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李鸢儿急了。
楚苕站在一侧,视线落在那个少年身上,瞥见李鸢儿的反应时她笑了起来,朝少年问道:“怎么?你想拜我为师?可别忘了我方才对你动了手,你可想清楚了,若是拜我为师,便不能再报这一剑之仇。”
“大师姐,你刚刚那一剑也是想要试试他,身为前辈考验一下晚辈天经地义,他若是真的因此记仇……”宿江也急了,生怕大师姐这要到手的徒弟飞了。
楚苕:“行啊,如果你真想拜我为师,那便在收徒大会那日走过问心石阶来找我。”
留下这么一句话,楚苕便转身离开了,宿江紧随其后。
李鸢儿倒是没有急着走,她扭头看向少年,神色阴沉了一瞬,但又很快缓和了过来,轻叹口气道:“你别忘了你信什么,我们同出一家,你若是拜在我门上,我必定会倾尽全力培养你。”
顿了一下,她又道:“且问心石阶可不好过,大师姐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其实已经是在间接拒绝你了,这千年来可没人能过问心石阶。”
“楚苕前辈不就过了?”少年侧脸看向她,轻笑了一声,眼眸黑沉:“既然要拜在她的门下,过问心石阶也是应该的。”
说完这话他朝楚苕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笑意更深,紧接着转身往院子里走去,没管李鸢儿脸色如何。
李鸢儿虽然气,但也不慌,她只冷哼了一声,心道到时候你过不了问心石阶,不还得拜在我的门下?
今日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那些长老一听说楚苕要收徒的要求时就纷纷松了口气,和李鸢儿也都是同样的想法,天赋高也不代表一定能过问心石阶。
宿元生也知道了这个事情,还特意找来了楚苕,劝她把条件放宽松一点,骂她:“你以为问心石阶是那么好走的?”
“是挺好走的。”楚苕点头,“不过就是要走的人明白什么叫从一而终罢了。”
“那是你,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宿元生气得够呛,可不管怎么劝说,也没能让楚苕改了这个要求,最后气得将人给赶走了。
楚苕倒是无所谓,扭头离开了。
她一走,宿元生就叹了口气,神色间有心疼也有愁绪,在他看来,楚苕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也是因为她自己当年走过了问心石阶,她本该在一路坦途,顺利成就大道。
可她如今却没有了希望,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未来的徒弟身上,就像当年他收下楚苕为徒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将带着望月宗重回繁盛时期的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楚苕收徒的要求传出来之后,跃跃欲试想要成为她徒弟的人反倒更多了,谁不希望自己能够走过问心石阶?这不仅仅代表着能够成为楚苕的大弟子,也代表着日后的修炼会如同楚苕一样顺利。
这样的热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在收徒大会开始的前一天,楚苕再也无法修炼的事情突然传开了。
“无法修炼是什么意思?大师姐不是好端端的吗?”宿江呆愣在原地,只觉得传出这些话的人就是胡说八道,大师姐那么厉害,当时直接杀了一位金丹修士,他可是亲眼看见的。
被他拦住的几个弟子神情忐忑,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迟疑着道:“我们也只是听说,大师姐似乎是受了什么伤,虽然修为还在,但已经不能再修炼了……”
“随便听来的谣言也敢乱说?是不是想去执法堂吃鞭子了?”宿江心烦意乱,训斥了他们一番之后就匆匆往揽月峰赶去。
因为过于焦急,以至于他忘记了给楚苕传音,之际闯了进去,一进去便听见宿元生的声音响起:“为师不是叮嘱过你要瞒着此事么?你怎么说出去了?”
宿江头脑一空,脱口而出:“爹,你让大师姐瞒着我们什么事情?”
正在说话的两人顿时扭头朝他看了过去。
楚苕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宿江勉强扯了扯唇角,“外面那些谣言是不是?我这就去找执法堂长老,我看谁还敢胡说八道,竟然敢编排大师姐……”
“那不是谣言。”楚苕打断他的话,轻叹了口气,收回视线看向插在木桩上的破剑,“我确实已经无法再修炼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落在宿江耳中却如同惊雷,他怒道:“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编出这些谣言的人!”
话一吼完,他扭头就离开了揽月峰。
宿元生也叹了口气,朝楚苕道:“原本为师最担心的是你,可如今看来你倒是已经在接受这件事情,这样也好。”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楚苕笑了起来,“虽说修炼这一道我是走不通了,但总还有其他事情我可以做。”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了,只是在走之前宿元生还是问了她把这件事情和谁说了。
第7章 来者不善
楚苕沉默了一会儿,道:“昨日小师妹来找过我。”
她只说了这一句就没有再多说,而宿元生已经明白了过来,沉着脸离开了她这里。
而宿江那边也很快就查到了这些话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昨天从那个院子离开之后,李鸢儿就找来了揽月峰,大概还记着上次受伤的事情,她忌惮着没有靠的太近,先是朝楚苕撒娇,紧接着便提起了收徒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