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叹息,“我的意思,如果梅朵没进沈氏集团上班,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但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只能想办法阻止了,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目的,你劝劝梅朵,让她主动离开沈旬,这样我们都省些力气。”
“最好的办法,是你带着梅朵离开这个城,就像当年那样。当年,你是为了自己离开。这次,为了女儿再离开吧。”
“我知道,去陌生的城市生活,需要不少钱,所以我补偿你们。”
沈青铎说完,把一张银行卡推到梅素白面前,“这卡里的钱,够你们母女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密码写在卡的后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梅素白懂了。
沈青铎来找她,就是让她明白,她的女儿配不上他的儿子,就像当初她配不上他一样。
因为愤怒,梅素白的脸涨得通红,“沈青铎,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我坚信主要是你儿子的错。我的女儿我了解,绝不是攀图富贵之人。”
“你不觉得,你应该管好你儿子吗?这一点儿都不难,就像二十多年前,你父母管你那样就可以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感情是分不开的,你努力加油吧。你的卡你拿走,我们靠自己,一样衣食无忧。”
梅素白说完,站起身来,“你走吧,我女儿马上就回来了,我不想让她见到你这么丑陋的人。”
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沈青铎也只好起身,“素白,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事实上,这么多年,我一直为自己当年招惹你感到后悔。”
“我来这里,也是为你女儿好,别让你的悲剧,在她身上再重演一次。”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房门「咣」地一声被关上了。
沈青铎最后的这句话,梅素白也理解。
无非就是下了最后通牒:就算你女儿梅朵和我儿子沈旬睡在了一起,也照样进不了我家的门。
就像当年你和我睡在了一起,照样进不了我家门是一个意思。
往事不堪回头,梅素白一口气堵在心口。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竟然还被羞辱。
而且羞辱她的还是当年那个发誓除了她、谁都不娶的男人,他就是用这样的甜言蜜语,把她哄上了床。
想到这些,梅素白感觉来自沈青铎的羞辱翻了倍。更要命的是,那张卡还放在茶几上。
梅素白急忙按照沈青铎不久前的那个电话打过去,“让你的人上来,把你的卡拿回去。”
“你拿着吧。”
沈青铎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再打,不肯接了。
梅素白落了一会泪,便控制住情绪,她把卡收起来,找机会再还回去。
她去浴室里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后,拿起手机给梅朵发了一条微信:小朵,吃完饭赶紧回来,妈有事对你说。
第33章 强迫的人
彼时,沈旬带着梅朵坐在私房菜馆里,就是上次遇见白思莲的那家。
沈旬喜欢吃这里的菜,也喜欢这里的环境。两个人坐在小包厢里,边吃边聊。
梅朵喜欢吃小龙虾,沈旬坚持自己为她剥。他剥得很仔细,很用心,因为专注,侧颜显得更加帅气,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俊美。
连上菜的服务生都忍不住悄悄多看他几眼,心里暗赞一句:享受沈总这样的照顾,这女孩命真好,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沈旬把剥好的小龙虾放在梅朵的小盘子里,深邃的眼眸看着梅朵。
这一刻的他,眼神里全是柔光,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的女子。
“小朵……”
他轻声叫着她的小名,“此后长长的一辈子,就让我为你剥小龙虾。”
他的样子相当认真,半点不像驰骋商场、叱咤风云的那个沈总了。
梅朵心里也荡漾起暖暖柔情,她笑起来,像一朵被爱浇筑的植物,终于开出了鲜艳的花儿。
沈旬心里一阵狂喜,他的黑眸中也全是喜悦,他拿起梅朵的手,放在嘴上亲吻。
梅朵没有拒绝,她不想拒绝了,这样一个好男人,她干嘛要拒绝?
她腰肢柔软,像五月的细柳。沈旬长臂一伸,手落在梅朵的纤腰上,他微一用力,把她揽进怀里,热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来。
两个人都陶醉在这美好的感觉里。就在这时,手机「叮」的一声响,提示有微信进来了。
梅朵想起身去看,沈旬揽着她的细腰不放。梅朵笑着,拿过桌子上的手机,靠在沈旬怀里看。
“小朵,吃完饭赶紧回来,妈有事儿跟你说。”
梅朵仰起头,看了沈旬一眼,“我得回去了,我妈找我有事。”
沈旬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红唇,“好,我送你回去。”
梅朵买了母亲喜欢吃的菜,坐进了沈旬的车里。和来时的心境不同了,两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万种柔情。
沈旬握住梅朵的手,用一只手开车。梅朵想到他为了她胳膊上受的伤,温言软语地开口,“沈旬,我胳膊上的伤好点了吗?都是因为我,让你受苦了。”
沈旬摸了摸梅朵的长发,“傻丫头,为了你,受这点苦算什么,失去生命我都甘愿。”
“我不甘愿。”
梅朵急忙阻止沈旬说下去,这句不吉利的话让她的心没来由地跳得剧烈,“我不甘愿。”
她再说了一遍,“你承诺过我,要给我剥一辈子小龙虾。所以,你必须活得长长久久。”
沈旬笑,“傻丫头,这么迷信。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活得长长久久,爱你长长久久。”
很快到了梅朵家,沈旬再次亲吻了他的姑娘,“小朵,我真不愿意和你分开。”
梅朵笑,“那就在心里好好想我。我上去了,我妈还没吃饭呢。”
听梅朵这么说,沈旬不得不放开她,“小朵,明天见。”
梅朵开了楼宇门,对着沈旬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地跑上去了。沈旬没有立刻离开,他的脑海里全是他的小朵。
他坐在车里,吸了两根烟之后,抬头往上看了好几眼梅朵家阳台,才有点不舍地走了。
沈旬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的爱情,刚开始就有人要强迫结束,强迫的人是梅朵的母亲和他的父亲。
第34章 被情困住了
梅朵回到家,见母亲坐在沙发上等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焦虑。
梅朵心里一惊,急忙问,“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抬手,拉着梅朵在身边坐下。
“小朵,刚才沈旬的父亲沈青铎来过,他说你和沈旬在谈恋爱。妈妈问你,他说的是事实吗?”
梅朵没有隐瞒,很诚实地点了点头,“沈青铎来干什么?他怎么知道的我们家?”
母亲显得有些愤恨,“凭他的神通广大,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他是来替他儿子了断的……”
梅朵有些心惊,她看着母亲,“以前,一直是沈旬追我,我没有答应,今天我正式答应他了,因为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答案在意料之中,梅素白神色凝重起来,她没有继续问这件事儿,而是转移了话题。
“梅朵,我和沈旬父亲沈青铎,曾是、恋人关系。”
“什么?”
尽管梅朵两世为人,也算有些见识,听见梅素白的这句话,还是挺惊讶,“那后来以为什么分开了?”
梅素白的眼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茶杯,“二十多年前,沈青铎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事业有成,高大俊美,和现在的沈旬一样,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我和沈青铎恋爱后,遭到他父母的强烈抵制,说我出身小门小户,娶了这样的女子,就是羞辱了他们的门楣。”
梅朵心疼地看着母亲,“为了这个分手了?沈青铎提出来的分手?”
“对!”
梅素白的眼睛里盛满了伤痛,“就是那个说爱我一辈子的沈青铎,在父母的巨大压力下,亲口对我说,分手吧,你出身太低微,配不上我,就别让我为难了。”
“沈青铎的话,何尝不是对我的羞辱?我用拒绝转身离去的方式,保住我的尊严。不久后,遇到你爸爸,我们结婚了。”
梅素白突然泪如雨下,“谁能想到,我的好日子仅仅过了一年多,他就遭遇车祸撒手人寰。”
“小朵,我带着你,开始过辛苦日子。我也没想到,二十年后,我的女儿竟然遇到了和我当年一样的事情。”
“今天沈青铎来了,他富贵依旧,我贫穷依旧,当年,他高高在上,后悔了,就随意羞辱我。”
“小朵,妈妈不想今天他的儿子也高高在上,别等他扛不住父母的压力,后悔了再随意羞辱你,你和沈旬不合适,你们分手吧。”
梅朵听母亲这么说,心里非常难过,“妈——”她想为沈旬辩解,却又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沈旬和他父亲不一样?可是,自己又如何能确定、有相同血脉的人不一样呢?
梅素白想了想,把沈青铎留下的那张卡拿出来,递给了梅朵,“这是沈青铎留下的,说卡上的钱够我们母女一辈子衣食无忧,是希望你看在钱的份儿,和沈旬分手。”
梅朵看着母亲,一时不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让沈青铎拿回去,他不肯。你还给沈旬,他们的钱我们不要。”
梅朵默默点头,把那张卡拿在手里,的确感觉非常羞辱人。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母亲,“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梅朵回到自己房间,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了。
手机「叮」的一声,是沈旬的微信:小朵,想我没?
梅朵看着那条微信,想着沈旬为自己剥小龙虾的情景,感觉有点像梦一样的不真实。
“赶紧回答,说想我了。”沈旬在不依不饶。
梅朵答非所问,“沈旬,你先回家吧。”
“回家干嘛?”
梅朵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你爸刚来过,找我妈妈,说了一些话,还留下一张卡,明天上班我还给你。
沈旬的电话立刻打过来,梅朵拒接了。
发信息过去:我妈在家,我不想她难过,有事明天说吧。
“我非得今天说,小朵,我的事情、尤其终身大事上,我爸说了不算,你相信我,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你不要被我爸的话影响,不要在意,你安心等着我,不管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我来处理。”
“小朵,我爱你,是老天爷都掀不翻的事,你等着我,不要难过,我永远是你的依靠。”
……
沈旬一条接着一条,发了几十条,看着梅朵眼圈发红,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她没有回复,怎么回复?同意等着,自取其辱。拒绝?又怕伤了沈旬的心,被情伤过的梅朵,这次被情困住了。
第35章 唇枪舌剑
沈旬发了那么多条微信,梅朵一条都没回复,沈旬知道她一定是心乱了。
他父亲是什么人,平日怎么说话办事儿的,沈旬实在太清楚了。
他给梅朵发了最后一条微信:小朵,我再说一遍,我爱你,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情,包括我父母,也包括上苍。你等着,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发完,沈旬收起手机,开车回家。
沈青铎和纪玉茹坐在大客厅里,两个人正在反复商量,如果梅朵不肯结束这段恋情该怎么办时,沈旬回来了。
沈旬看着沈青铎,眼眸中盛着怒火,压着声音问,“爸,你去找梅朵妈妈了?”
“是的!”
沈青铎看着沈旬,目光里盛着狠厉,“我让她管管她女儿,小门小户的,攀什么高枝儿?她攀得起吗?”
纪玉茹看着她的的儿子,“沈旬,你最好能明白,你将来的妻子,一定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豪门千金,这样才有面子,才对家族好。”
“像梅朵这样的出身,别说做太太,就是做我们家保姆都不一定够格,因为她没见识,我怕她打扫坏了东西。”
这话说得够刻薄,是对梅朵极致的羞辱。
沈旬仿佛又被尖利的啤酒瓶刺了一下,不过这次刺在心上,他看着纪玉茹,“妈,你以为我们家里有几个钱,就可以随意糟蹋别人的尊严?”
沈旬眯了眯眼睛,“梅朵的确出身在普通家庭,的确没见过你眼里的所谓的好东西,但是她阳光,漂亮,心地善良,她本身就是极品珍宝,没有什么人能比得上她。”
“在你眼里,她做我们家保姆不够格,但在我眼里,我做他丈夫都是我高攀了她,是我不够格!”
这么多年,纪玉茹一直养尊处优,除了沈青铎,没有人敢忤逆她。
现在被她的宝贝儿子这样怼,纪玉茹当时怒了,声音尖利,“沈旬,你别不知道好歹!”
“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你玩玩儿也就罢了,多丢她些钱便是,难不成还能被这样的女子占了心?”
还真是有钱人,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钱是万能的?还真不是。
沈旬的呼吸声加重,他深邃的眼眸中盛满了怒火,甚至还有几分不屑,“妈,说句逆耳的,你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子,你娘家门庭显赫,出身绝对算得上高贵,那这么多年,你占据了我爸的心吗?”
“放肆!”
沈青铎仿佛被烟烫了手,对着沈旬就开始训斥,“你是越来越过分了,公司交到你手里,就是个错误。”
沈旬并不惧怕,他看着沈青铎,目光咄咄逼人,“爸,你不用转移话题,公司交到我手上,你后悔了,你随时可以拿回去。但咱们现在说的不是公司。”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爱我妈,这么多年过下来,我妈也没占据过你的心,你心上有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