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姑娘,”顾宜凝声道,“我会派几个随从在附近,到时候若是遭遇不测,我便会放信号。你保全自身,能逃则逃。”
楚潇撇了撇嘴:“顾大人,您的意思是让我当逃兵?”
顾宜抬眼看她:“并未。你武功不高,怕不能自保。”
楚潇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瘫软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顾大人,你要不教我武功?”
顾宜不紧不慢地抬眼,阖上茶盖:
“待案子查完了,我教你。”
楚潇不禁莞尔,也恰了一口茶。
茶杯沿有着淡淡的温度,她却丝毫察觉不到。
顾宜挑了挑眉,按住她的手:“……那是我喝过的茶。”
楚潇:“……”
***
掌灯时分,二人坐上了马车。
吃饭的地方就定在知府家里。
顾宜与楚潇走进府中,发现这新上任的知府家里也不甚豪华。
门前挂着两个灯笼,宅院不大,反而显得朴素非凡。
新知府看起来很节俭。
楚潇曾经猜测,知府应该贪了不少钱,才会压下这件案子,此时却不像如此。
楚潇好奇地四处观望着,二人一路走进正堂,迎面走来的便是一个越莫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
楚潇没想到现任知府居然这样年轻,他眼眸含笑,给人一种亲和感。一袭青衣,此时更像一个翩翩公子。
他笑道:“这位可是从京城远来查案的楚评事楚潇姑娘?”
楚潇有些惊愕:“知府大人,你认得我?”
知府笑了:“自然是。楚评事破了连环杀人案,可谓是少年英才,女中豪杰,佩服佩服,难怪大理寺会派楚评事来查案。”
楚潇不禁失笑,这新上任的知府马屁也拍得忒好,让她也有些飘飘然。
还未等楚潇开口,那知府又接着说道:“我姓秦,单名一个辰字,不知楚评事旁边这位是……”
楚潇忙解释:“这是我的仵作,顾仵作。”
秦辰将二人请进厅中,一面道:“既然是仵作,那便不便于我们吃饭,顾仵作还是……”
他的心思楚潇明白,他想借着顾宜是“仵作贱籍”的理由,支走他。
楚潇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他虽是仵作,但不是贱籍,而且……他又是我的夫君,可以和我们同桌吃饭。”
此话一出,楚潇耳根红了起来。
她暗暗去瞥顾宜,却发现他面色不变,点了点头:“嗯,她确实是我的娘子。”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潇的心跳如擂鼓。
这秦辰实在是没想到楚潇的“夫君”居然是一名“仵作”。
他面色上有些尴尬,还是道:“原是如此。那是秦某失礼了,二位入座罢。”
楚潇的耳朵尖还是红的,顾宜暗暗看了一眼她的耳朵和红透了的脖颈,没有说话。
秦辰忙给二人加菜:“来,吃这个,上好的烤鸭,是从京城运来的……想必你们也吃得多,见笑了。”
楚潇无心吃饭,兴味索然。
秦辰见她这样,叹了口气:“说实话,前知府万和的死,不是我压,而是我也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楚潇抬眸:“怎么说?”
秦辰愁眉苦脸:“事情是这样的。万和家里一致认为会给家里招来什么东西,因为……发生了一些很恐怖的事情。”
楚潇睁大了眼,顾宜也放下筷子。
秦辰道:“首先我们是准备立案上报的,但是案子实在是太蹊跷,一开始着手准备,就会出现稀奇古怪的事情。当时那天晚上夫人说困了,然后对着镜子准备取下钗环睡觉。你们猜发生了什么?在镜子的后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说得绘声绘色,楚潇不禁心里一寒。
这又是谁编出来的谎话?
秦辰又说:“据夫人说,人影是红色的,当时对她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