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手才会伤痕累累!
“我就把现场清理干净了,带着他的尸体去后门去了桃花湖。之前和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猜到了。和鸣子是我从黑市运的,她只是负责管理那个和鸣子作坊。怎么样,这个局布得如何?”
顾宜冷声道:“你为何要这么做?谁指使你的?”
家丁哈哈大笑:“你觉得我会说?而且……我已经要死了。我必须要拉一个下水!”
说罢,他倏然用另一只手猛然掐住了楚潇的脖颈!
他力道极大,楚潇纤弱的脖颈似乎要被他掐断,铺天盖地的窒息仿佛夺去了她的整个意识。
她看见柳纤纤笑着的脸,看见沈岳讥讽的表情。谁都想让她死,除了……
除了顾宜。
她这是第一次看见顾宜慌。
窒息只持续了一秒,下一秒,窒息停止了。她难受得很,随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她整个人往后一跌,跌进了顾宜的怀里,剧烈地咳嗽着。
“楚姑娘……楚姑娘……?”
顾宜的显然有些慌乱,双目赤红,声音嘶哑。
楚潇吃力地用沙哑的声音回道:“我在。”
她抬眼四顾,发现家丁被人按着肩膀,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
顾宜抬起下巴,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押送大理寺狱。”
倏然间,家丁骤然间吐出一口血来,喷溅在地上,触目惊心。他撕心裂肺地咳嗽着,艰难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无名卒……不会放过你们……”
无名卒?
楚潇欲上前进一步问,却被顾宜紧紧抓住了手腕。
顾宜的声音低沉沙哑,他红着眼,低声在她身后道:“别动。”
楚潇脖颈间一热,瞬间红了耳垂,心跳加速,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如何。
家丁一说完,垂下了手。他眦目欲裂,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按住他的人用手一探,报告道:“顾大人,已经死了。”
顾宜低垂鸦睫,紧抿双唇,半晌才开口:“尸体放置大理寺,此案我随后整理。既然凶手已经水落石出,那沈指挥使则不必再管这件案子。大理寺善后,此案归大理寺。”
沈岳脸色难看得很,青一阵白一阵。
他冷哼一声,也不忘嘲讽:“顾大人还真有福气,软香温玉在怀,不知是何感想?”
顾宜也反讽道:“若不是我及时相救,楚姑娘就要命丧黄泉。沈指挥使居然想得那么龌龊,可真是让顾某惊奇。”
沈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咬了咬唇,狠狠地瞪了顾宜一眼,随即转身向柳纤纤:“走。谁叫咱们的功劳被抢了呢,只能怪指挥使我倒霉,哎!”
顾宜皮笑肉不笑,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扬声道:“不送。”
张侍郎夫人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眼神溃散,不住地呢喃着:“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山盟海誓呢?都喂了狗吗?!”
楚潇叹了口气,温声说:“夫人,随我们走一趟罢。”
张侍郎夫人的嘴唇嗫嚅着,溃散的眼神也终于聚焦:“好……好。”
楚潇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有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也不能说判定绝对的是非。但她知道,人不能因为任何原因而去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更不能被人所蒙骗。
私自制造和鸣子,不知这些和鸣子又被卖到了哪里去,或许遍布了整个大越,后患无穷。
张侍郎夫人被押送到了大理寺狱,这件案子,最终尘埃落定。
顾宜看了看西洋表,淡声道:“走吧。”
楚潇一头雾水:“顾大人,这大晚上咱们去哪儿?”
顾宜回首,嗓音温淡,眸中没有那般冷若冰霜,而是让温柔将眸中的冰霜都尽数融化:“带你去医馆。”
楚潇有些惊愕,但还是微微一笑:“好啊,那就麻烦顾大人了。”
顾宜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是她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在关心她?
楚潇笑笑,没再想。她脖子疼得很,白皙的脖颈上,扼痕触目惊心。
两人去医馆买了些药,楚潇对着镜子上了些药,叹了口气:“还好他身上没拿刀,不然捅了我,我早就去见了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