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去追那偷尸人作甚?
第一种可能,是那哭灵人真的去追人了。第二种可能,便是那哭灵人故意让偷尸人进来偷尸。
二人一直被其他线索所阻碍,这一一直被忽略的线索他们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只不过是一句话,却藏着巨大的秘密。
顾宜拨弄着扳指,倏然间沉声道:“走,去找哭灵人。”
***
宁北侯府,前厅。
那哭灵人被人所找到,正在前厅侯着。她瘫软在地上,泣涕涟涟,呜咽着哭道:“大人,真不是奴家啊!”
“本官只是问你几个问题,”顾宜面色微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些,“你如实回答便是。”
“真不是奴家……”那哭灵人呜咽着,哭花了一张俏丽的小脸,倏然间尖叫道,“若你们不相信,我愿以死来——”
楚潇及时抓住她手腕,眸光晦暗不明,沉声道:“你与那送水的丫鬟,居然是同一行为。都是用死来推我们下火坑,这样是否有意义?”
哭灵人闻言眼神溃散,不再说话。她鼻尖通红,像是心中有一滩死水,再也激不起波澜。
楚潇倏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启薄唇,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叫秋娘?”
那哭灵人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她,眸中霎时间灰暗了。
第13章 .十三、他不是一个人了(和鸣子完)可……
楚潇敛眸,垂下鸦睫:“若真是你做的,说出来还好些。”
哭灵人几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用软帕拭着眼泪,也渐渐坐起了身。她双眼溃散,目无焦距,像是心已经死了成了一滩死水,让人不忍视之。
原书中曾经写过一个故事,给了一个线索,只略略地一笔带过,但楚潇记了很久很久。
那作者也许是良心发现想认真写一个案子,但又发现无力去驾驭此案,便乱写一通了事,最后结局是楚潇被判成凶手。
而因楚潇的到来,书中的一切都变得有了逻辑。
真实的凶手并未写出来,但根据如今所得到的线索和逻辑,这凶手恐怕就是那哭灵人——秋娘。
秋娘的故事,非常简单。
她是农户女,家中贫困却一心向善,弟弟考上了新科探花,可谓是善有善报。
她家本要飞黄腾达,在全家大喜之日,探花试卷却被人换了。
换成了宁北侯的名字。
宁北侯到她家给了她一笔钱财,让她家休再提起此事。
她家不肯,便报官哭着要个公道,结果被顺天府尹所拒绝。弟弟被拉出顺天府的时候,自己一头撞死在石狮子上。
弟弟没了,秋娘最后只身一人来到京城。
故事戛然而止,作者也许是想埋一个伏笔,在几十万字、线索众多的大长篇里出现了一瞬,却没有明示她是凶手。
但楚潇偏偏就记下来了。
因为这个故事,实在是让她揪心。
那两本账簿上,都有她的名字。在逻辑改变清楚后,她有很大的作案动机,楚潇便搏一搏,试探一二,没想到她真的是。
她或许不是凶手,但她一定脱不了干系。
“都是我一人所为,”秋娘双眼无神,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沙哑的声音从她唇中飘出:“人是我杀的,丫鬟也是我指使的,偷尸人也是我放风的,毒针也是我买的。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你们将我定罪罢。”
顾宜微沉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愕。
楚潇微微皱眉,放开了抓住秋娘手腕的手:“姑娘,此话当真?”
“当真,”秋娘苦涩地笑了笑,长叹一声道,“不过宁北侯死了,我便此生无憾。凶手也罢,认罪也罢,我这条贱命,不值得。只希望阿弟的魂魄能安定下来,好好投个胎……”
楚潇心里一阵阵抽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问道:“姑娘,那偷尸人是谁?”
“偷尸人?”秋娘的面容变得更加疲倦,“我不知道。我也不会说。你们要是想让我死,那就些将我定罪罢。”
“姑娘,若是你将指使你的人与偷尸人说出来,可能还有生还的余地,”楚潇沉着面容,微启薄唇,“将真相说出,于你于我,都是极好的。”
秋娘半晌没有发话,随即她抬眸,在身上翻出了些什么东西,一面翻,一面道:
“这是我给送水丫鬟的字条,她答应我在井中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