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样,都不知他是从哪里变出来的酒,明明我每晚都来他屋里检查,将他的酒收走,第二日过来,他的手里却还是会握着一坛酒。”萧折霜烦心不已,气恼地环顾四周,她的话已经很直白了,就是说这屋子里有鬼,却又不知哪里来的鬼。
能叫素来温婉柔和的萧折霜如此暴躁,程渺渺打心眼里明白,这事定折磨她多时了。
“有嘱咐小厮在屋里盯着他过吗?”她问。
“嘱咐过,可是哥哥他不喜欢入夜了屋里还有下人,天一黑就把人全赶走了。”
“那屋子周围都有人看着吧?”
“有,除了地下,其他每一面都派人盯着了。”
“可有异样?”
“未有异样。”
那就是说,诡异的事情是在地下了。
两人对视一眼,萧折霜紧了紧帕子,“我一个人,不好叫人来凿哥哥的屋子……”
也就是在等着她干活了。
程渺渺张了张瞳孔,行叭,谁叫她如今是男儿身呢。
“表姐先去安抚他休息吧,我去喊人来凿。”
她出门去,点了院子里看起来最是强壮的两个下人,喊他们去扛上家伙,到萧定琅屋里来。
“看看有没有地下库什么的,空心的地方,仔细找找。”她叮嘱道。
“是。”萧府的下人都很是能干,听了吩咐就办事,在萧定琅的屋子里走走停停,转了一圈,最终在他书桌前停留下来,扛着铁锹,撬开了桌底下一块长条形地砖。
一连二,二连三,三连十,随着铁锹不断工作,萧定琅书桌被移走,其下空心的地砖尽数被撬开,足有三四块。
程渺渺和萧折霜的两颗脑袋,齐刷刷凑过去瞧。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萧定琅的书桌底下,竟藏着好大一个酒窖!
“这这这!”
这萧定琅好大的胆子!
萧家是个传统的世家大族,虽不至于阻拦家中子弟饮酒,但也绝不会允许其在房中私藏一个这样大的酒窖,还就藏在神圣的书桌底下!
酒窖里的酒虽然没有几坛,但这个容量,程渺渺毫不夸张地说,是可以塞下二三十来坛的程度。
难怪萧折霜收走他的酒,他第二天又能抱上新的酒。
敢情这是屋子里开了个小酒馆啊!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所触皆是骇然。
“把酒都搬出来,把地砖塞回去,一切恢复原样。”程渺渺率先冷静下来,边指挥人干活,边拎了一坛酒上来,看了看上面提的字。
是酒的名字,叫玉壶春。
剩下还有三坛,她也顺便看了看,分别是竹叶青,琼花汁,还有……女儿红?
如果她没记错,萧定琅过完年依旧二十不到,竟如此急不可耐,藏起了女儿红?
她觉古怪,放下酒坛子,蹲着一侧盯着这个酒窖瞧。
萧折霜与她想法一致,“表弟可有看出什么异样?”
“这几坛子酒,怪怪的,不像表哥会藏的样子。”程渺渺摸着下巴,“不过我们还没有依据,也许是表哥想的深远呢,还是先等他醒醒酒,再看其他吧。”
醒酒二字说的容易,做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尤其是萧定琅一连醉了两三天,喝了就睡,睡醒又喝,昏昏沉沉,可是要命。
“我单知道他心仪卢姑娘,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朝廷需要召他回去,又或者祖父中途回来,那这不是要命么?”
“表哥是钟意卢姑娘,可我总觉得没到这等如痴如狂的地步,醉酒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表弟是说?”
“表姐有没有喊过郎中来瞧?”
“咱们自家倒是有养郎中,可他平日最是听祖父的话,这等事情,我如何敢叫他过来?”
程渺渺犯了难,“我家中也有养郎中,只是要回家,势必就会叫祖母知道,叫祖母知道,咱们也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此刻,程老夫人和萧庸都成了不可触及的雷区。
家里的郎中不敢用,外头的又怕多嘴多舌,万一将事情传扬出去,也是麻烦一桩,程渺渺在屋中踱步半晌,终于想到一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