,她用手指放在嘴前,做噤声状,对四娘道,“我认得他!你说的大娘子身边的珍珠儿,就是叫老爷换给了这个!”
原来是六娘前头的男人。
四娘方才没瞧清楚,此时也来了兴致,用手比划,“去瞧瞧!”
两个女人悄悄走到正屋窗下,潜立在那里偷听里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