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苕懒得看它,轻声道:“直接杀了固然是干脆痛快,可一想到我们在那炼魔渊底下是怎么度过这三十年的,我就不想让她们死的这般干脆。”
就是千刀万剐了她们也不及她遭受的那些啊。
破剑停了嗡鸣,似乎是在思考她说的话,片刻后像是想明白了,又飞了回去,继续一下一下砍着那个木桩,只是砍的比之前狠多了,没两下就把木桩给砍倒了,扭头砍向那棵大树。
大树一阵一阵的摇晃,树叶扑簌簌往下掉,掉了楚苕一身,一截细小的树枝也掉落下来,给她扎了一下。
楚苕眼泪差点就出来了,她额角青筋跳了跳,暴躁道:“你再砍,我就折了你。”
破剑骤然停下,抖擞的大树也停了下来。
下一刻,破剑像发脾气似的,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戳,戳进去又飞出来,戳进去又飞出来。
宿元生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院子里一地的落叶和树枝,楚苕站在那把躺椅边上,听见动静时回头看了过来,就见她眼尾还是红的,眼睫湿润,似乎是努力忍泪的模样。
一见这一幕,宿元生便觉得自己所想是对的。
他直接朝一同跟过来的李袖娘道:“你带鸢儿回去处理伤势。”
“那楚苕……”李袖娘一愣,紧接着明白宿元生的意思,当下不满道:“鸢儿若是伤的不是脖子也就罢了,这摆明了是要她的命啊!你再看看鸢儿这手指,肉都没了,难道也这么算了?”
“娘,既然爹这么说,那就算了吧。”李鸢儿依靠在她身侧,咬了咬下唇,颤声道。
“不行!”李袖娘怒道,“鸢儿,你性子软,别人剑都架到你脖子上了,你还要算了,就因为你叫她一声大师姐?难道她这个大师姐比你的命还重要?”
她这话明着是在训李鸢儿,实际也是说给宿元生听的。
可宿元生却听的很是不耐烦,道:“鸢儿自己也说算了,你身为鸢儿的娘亲,身为苕儿的师娘,怎么反倒咄咄逼人紧揪着不放?”
“我……”
“行了!”宿元生根本不想听她多说,直接打断她的话,道:“你带鸢儿回去,其他人也都退下,本宗主会处理此事。”
李袖娘见他当着弟子的面都这样说话,心知再继续说下去是自己难堪,只得带着不甘领了李鸢儿回去,其他人也纷纷转身离开,只留下宿江没走。
宿江道:“爹,我担心大师姐。”
宿元生没有多说,率先落了下去。
“师父。”楚苕见他过来,转身朝他走了两步,问道:“小师妹跟你告状了?”
“嗯。”宿元生顿了一下,安抚她:“苕儿,你也不要多想,她并不知道你这把剑的情况,多半是被吓到了才会说出那些话来,为师已经训过她了。”
“可小师妹也没有说错。”楚苕却笑了一下,看着那把还在那里发疯的破剑道:“确实是我的剑伤了她,说不定哪一天真要了她的命了。”
第5章 伤人的是剑,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宿元生一脸不赞同,“苕儿,法宝有灵性才叫法宝,本就不是常人就能驾驭的,更何况你如今自身也……”
他顿了一下,改口道:“总之,此事不能怪你,我也会嘱咐其他人日后离你的剑远一些,以免再被你的剑误伤,还要怪到你的身上。”
“爹……”宿江听得迷迷糊糊,忍不住出声道:“您和大师姐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苕儿手中这件法宝非比寻常,很可能是最上品的法宝,灵性难驯,苕儿……恐怕无法完全掌控。”宿元生道,“此剑难免发疯伤人,她心里又何尝好受?”
“我明白了。”宿江一脸恍然。
楚苕站在那里由着他们猜测,反正她可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倒是那把破剑,似乎也听懂了他们在说的,发疯的更加厉害了,宿江看得心有余悸,一脸担忧道:“那万一它连大师姐你也伤了怎么办?”
“它不会。”楚苕朝破剑招了招手。
原本还在发疯的破剑立刻停了下来,瞬间到了她的面前,乖乖的悬浮着。
楚苕握住剑柄,垂眸看着这把破剑,不紧不慢道:“它虽然时有发疯,但我若是叫它,它还是知道的。”
“那就好。”宿江松了口气,只是还有一些不安,“但还是要尽早解决它发疯的事情较好,以免哪天它连师姐你也反噬了。”
等宿江和宿元生走了,楚苕合上结界,伸手摸了摸手里的破剑,笑道:“现在才体会到原来示弱竟是这样好用,也难怪从前她们母女俩就喜欢这般了。”
破剑从她手里飞了出去,转了一圈表示不一样。
它飞向那棵树,“唰唰唰”几下就在树干上写了几个字:她们是有心,你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