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与愿违,从梅朵和梅素白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往不好的方向变去。
周海也不给力,让他想办法把梅朵弄走,三番两次也不成功,不知道他找的人为什么都那么不中用。
这些事情都让沈青铎恼火,每天都没好心情,他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希望生活尽管恢复以前的有条不紊。
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他收到了一份写着他亲启的同城快递。
沈青铎皱着眉头,愤愤地自言自语,“我就讨厌这样的人,整天故作神秘。”
说归说,还是自己打开了。
袋里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段话:周海是纪玉茹的情人,如果你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活着,你可以不信。
不然的话,想想周海和纪玉茹的所作所为,估计你也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什么?
沈青铎脑袋嗡嗡响,他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又一下跌坐下去,这个消息实在太意外了,打击也太大。
沈青铎一只手抓着沙发扶手,抓得死死的,他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剧烈的心跳。
这么多年,他最在乎名声,最怕弄出什么丑闻,影响到沈氏集团的发展和社会上的口碑。
这件事情一旦坐实了,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和为此失去的东西,通通一文不值。
沈青铎什么大风浪都经历过,他反复告诉自己冷静,凡事不能冲动,这也是他一直要求儿子沈旬要做到的。
在生意场上驰骋,这么多年下来,被他战败的对手多得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对手多,仇人也不少,周海是自己的绝对心腹,这么多年,除了他在外面养情人这件事周海不知道,其他的事情周海全知道。
正因为这样,不得不防备是小人离间他们的圈套。
沈青铎冷静下来了,他平日已经很少吸烟,除非心情焦虑或者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的时候,才抽烟。
沈青铎仔细回想这么多年周海的表现,的确一直忠心耿耿,也正因为这样,他对周海是不设防的。
对,他从来没防备过他。
难道,周海和纪玉茹在他眼皮底下偷情?
沈青铎想起了从前,纪玉茹怀孕后,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分床睡,就算后来他也上过她的床,那份勉强和狼狈,弄得两个人都格外尴尬。
后来,干脆彻底分居,再无身体上的任何接触。
深闺寂寞的女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周海也一样,色胆包天,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古训。
周海急冲冲进来,见沈青铎坐在那儿,眼前烟雾缭绕,他看他时,仿佛隔着一层轻纱,再也看不清楚。
烟灰缸里,已经有十几根烟头了,沈青铎还在抽。
周海心一沉,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沈青铎不会是这个样子。
周海站在沈青铎身前不远处,“沈先生,医院来电话,说太太眼皮动了动,似乎有清醒的迹象。”
“是吗?”沈青铎的声音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不带一丝情绪在里边,“周海,你跟了我一辈子,我有件事情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你来帮帮我。”
沈青铎说完,把手里的烟头碾灭,狠狠碾在烟灰缸里。
“先生,什么事?”周海毕恭毕敬地问了一句。
沈青铎并不着急说,他故意吊着周海。又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烟就下去了半截。
然后徐徐吐出口里的烟,隔着蓝色的烟雾看着周海的脸,“太太已经这个样子了,就算是醒过来,估计也得瘫在床上,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又停下了。眼睛眯着,一直仔细地观察着周海的表情,半晌才继续说,“不如把氧气管拔了吧,让她安心地去,强过把她救回来。当然了,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明知道这样做是为了太太好,还是拿不定主意。
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海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万丈高了,但面上却半点没表现出来。
这两个人,还真像修炼万年的狐狸,仿佛都成精了。
“周海,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海看着沈青铎,和以往他们两个要做坏事前,一起合计办法时没有半点区别,“先生,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的决定不会错。”
话说得斩钉截铁,全无半分犹豫。
沈青铎从周海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里,没看出他对纪玉茹有情意。
不然的话,能这么果断吗?当然了,周海不是一般人,也不能凭他现在的样子,就断定他和纪玉茹之间是清白的。
沈青铎继续试探,“这样吧,你现在就去医院,把太太从重症监护室挪到普通病房里。”
“好的,我这就去。”周海说完,转身往外走,步伐稳健,没有半分犹豫。
沈青铎眼睛眯着,也不阻止,看着周海走了出去。
沈青铎今天情绪反常,周海猜到了,铁定是有事儿。不然的话,他们家不缺钱,不可能想把纪玉茹从重症监护室挪到病房里。
就算纪玉茹醒过来后,真瘫痪了,也雇得起人照顾,用得着此刻下毒手吗?
既然沈青铎要对纪玉茹下毒手,那就说明,纪玉茹忤逆他了,而且不会是小事儿。
这么多年,周海太清楚了,纪玉茹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敢忤逆沈青铎。
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了,自己和纪玉茹之间的关系,被沈青铎知道了?
想到这里,周海的后背开始冒汗。只有这件事,能解释通沈青铎今天的反常行为。
周海开车的手,也开始颤抖了。
第139章 别妇人之仁
周海的手开始颤抖,他明白,一定是他和纪玉茹之间的关系,被沈青铎知道了,起码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从沈青铎没有立刻对他发难这一点上来看,沈青铎应该还没有确定这件事情,不然,不可能放他离开。
冷汗从周海脸颊淌下来,像一个做恶事的人,被人当场抓住一样的感觉。
此刻周海如深陷火海之中,着急,慌乱,却无法逃出去,因为他不是为自己和纪玉茹的安全考虑,他是为了沈旬。
如果沈青铎知道沈旬不是他亲生儿子,凭他的心狠手辣,一定不会放过沈旬。
自己要先下手为强吗?这么多年,沈青铎待他如手足,是他对不起他,对沈青铎下手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做。
况且,沈青铎既然听到了风声,凭他的多疑性格,不可能不防范自己。
周海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决定去过医院后,就找沈旬当面谈一谈。
难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得让沈旬知道所有事情的原委,让他防范一下沈青铎。
正胡思乱想着呢,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是沈青铎打来的,周海脸上的冷汗淌得更多了。
按了接听,他的声音瞬间恢复正常,“沈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到医院后,先不用跟医生说,把太太挪出重症监护室,再观察几天吧。”
“好的,我知道了。”
周海的声音依然毫无起伏,就像以前的那么多年,沈青铎每次吩咐他做事时一样。
挂断电话,沈青铎的眉头蹙起来,从今天他对周海反复的试探里,他没试探出任何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纪玉茹躺在医院醒不过来,又不能把她纠起来硬扒开眼睛问,那就只能在暗中调查了。
沈青铎想了想,想到了沈旬,这种事情不能隐瞒下去,他拿起手机给沈旬打电话。
沈旬正在办公室里坐着,这段时间,他的日子过得非常寂寞,要不停地用工作让自己忙起来。不然的话,他会想起梅朵。
想起她的笑,想起他们相爱的那短短的几天时光。
他爱梅朵,很爱很爱。可是,梅素白的所谓真相,彻底毁掉了他们的爱情。
等到发现一切都是误会,也已经一切都来不及了。这既是命,自己命不好,所以才错过了那么好的女子。
沈旬为了减轻痛苦,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他拼的程度,连郑天都害怕了,得到机会就劝他要注意身体。
今天,刚忙完手上的工作,父亲电话进来了。
“爸,您找我什么事儿?”
沈青铎听见儿子声音的那一瞬间,他的坚强瞬间减少了一半儿,声音暗哑,沉重:
“沈旬,今天下班早点回来,我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
这段日子,沈旬非常不愿意回家,不愿意面对沈青铎,总觉得愧对这个辛苦把他养大的男人。
听沈青铎说有重要事情,沈旬只好无奈地答应,“行,知道了,六点我一定到家。”
说完,父子两人仿佛都没说什么话说了,沉默了一会,几乎同时挂了电话。
下午,六点半多一点,沈旬开着车回来了。佣人在楼下告诉沈旬,先生让你去书房见他。
敲了敲书房的门,沈旬听见父亲声音,推门进去,看了一眼沈青铎,“路上堵车,回来晚了一会。”
沈青铎摆摆手,示意没必要说这些,这都不是重点。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沈旬依言坐下,眸光带着探究,“爸,究竟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沈青铎指了指大圆桌上的一个文件,“你拿起来看看。”
沈旬拿起来,快速看完那段对周海和纪玉茹关系描述的话,脸顿时涨得通红。
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啊!
“这个是从哪儿、从哪儿弄来的?”
沈青铎看着沈旬,“是用快件寄给我的。”
肾虚的大手握成了拳头,“能查到快件是谁寄来的,估计是、造谣。”
后面两个字,沈旬说得很低,仿佛一个人困到了极点,朦胧时说出的话。
“既然人家敢用这种方式邮寄,很显然是不怕查,就算能查到人,也绝对抓不到人。况且,这种事情,能大名齐鼓去快递公司查吗?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沈氏集团的名声不要了?”
说完,突然暴怒,“我沈青铎这一辈子,最在乎名声,为此失去了很多。没想到,你母亲竟然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她但为你着想一点,都不会这样。”
沈旬感觉到喉头发干,半天才勉强说出一句,“爸,这么多年,你头脑一直清醒。现在,不能别人给你寄来这么一句话,你就信了,要保持清醒,要有理性判断。”
“我仔细思量了,这件事情,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沈青铎的眼眸中突然盛满了犀利,“沈旬,我叫你回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母亲,我们不必救了,让她带着她的秘密,离开这个世界吧。”
沈旬一听,大惊,“爸爸,这怎么可以呢?这不等于变相杀人吗?”
“为了沈氏集团的名声,她死了又何妨?况且,一个出身高贵的女子,做出如此有辱家门的事情,她就算死了,也不算无辜。
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只不过因为她是你母亲,所以你才不忍心。
这件事儿,我决定这样做了,你不要再掺和。我叫你回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要怎样不着痕迹地除掉周海。
他从二十多岁就跟着我,这一路过来,我待他不薄,他如此辜负我,恩将仇报,也就没有这个活在这个世上了。”
沈旬一听,顿时呆住。
他无法帮沈青铎出主意,去弄死周海,也无法替周海说情。
从哪一方面来讲,这都是挺丢脸的事儿,对沈青铎来说,的确欠公平。
“爸,先别说周海,先说我妈,我不同意你的方案。”
“沈旬!”
沈青铎大喝一声,“如果你是我儿子,就别妇人之仁。她活着,注定是个祸害。”
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是周海打来的。
第140章 活死人
电话是周海打进来的,打给沈青铎,“先生,太太醒过来了。医生建议,可以挪出重症监护室,方便家属探看,更有利于病人的恢复。”
周海的声音听上去太平静了,很显然是刻意的。
否则,不管谁给自己老板报告这样的喜讯,声音里都应该充满喜悦。
周还很狡猾,却在这样一个小细节上漏了马脚。沈青铎的嘴角往右上方斜了斜,“行,挪出去。”
沈旬心里一阵欢喜,“爸,我去医院看看。”
说完,起身要走。
“等等。”沈青铎叫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沈旬开车,一路上悄悄观察沈青铎。沈青铎面色和以往一样,一点看不出悲喜。
这隐藏情绪的功夫,是真练到家了。
到了医院,见了纪玉茹,她刚从重症监护室挪到了病房。
纪玉茹的确是醒过来了,眼睛能睁开一小条缝儿,但不会张嘴、不会说话、不会动,这状态比植物人也好不了多少。
沈旬握住纪玉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叫,“妈,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就眨一下眼睛。”
等了好几分钟,纪玉茹才眨了一下眼,轻微得几乎看不出来。
沈青铎看着纪玉茹,纪玉茹也看着沈青铎,三十多年的夫妻,在床边前对视的瞬间,彼此的眼睛里都只剩下恨。
纪玉茹住着高档单间病房,沈青铎坐在离床挺远的沙发上,他看了看周海和沈旬,“你们两个先回去,病人刚清醒,病房里人太多不好。
周海把你车给我留下,我一会自己开车回去。”
“好的,我这就走。”周海一边说,一边把车钥匙递过去。
沈旬无奈,转身离去,周海跟在后面,临出门,他一眼也没瞧病床上的纪玉茹,尽管纪玉茹还不能开口说话,他还是非常想嘱咐她几句。
但沈青铎在,周海哪敢啊?否则的话,就等于自寻死路。
沈青铎在,特护也不敢呆在病房里,躲到走廊去找人闲聊。见没人了,沈青铎走到纪玉茹床边。
他看着她,眼睛里的怒火和鄙视溢出来,淌在脸上,他的脸就显得有点狰狞,“纪玉茹,你和周海干的好事,我已经知道了。”
不会说话不会动的纪玉茹,眼睛瞬间一闪,似乎想睁大一些,但没成功,还是那条小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