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它的师父,它确实也没什么仙缘儿,但那也挡不住它四处去招摇。
电母弱弱的说:“我们也没想到,那只死狐狸今天会跑到南天门那里去呀,我们是在布雷施电之前检查过的,万无一失才,才——”
玉帝大手一挥,“才什么才,电都电了,劈都劈了,后悔也来不及了,退下吧,我也管不了,自己想办法解决去吧。”
雷公电母十分憋闷的看了看玉帝,一脸悲催的走了。
后来,它才知道,被劈当时,自然是哀嚎一声,这疼痛,任谁都是控制不住的。
雷公电母是听到了声音,前来查看,它却早已经不知去向。
这没事儿就在天空中闲庭信步大肆招摇的,除了它也没谁了。雷公电母想到这里,不仅浑身盗汗,赶紧偷偷前去紫微垣查看,果然,它不见了。
这下可把他们给吓坏了,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玉帝这里来汇报,没想到,还吃了个闭门羹。
这天庭之内,人人都想掐死那只野狐狸,若是那只野狐狸真的死了,这些大神,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一个个的不都得举杯庆贺?试问,有哪一个没被它捉弄过?
但奈何,看在北帝的份上,无不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还得在北帝跟前称赞道:多好的小狐狸啊,又调皮又可爱,说的违心的,自己都想给自己两巴掌。
看看玉帝刚才那八卦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与他们二位而言,这只野狐狸死或不死,那都是悲催的很。
死了,就照北帝那视狐如命的性子,他俩能好到哪去?不让他俩给他的狐狸陪葬,那就是开恩了,若是没死,倒还好说一些,但绝对也不会躲过那只小心眼狐狸的报复。
还好,它平时就愿意在天空中翘着那高傲的尾巴,四处显摆显摆,才不至于让他们想到那天的它,其实是想偷溜下界,才遭如此报应。
俗话不是说的好嘛,不作死就不会死,它都觉得自己活该了。
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它,哪里还会想那么多,人间的小日子,过的如此美哉,哪有闲工夫想他们。
如果此时雷公电母他们,要是知道它早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知他们的心里阴影面积有多大呢。
而它此时,正在和一只只的大肥鸡,在斗智斗勇呢。
它正徜徉在满天的鸡毛中,自娱自乐上蹿下跳的,和这些小鸡崽子们玩儿的可是不亦乐乎,心情美的不得了,今天大发慈悲,不抓他们了,也不吃鸡肉了,但是也要吓吓他们,看着他们惊慌的乱撞,逃命般的恐惧,它就非常的心花怒放。
它在鸡窝里扑来扑去,滚来滚去,开心的不得了,特别是看到一只小母鸡被吓得吓出了鸡蛋时,那就更加的是乐的心花怒放了,抓起鸡蛋,它便直接扔到了那只鸡的头上,又是一只无辜惨死的蛋宝宝,它笑的阴险,尽情的撒泼,豪横。
这群傻鸟,奈何,没有自己这一身的好本事,只能无助的哀嚎,它开心极了。
“啊——疼死老子了,你大爷的,是谁这么不开眼的拎起老子的脖子,信不信我吃了你啊!”突然,它大吼着瞪大了双眼,张牙舞爪的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
是啊,猖狂过后,就是蔫了呗。
看着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大神,风度翩翩,一身正气后,它又弱弱的放下了那张牙舞爪的小爪子,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样子,还极其讨好的道:“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也掉下来啦?这,这里风景好的不得了,呵呵……一起玩儿呀?”
它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这一副不冷不淡非常蔑视的表情,此时此刻,说什么都不对,此时,它的智商也在高速运转着。
“嗯,师父你别,别生气,你回到大罗天没看到我,担心了对不对?”
它观察着北帝的表情,卖力的讨好着:“我本来是乖乖的等你的,就是那种特乖特乖的等,然后我就……我就等的甚是心急,想着师父莫非有什么意外?这都数日不归了,于是便出去寻找,就就……就掉下来了。”
“是……是因为什么掉下来的呢?”
北帝也是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它编,它编它编,不对不对,是它想,它想,灵机一动,它想到了,遂委屈的说道:
“是雷公电母,都是他们,对对对,就是他们不开眼的打到我了,我是掉下来的,法力尽失,才……才回不去的。”
“就是这样的。”
“我摔下来的时候,可是摔的惨着呢,师父你都没有看到,不然你定会心疼到要死。”
“我先是被电母给咔嚓了,后是被雷公给劈了,掉到地上后,还像个皮球似的弹跑了,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师父,您现在还能看见我,定是师父积的福禄多了,才能保佑我大难不死的,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师父您了,我就死到阎王殿去了。”
“那时啊,师父若要再想见我一面,想必就要追去那阎罗殿了,我若命好,还能见上师父一面诉诉苦,再惨一点,我就被灌进那孟婆汤了,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即便见到了,也再也想不起来师父了,我还想着,给师父养老送终呢,想想就心痛。”
说到痛处,顿时就是一副可怜巴巴,大眼含泪的看着北帝,还用它的小爪子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努力的证明着自己,保证自己说的绝对都是肺腑之言。
但是,看着北帝这个脸色,怎么好像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呢?
是又哪里说错了吗?
回想自己编的动人心弦的小故事,再加上自己优越的表达能力,以及配上这完美的演技,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到痛哭流涕了,他怎么还是一副那种无动于衷的死表情,而且还有些嫌弃?
小白狐觉得自己有点抓狂,但随后只能哀叹一声,雷公电母,就别怪我翻小肠了,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是自保要紧啊。
想想自家师父罚它的理由,真是难以捉摸,在外面闯了天大的祸,只要能够平安回来,对他来讲,就像没事人一样,如若遍体鳞伤而回,那必遭惩罚,不能雪中送炭,雪上加霜说的就是他了,落井下石后,还尽显一副洋洋得意,每每此刻,它都想问他一句“大哥,你是我亲生的师父吗?”
它收收发散的小情绪,再看这大神,不冷不热的看的它真是毛骨悚然不算,小心脏也跟着扑腾扑腾的加速跳个不停,看来,刚才的表现,真挚程度不到位,没能打动他分毫。
它心想着,定是又使坏呢,又憋坏水呢,想着怎么惩罚自己呢,三天不吃鸡肉?还是七天不吃鸡肉?还是不再让我和小鸡崽子们一起玩耍啦?好吧好吧,大不了最惨半个月不吃了,姑奶奶我忍了,就等他发号施令了。
它又偷偷的瞥了一眼,北帝眉眼微眯,嘴角微微扬起,不怒自威寒气逼人的很,这又是闹哪出?闹哪出?是自己态度不好吗?认错的态度不够诚恳吗?好吧好吧,就一次,仅此一次,对自己狠一点吧,我是有底线的。
它说:“那个,师父,虽然雷公电母有错在先,但徒儿这些时日,也长长自我反思自身的不是,徒儿知道错了,若不是我整日忧心师父四处乱转,定也不会被雷公电母伤到的,想必他们二人也是无心,师父也莫要怪罪才是,现我大病初愈,也想的明白,亦是自己也有错的,所以,我自罚,怎么样?”
它贱贱兮兮的笑着,这样对它来说才够萌啊。
第73章 饿死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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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英眉一挑, 它自觉有戏,便又侃侃而谈,狠了狠心试探的问道:“罚我面壁思过三天,不吃鸡肉三天, 够狠吧师父?”它忽觉一阵肉疼……心里暗戳戳的嘶吼:混蛋, 这货, 掐我了。
“七天,七天总可以了吧?”……别再用力了, 再用力就肝肠寸断了。
“半个月,半个月还不行吗?师父,不能再多了, 一只狐狸不吃鸡,是很难过的。”
它泪眼汪汪的,继续降低自己的底线,咬着牙, 从牙缝里狠狠地才挤出的这些个字。
哈喇子瞬间都流出来了,如若知道这么久不能吃鸡,刚才还瞎嘚瑟个什么劲儿?还玩儿什么老狐狸捉小鸡崽子, 我不吃你就是吓吓你的鬼游戏?
它的眸光微动,瞬间就想挣脱北帝的手飞扑到那群鸡崽子面前, 给它们来个果决又痛快的了断。
这麻蛋的,它咧着嘴张牙舞爪的在半空中挥舞着爪子,楞是一只鸡都抓不到, 悲催的要死,它的耳畔似乎在响起一群鲜嫩肥美的大炸鸡, 在列着队,跳着舞, 对着它唱歌:
【你爱的力量无限大,可你我之间有距离差,求你心里阴影的面积有多大,喔喔喔,无限大无限大!】
它哀叹一口气,这浑身因为激动而竖起来的毛,瞬间也跟着蔫了下去,大眼睛也黯淡无光了,可怜巴巴的望着那不近人情的北帝,心里怨愤十足:鸡都在嘲笑我,让本尊这老脸往哪搁?不给老子丁点面子了是不是。
“一个月面壁思过,一个月不能吃它们。”
十分冰冷决绝的声音响起,即使这个声音再好听,也无异于给它打入了寒潭,判了死刑,光是声音好听不顶用啊,虽然它很愿意听他的声音,但并不是哪一种声音都是喜欢的,例如,像这种惩罚性,带有人身攻击的就除外。
它可不是一只毫无下限的狐,必须据理力争一下才是。
“师父,我的好师父,能不能再重新考虑一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要冷静的处理问题嘛,不能这么心急,这么慌张啊………啊!”
它被北帝扔到到了地上,他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它屁颠屁颠的赶紧跟了上去,讨好的说“师父师父,我沦落人间惨得很,吃不饱穿不暖,都瘦了一大圈了,你就心疼心疼我吧,半个月,半个月嘛好不好?一个月太久了,我会饿死的师父。”
“是吗?”
北帝眯缝了下眼睛看了看它,勾唇浅笑着,转身继续向前走。
不瘦,不仅不瘦,还有些肥的流油了——
“两个月。”他说。
白狐的毛瞬间炸了炸,一个急刹车,就蹲在地上,还一把扯过来条尾巴,恶狠狠的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又呲了呲牙,随后,便又泄了气的跟了上去,委屈巴巴的乞求着,“师父,要不然,你还是罚我面壁一个月吧,不吃鸡肉真的会要了我的小命的,我若饿死了,谁还会陪你睡觉聊天散心啊?”
“饿死了,那我就重养一只。”北帝说的云淡风轻的,“养个省心的。”
“省心?谁不省心?谁还能有我省心?”它眼睛一瞪,急忙紧张的辩解,“不是每只野狐都像我这么好养活的,也不是每只野狐都向我这么听话的,养只公的它没我贴心,养只母的……我的天!不敢想象!您这一身的修为可就毁了,师父冷静啊。”
北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它一眼,“你还担心这个?”
“能不担心吗。”它说:“不能养那种狐狸精的,跟我是不一样的,我心思单纯的像条狗,多忠诚啊是不是?”
“那我就养个别的。”北帝嘴角轻笑,边走边说。
白狐一听就急了,开始挥舞起了爪子,“不可不可!养什么风险都是大的不得了。”
“说说看。”北帝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弯了弯。
“勾引你了怎么办?”小白狐恶狠狠的说。
北帝的脚步一顿,瞥了它一眼。
“怕了吧?还有更可怕的呢。”它说:“欺师灭祖了怎么办?大逆不道了又怎么办?”
北帝轻啧一声,笑意不及眼底的瞪了它一眼。
“没想过吧?”小白狐把两个爪子放于胸前,像模像样的埋怨着:“心大的,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北帝嘶了一声,小白狐立刻端正态度,“我就是想说,我多好养活呀,除了会点吹牛皮的本事和那没日没夜的活蹦乱跳的撒娇可爱卖萌外,其他本事丁点没有啊,多安全呢是不是?”
北帝笑了笑,听着它继续吹。
“这么安全的小狐,早就绝无仅有了,肯定不能反了天啊,可有些个小妖精那就不好说了。”
它挠了挠北帝的袍子,紧张兮兮的讲起了八卦,“听说,月下仙人前几日刚被自己新收的小弟子给祸害了,都贬下凡间了呢。”
它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的看着北帝:“前车之鉴,我没说错吧师父?”
“听说?”北帝扫了它一眼,“知道的还挺多。”
“嗨,何止是听说,那都证据确凿了,都捉奸在床了,谁都没穿衣服,哎呦呦哎呦呦……”
“你看见了?”北帝的脸色有心难看。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没看见。”白狐嗤之以鼻的笑了笑,随后又一本正经的道:“都说,狐五十岁便可化形了,我都快一千岁了,可还是这幅德行,恐怕也没啥指望了,安全值定是有增无减的,作不了妖的,我是师父亲自家养的,家养的绝对比野生的要靠谱啊师父。”
“嗯。”北帝眸中星河点点,笑意颇深,“野生的,哪敢这么放肆,满嘴谎话招摇撞骗的,就没有你不敢做的,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那点本事。”
它乐呵呵的钻到北帝的怀里,伸出小爪子,就给他锤了锤肩,北帝也是顺势将它抱在怀中,白狐说:“那还不是因为我有师父您给罩着嘛,师父这么厉害,身为您从古至今唯一的弟子,我总是要光耀门楣的是不是?”
白狐卖力的讨好着,“那,刚才的惩罚,可不以重新考虑一下?”
北帝眸光森寒的垂下眼睑,一瞬,突然便把它丢到了地上,微怒道:“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这里?三个月。”
小白狐坐在地上傻了傻,又恶狠狠的扯过了一条尾巴叼在了嘴里。
“不服气?”北帝停下,回头看着它,“月下仙人的事,你?”
“我?我什么啊我!”白狐一口吐出了大尾巴,紧张的辩解道:“我就是看了看,什么都没做。”
北帝勾唇笑了,笑的不怀好意,白狐瞬间就蔫了下去,蔫头搭了脑的向前走着,“一个月就一个月嘛,干嘛出尔反尔的,不怕隔壁二郎真君家的那条大虎狗笑话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