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渺渺该如何告诉兴致高昂的太子殿下,现在的程从衍已经根本不会骑马这件事呢?
何况她才刚来姨妈,这太子殿下,未免想的太美好。
她睫毛颤颤,拒绝他可怕的想法:“臣觉得,殿下还是找槐序陪您去吧,臣今日下午真的不想出门,只想在家好好读书。”
“程从衍。”小太子板着脸,“书是读不完的。”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臣不求一朝便能通晓天下事,但每日都多学一点,累积起来,必定也有不少成就。”
迂腐的书呆子。
江照翊不太满意,“那你府上有什么好玩的,都告诉孤,等到傍晚才回宫,总得找些东西让孤打发打发时间吧。”
“太子殿下要等臣一起回宫?”
“有何不可?”
“没,没何不可。”程渺渺后颈一凉,觉得这小太子近来怪怪的。
她在屋中读书,他便当真靠在她窗户外头的树底下玩了起来,投壶,毽子,陀螺……江照翊运动细胞很不赖,样样都玩的很好,程渺渺不时分心看他一眼,心想,这样的人好好栽培,日后定会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帝王。
未来的帝王冷酷着脸不说话,一个人玩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干脆叫来槐序陪自己一起,两个人比赛,好歹还有点劲。
正玩到兴起时,院子外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江照翊耳朵动了动,判断出来人年纪不大,应当是跟他差不多大小的。
他回头,一身清风朗月,小小年纪就爱穿对襟长衫,作大儒模样的晏太师之孙晏鹤闻,正徐步从月洞门处进来。
两人不期然打了个照面,晏鹤闻率先低头:“太子殿下。”
江照翊由蹲着改为起身,“你如何来这里?”
“草民来找乾安侯世子。”
“废话,孤是问你,为何要来找她?”
“这……恕臣不能明说。”
江照翊小哼一声,“两个都是书呆子,孤还不稀罕知道呢。”
“那臣便进去了。”晏鹤闻拱手,礼数周全,拐进了程渺渺的卧房。
怎么他竟来的这般轻车熟路?
江照翊觉得邪门,指着他问:“程从衍从前和他关系一向很好吗?”
槐序想也不用想,“天才榜上排名第一第二的人物,加之晏太师又与程世子的外祖父交好,他们关系好,也是理所应当的。”
理所应当四个字,狠狠地戳中了江照翊的小心思。
“怎么晏鹤闻跟她关系好就是理所应当?会读书的就要跟会读书的一起玩吗?孤也会读书,怎么不见他们都来跟孤一起玩?”
“殿下……”槐序大抵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
“走,陪孤去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呢。”
江照翊扔了陀螺,大步朝那间卧房走去,他浑然忘了方才提醒自己的君子之举,到得那里,却只见屋门禁闭,苍灵带两个小厮正看守着不叫人进。
“怎么回事?”他蹙眉,这两人有什么秘密,还不能叫他听到的?
“太子莫怪,奴婢等也是听世子吩咐办事,不如您再去玩一会儿投壶?奴婢再多叫几个人陪您。”
“孤又不是小孩子!”过年长了十公分的太子殿下气忿大吼,指着那扇门道:“这是程从衍吩咐的?”
“是。”苍灵低头。
“晏鹤闻从前经常来这里?他们经常一起关门议事?”
苍灵思索:“那倒并没有。”
江照翊这才好受一点,想着他们也许的确是有要事商量,但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是不能告诉他这个太子殿下的?他非要听一听。
正门不好进,江照翊一下就想到了程渺渺书桌旁那个大大的窗户,半个时辰前刚被他打开的窗户,这个时候俨然又闭上了,他心中堵到没脾气,正大光明将耳朵贴到了窗户底下的矮墙上。
程渺渺是第一次见晏鹤闻,这位传说中只比程从衍差一点点的存在,道一句天才,也是不为过。
时值十三的晏鹤闻,跟太子殿下同岁,身量也与他一般高,只是比他多了许多的书卷气,身姿挺拔坐在她的书桌前,叫她压力很大。
兴许这就是被真学霸凝视的假学霸的压力。
“鹤闻兄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