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想到港城历史书是这么写的。
那天杀的洋鬼子还死心不改,准备教坏他们华夏的崽儿啊。
下次再有洋鬼子来店里,他才不做他们的生意。
不对,生意还是得做!国家正缺外汇呢,他能挣一分就多一点力,早点买飞机!
他要加一倍的价钱卖给那些洋鬼子,薅光他们身上的毛!
他听见先前要买东西的小姑娘问他:“叔,听您口音是天津人吧?您给我们讲讲那段历史吧。”
郭建设摆摆手:“我不行,我就是个做卖货的,没什么学问。但我心里头清楚,那些洋鬼子不是好东西啊,跟咱们做生意输不起,最后耍赖卖黑疙瘩害咱。后来还烧了圆明园,抢了多少宝贝,烧了多少宝贝。”
周晴摇头,“我不信,你胡说。”
郭建设叹了口气,他真是恨不得把队上的老支书叫过来,给这糊涂“姐姐” 好好教教。
沈熠上前,开了口。
“你知道工业革命吧?通过工业革命,维多利亚国的纺织业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手工业飞速进步,产量激增。他们本国内消化不了那多产量,于是他们借助海航来到清王国做生意。却不曾料到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会在大清滞销,相反,清王国的瓷器、茶叶、香料、丝绸成为维多利亚人追捧的东西。
那段时间,清王国和维多利亚的贸易一直是顺差,那边意味着维多利亚每年都在给清国送大笔的黄金白银。
维多利亚不肯再做这样的赔钱生意,恼羞成怒,在婆罗国成立黑疙瘩公司,专门卖到清国。
从乾隆年间的四千箱,到道光年间的四万箱,半个多世纪,几百吨的黑疙瘩,偷走了华夏数亿黄金白银,侵害了千万同胞的身体,麻痹了几代兄弟姐妹的意志。”
“当清国的官员开始禁烟硝烟,那群强盗却用受害论占领舆论高地,开着军舰杀到了南海上。”
“战争失败后,我们还得赔款割地。”
“他们总是嘲笑我们国力衰弱,身体干瘦弱小是东亚/病夫,但造成这一的罪魁凶手不正是他们吗?
被黑疙瘩和赔款掏空了国库,我们还如何发展?被掏空的身体还能扛得起刀木仓阻拦他们吗?被侵蚀麻痹的热血,还能觉醒吗?”
“你们为他们花的每一分钱,都会成为他们刺向我们的刀子。你们的追捧,只会成为他们的笑谈。”
沈熠说得语带哽塞。
那一百多年,对华夏来说是险些灭族的灾难史。而如今,那群洋人还被奉为一等公民,洋洋自得,准备继续残害华夏的下一代。
郭建设早已经两眼通红。
“是啊,少年娃们,要好好书,好好的站起来。咱们不比那些外国人差,只是咱们没那么黑心。”
沈熠用力点头,“对,咱们的东西就是最好的。一百年前他们抢走的东西,现在还被放在博物馆里,当成自家的宝贝,全世界炫耀。”
她看向郭建设,“叔,您要自信,以后大胆推销。倘若您自个都不自信了,谁还信咱家的东西好啊?”
就是今年,在对面的鹏城,有个生产用户交换机的小公司成立了。
以后,它会成为全球最顶级的通信科技公司,让西方诸国惶恐畏惧,联手打压抹黑。
以后,年仅十五岁的大疆,就能成为全球最顶尖的无人机,占据全球80%的市场。
以后,华国的高铁在神州大地畅行无阻,“一带一路”,世界瞩目。
所以,叔叔,请自信一点,不必唯唯诺诺。华国的崛起,就是你最大的底气。
走出百货大楼,周晴沉默了一路。
沈熠没有出声,让她静心思考。
快到学校时,周晴停下了步子,怀疑的看着她:“那些东西,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沈熠早已想好说辞,“我之前是个佣人,做工时听到其它老佣人讲的。”
周晴不可置信,“他们说的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他们经历的事多,更有发言权。况且,你觉得我会偏听偏信吗,我自然是查过的。”
“从前的老报纸,从前的杂志,都有记录。《新青年》你总知道吧?”
“你是从那里看到的?”
沈熠点头,“对,港城的旧书屋,家里垫桌子的废纸,那些墙上发黄发旧的旧报纸,只要留心,我们都能发现历史留下的痕迹,就会知道现在的历史书纰漏百出。”
周晴终于收起了尖锐的刺,“我暂时还不能相信你,等放假我会去查找的。”
沈熠一时觉得欣慰,她算是拯救了一个被洋化的同胞,但又觉得心酸,周晴对那些外国人编写的教材深信不疑,奉为圭臬,却对她这个同胞的话百般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