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永业早有这个心思,他问元永平:“大哥,你给灵姐儿挑了谁?”
兄弟俩总要通个气儿,免得挑重了女婿。
元永平对国子监的学生当然有特殊的感情,他说:“薛江意就很好,他同柏哥儿又是好友,柏哥儿都说他人品很好。”
元永业心里就默默把薛江意给除去了。
元永平又提醒说:“今年的解元王右渠,我不甚熟悉,但他风评是不错的,只是父亲风评似乎不太好。我听说还有几位阁老也看中他,他现在肯定已经受到许多的高枝儿了。三弟你也不想要他头上。”
元永业心里在琢磨。
没多久,下人过来说宾客都快到了,他们兄弟二人便赶紧往花园去。
人语堂。
元若灵早和元若枝约好了,偷偷去花园,见一见薛江意。
元若灵到现在还不知道父母的意思,她焦急地想和薛江意见一面,谈一谈婚事。
元若枝心想,都到这个关头了,两人千万别因为互相之间不通消息出什么误会才好,就答应帮忙让他们俩见上一面,捡重要的事赶紧说了。
元若灵与元若枝带着心腹丫鬟去花园的后山。
元若灵的丫鬟借着元若柏的名义,悄悄把薛江意请到后山上。
元若枝留下丫鬟帮元若灵看风声。
人家两只小鸳鸯说私话,她当然不好打搅,她便自己独自先下山等元若灵,
九九重阳节过后,京城开始多雨。
有的时候三天下一场,有的时候一天下三场。
昨天才下过一场雨,后山虽然不算陡峭,却并不好走。
元若枝一路走下来,鞋子上全是泥巴,纵使她一向脚步稳,姿态端庄,裙角还是脏了。
她懊恼地想,恐怕得先回去换一身衣服,才好等元若灵,不然叫人撞见,可太失仪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
元若枝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更糟糕的是,她还摔了一跤。
元若枝脚一滑,下山的时候,在小竹林旁边摔了一跤,鞋子掉到土坡下,袜子也跟着滑落了。
她连忙扶着竹子站好,王右渠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他身边居然没有跟着人!
元若枝愣了一下,很快红着脸半蹲下,将赤|裸的脚藏在裙子里。
若真要说起贞洁什么的,其实她已经不太在意了,哪怕她不是重活一世,而是上一世没死继续活下去,她绝不会因为自己嫁过人而觉得耻辱。
但是她只是不太在意贞洁的枷锁。
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感受。
她并不希望被男人看到自己的身体。
元若枝声音里有些紧张的意味:“王解元,你、你怎么在这儿!”
王右渠呆了,痴了,傻了。
这样熟悉的声音,他一下子就认出来是谁。
但他没有想到会同元若枝以这般意外的方式见面。
也没有想到,元若枝的帷帽下,竟是这样国色天香的一张脸,美得让人丢魂失魄。
王右渠醒过神来,立时转过身去,做到了绝对的君子,非礼勿视。
他嗓音清雅:“元姑娘,要帮忙吗?”
元若枝看了看自己滑落到坡下的鞋子,和脏兮兮的袜子,难为情地说:“恐怕……要。王解元,你能帮我把鞋子捡回来吗?多谢。”
王右渠走到坡下,捡回那只鞋子和袜子。
转身的时候,他势必会看到元若枝光着脚抱着竹子,除非元若枝一直半蹲着,可那样很难受。
王右渠放下元若枝的鞋袜,解开腰间束带,蒙在了眼睛上,说:“元姑娘,你可以站起来了。”
他重新弯腰捡起元若枝的鞋袜,一点点地走到元若枝跟前。
元若枝看着王右渠越靠越近,及时制止了他:“王解元,到了。”
王右渠将鞋袜放下。
他依旧蒙着眼,背过身去,也不着急,不催促,柱子似的站着,等元若枝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