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在用他的金口玉言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就跟他说,他不是保不起她。
他不是保不起她。
所以,她完全可以信任他。
明明一开始讨厌她到不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悄悄有了变化,若即若离,别别扭扭,在关键时刻,又给她最需要的依靠。
没有人会不动容。程渺渺再比他大,也不过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小姑娘。在台阶底下站了一会儿,扬起能漾出水来的笑,道:“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还不赶紧滚上来,难道要孤亲自请你进来吗?”
啪嗒一下,方才的滤镜全数粉碎。
程渺渺长吁短叹,边走边想,他还是不要轻易开口说话的好。
“程从衍你叹什么气呢?”江照翊观察敏锐,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臣在想,今日太师留的课业有点多,如今天都已经黑了,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写完。”
“不管来不来得及写完,总归都是要熬夜写的,你待会儿先别关门,孤把功课拿来跟你一起写。”
“好。”
少年如松身影长,一旦许诺,格外认真。
月是好月,人是好人,惟愿往后,日日是好日,不负少年心。
第41章 .酒窖(二更)萧定琅好大的胆子!……
又是趴在程渺渺桌上睡着的一天。
江照翊已经忘记自己昨日赶功课的痛苦,早晨起来神清气爽,程渺渺就趴在他对面,他起了小心思,趁她睡着,悄悄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蛋。
好嫩,好滑,姑娘家的脸蛋果然跟男孩子的不一样。
江照翊眉心微动,手指头戳戳点点,干脆就着趴着的姿势玩了起来。
“殿下……”程渺渺睡的迷迷糊糊,还带着玉冠的头顶动了动,唤他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粘腻可人。
对面之人不动声色缩回手,怀揣着莫名的心思小心翼翼:“孤在呢,怎么了?”
“该早读了。”刻在骨子里的生物钟叫程渺渺打着巨大的哈欠直起了身,筋骨舒展的一刹那,她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
“孤知道,这便去了。”
程渺渺睁眼,看到的就是他拍拍屁股走人,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
守在门口的勤学看到这尊大佛又大清早从自家世子的屋里出来,眼睛不禁再次瞪直了。
怪了怪了,这东宫真的是要变天了。
“世子。”他目送江照翊离开,轻手轻脚猫进屋里,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交给程渺渺,“萧家表姑娘托方便进出宫门的姑姑递进来的,说是想请您出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萧折霜?
程渺渺想起这位气质温婉的表姐,一时竟思索不起,她会有何要事与自己相商。
“可有说是何时?”
“越快越好。”
“行,我知道了。”程渺渺收下信封,支了他出去。
今日课业挺紧,早上上完晏太师的文课,下午还有陈太傅的武课,时间排不太开,她掐着手指算了算自己到东宫的时间,差不多也该回家一趟,便打算过了今日,直接跟江照翊请旨,休假一日。
不想,下午上武课的时候,江照翊注意到她已经拆了纱布的那只手,兴高采烈地叫住她:“后日不上课,上林苑办逐鹿会,有马球和蹴鞠,你要同孤一起参加吗?”
后日不上课?
程渺渺大呼好时机。
她摇头,“臣想同殿下告假,回一趟家。”
“回家?回家做甚?你不是刚来东宫吗?”
不怪江照翊,读书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何况程渺渺是真的只在他身边待了差不多十天,眨眼一瞬间,他觉白驹过隙。
“臣已经到东宫足足九日了。”程渺渺给他掰着手指头算,“臣从未离家这么久过,爹娘也叮嘱臣有空就时常回去,逐鹿会不必上课,正是好时机,打马球臣就不去了吧。”
“哪里久了?程从衍你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之前去苍南山论文会,来回不就一个多月了吗?你又在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