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延璋趁酒意便问:“虚焰大师以为天府星异象何解?”
虚焰道:“天府星异象乃为吉兆,并非凶兆。”
太后都听了来劲儿,抢先问:“为什么是吉兆?”
虚焰略侧头,朝着太后所在方向回话:“天府星致使群星失色,并非天府星邪乎,而是因为天府星与紫微星在本纪元天衣无缝地相合,日月山光也要失色,况乎群星。”
太后激动地问:“圣僧是说,我大业将要出千古帝后了?”
虚焰微微颔首。
聂延璋满意地大笑,又要嘉奖虚焰。
座下百官沸腾。
自然有不服者,果真依虚焰所说,此后后宫绝无别的妃嫔立足之地,时日长远了,外戚则“元”家独大。若新后生育子嗣有艰难,大业地根基大统,都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宴会过后,虚焰那番天府星与紫微星相合致使日月山光失色的言论,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渐渐又传去了京外,以他如今的名气而言,要不了多久,此言举国皆知。
钦天监自有不服者。
虚焰解读天象的结果,与钦天监截然相反,岂不是打钦天监的脸?
文臣中有人撺掇着钦天监的人闹事,不少人上本参虚焰,说妖僧祸国,企图动摇国本。
聂延璋早料到会有人闹腾,倒也没生气,叫来钦天监的人,与虚焰对论。
他么,就放一双耳朵在旁边。
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关于天象之论,钦天监无一人是虚焰的对手,各个哑火。
聂延璋这时候才起身走到司监及几个小官身边,审视他们一遭,挥袖怒道:“南方灾情你们观不出来,又误察天象!圣僧勘误尔等还不服,甚好,甚好!”
司监领监内官员战战兢兢下跪,以求皇帝宽恕。
聂延璋冷脸道:“来人,着锦衣卫羁押,给朕查清楚,究竟是谁给了这几个酒囊饭袋子天大的胆子,敢在立后的事情上危言耸听,差点坏了‘天府紫薇’相合的天缘。”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陈福带人来把人拖出去之后,殿内便安静了。
聂延璋总算松快了许多,这样一来,朝中再也没有敢在立后一事上叫嚣的人了。
虚焰却为钦天监的人求情,上天有好生之德,他身为出家人,亦有慈悲之心。
聂延璋沉思后,道:“既圣僧为他们求情,朕也不好拂了圣僧的面子。待朕大婚之后,即放他们出来。免得他们在朕大婚时候生事。”
虚焰点了点头。
聂延璋留了虚焰用膳,特地陪同虚焰吃的斋饭。
等到虚焰要离宫的时候,他想了许久,还是打算揭开皇室家丑。
“朕有一皇妹,一体两人……”
聂延璋将星怡与月怡的事情说给了虚焰听,言罢伤心地说:“如今月怡不在,只剩星怡。两位公主都是朕的亲妹妹,失了谁,朕也不舍,如有可能,朕还是想找回月怡公主。”
虚焰似无惊色。
常人听到这样的事,哪有不大惊失色的。
聂延璋不禁问道:“圣僧似乎不觉得怪异,可是有解法?”
虚焰道:“回皇上,贫僧少年多在外游历,此状倒不是第一次见了。”
聂延璋刚满怀期待地想问下去,虚焰就说:“无解法,月怡公主自觉到了大限,如同有身之人香消玉殒一般,再无复生可能。”
聂延璋双眼黯然失色。
陈福亦觉得心痛,这等于是彻底宣判了月怡公主的死讯,日后当真再也见不到月怡公主了。
“贫僧告退。”
“陈福,送虚焰大师。”
虚焰出宫,没回住处,而是吩咐宫外车夫:“去昭光寺。”
-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眼看着两侧越来越安静,元若枝揭开车帘看了一眼。
玉璧说:“姑娘,快到昭光寺了。”
元若枝“嗯”了一声,便谨慎地在车内戴上帷帽,闭目养神。
玉璧很高兴,叽叽喳喳还在说:“幸亏圣僧入京,天府星异象之说破除,姑娘可以安心入宫为后,是该去昭光寺还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