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楚潇的脸色恢复了镇定自若,她不卑不亢地道:“人不是我杀的,和鸣子也不是我买的,柳姑娘与沈指挥使在造假。若不信,问陈越陈公子便是!”
柳纤纤嘴角扬起一丝讥讽:“陈公子?那便请他来罢!”
陈公子很快被带到了公堂,他目光溃散,连连抚额,像是头极为疼痛,估计是受了那张卡的影响。
他沉默了半晌,按着太阳穴,低声地道:“我的确买了和鸣子。”
府尹沉声:“你是什么时候买的?买和鸣子作甚?”
陈越声音有些疲倦,不像是惊惧的模样。他不住地按着太阳穴,像是头痛欲裂,不由自主地说:“我对小春是一片真心,那时候我爱惨了小春,却因为她爱上了别人而想杀了她。于是我们买了和鸣子,下在了她喝的水里。”
众人皆是一片震惊,惊愕地看着堂上毫无惧色,说出来的话几近平静的青年。
府尹面沉如水,声音却不自主带了些惊愕:“那你为何在蹲在灵堂屋顶上看她?”
陈越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有些理所当然:“因为我想看她最后一面。”
府衙前看热闹的群众都开始议论纷纷,被他的一袭平静的话所惊讶到。
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占有欲极强的人。
她不理解,为何爱她,还要伤害她?最终换得的,便是律法的惩处。陈越是县主之子,也应该被判处死刑。
楚潇前一晚便和顾宜前去了大理寺,将陈越盘问了个遍。陈越最后说出了真相,并且愿意为楚潇辩白。
这账簿上原本没有楚潇,而他购买的时间是在楚潇回将军府准备出嫁之后。
这一切都是柳纤纤和沈岳的阴谋。
她偷偷去睨顾宜,却发现他的面色依旧是冷淡的。楚潇不禁心里如擂鼓,呼吸与心跳骤然加速。他是否受了这张卡的影响?还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或许,他一开始就不准备蹚这趟浑水?
除非他足够信任她,以至于能够抵挡这张卡的威力。这张卡虽然威力不小,但遇到一些相信她的人,也会在那人身上失去效力。
楚潇正胡思乱想之际,见那陈越道:“我也可以证明,楚姑娘有嫌疑。当时我购买和鸣子的时候,看见一黑袍人在鬼鬼祟祟地出没,我瞥见她的面容,正是楚姑娘。”
他果然被这张卡所影响了!
楚潇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深觉有些失落。她眸中黯然失色,仰起头,像是一只站在悬崖边听候审判的羊。
顾宜面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并没有任何想要救她的意思,眼眸中晦暗不明。
果然,这张卡也影响了顾宜。
她恐怕真要掉脑袋。
“楚姑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那府尹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我看你是不知悔改,别逼本官对你用刑!”
“我有话要说!”楚潇举起手,神色坚定,字字铿锵有力:“问题出在井里的水!”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坐在一旁的沈岳微微一笑,温声道:“楚姑娘,此话怎讲?”
楚潇定了定神,凝眸:“我问了送水的丫鬟,在茶房里并无其他人动手脚。和鸣子也不是我下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出在了井里的水。”
见众人一句话未说,她不紧不慢地续言:“我问了府中的丫鬟,她们说家族中有一口井,专门供老侯爷、老夫人、以及夫君使用,井水干净,是上好的水。老夫人当时忙于喜宴并未喝井中的水,而是喝了筵席上的水。而老侯爷与夫君喝了井中被下了和鸣子的水,便中毒而死。”
她说得有理,众人却都半信半疑,还是被那卡所影响。有人发问道:“那你如何证明,这水不是你提前派遣丫鬟下在井水中的?”
楚潇这时一口不知道如何发话。
她心跳飞快,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变得镇定。
她一将自己拉回来,又陷入万丈悬崖之中。
她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
“我能证明。”
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声音,此时却让她极为惊愕。她去瞥他的侧颜,有些不敢置信。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楚姑娘在出嫁来到宁北侯府钻了空子找了丫鬟,第二种是楚姑娘在出嫁前找了宁北侯府的丫鬟。这口井只有特定的丫鬟掌管,平时是出不了门的。而在婚宴上,我能证明楚姑娘一直在走成亲流程,并未有时间接触府里的人。”
顾宜在帮她说话——
楚潇微微一怔。
他居然并未受到那张卡的影响,最终还是又一次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