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迦没太留意司厌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渡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无上菩提心给谢慈,摸了摸他的气息稳定了一些才停下。
他呼吸变的匀称,苍白的脸眉心蹙着愁苦,仿佛睡梦中仍在痛苦。
司迦伸手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闭上眼试着询问体内的欢喜魔神残魂,“你能进入他的体内吗?”
欢喜魔神在她体内涌动了一下,一男一女的声音响在她的左右两耳之内:“利用我?”又笑了一声说:“虽然你利用我,但我十分高兴,你终于明白只有我才能帮你。”
“你不是一直想找一具身体吗?”司迦问它,从前它夺走白玉奴的身体,据为己有,现在它这一缕残魂又盘踞在她身体里不离开,一定是因为它只能寄居在别人体内吧?
她说:“为什么不选谢慈呢?趁他现在虚弱,你抢了他的身体用不就好了?”
欢喜魔神笑了一声:“你倒是对他没有半点心软。”它无奈地说:“我自然想要谢慈的身体,但他天生仙骨,纯阳灵体,我若进去只会被净化吞噬了。但你不同,你生来天阴之体,一切都可在你体内再生。”
哦,司迦收回了手指,原来是这样,她和谢慈的身体就像两个极端。
“那若是他被剔除了仙骨呢?”司迦问欢喜魔神,她记忆里隐隐约约有从前谢慈被剔除仙骨之后的模样,羸弱可怜,上一世他的仙骨是被叶湛英剔除。
欢喜魔神忽然笑了,贼兮兮问她:“哦吼,我明白了,你为何要去论剑大会,又为何要打听叶湛英。”
它压低了声音,“这天下能剔除仙骨的,除了太初宗门师祖的太初剑,就只有剑宗师祖叶湛英的无情剑。你是想借叶湛英的手……”
它还没说完,门外忽有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落下,影子长长的拉在窗户上。
欢喜魔神突然一凛,在她耳中道:“糟了,是剑宗大乘期的气息,该不会是叶湛英!”
司迦惊的刚要起身,手腕猛地被温热的手抓了住,同一时间嘴巴也被捂了住。
她低头看见谢慈睁开的眼,他传音与她说——“是叶湛英,别说话,我带你走。”
司迦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他手指一抬,他的剑不知从何而出,瞬间将司迦与他二人笼罩。
司迦慌忙手掌一伸,那把侧榻上的雪白法剑瞬间飞身而起落进她掌心里。
可这也惊动了门外的来人,一道凛冽的风破开那扇门,一道光朝司迦手中的法剑卷来。
司迦猛地将剑抱进怀里,同一时间她被谢慈抱进了怀里,只听见一声短促的兵刃相交之声,谢慈抱着她御剑消失在房间之内。
只留下冷冷的一道剑光和门口立着的长长影子。
----
夜里的冷风吹得刺骨。
司迦伏在谢慈怀里,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只听到他闷闷的在咳,血腥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不知道是他胸口的伤口裂了开,还是他又吐血了。
她冷得哆嗦,谢慈的手掌忽然贴在了她的背上,一股股灵气带着暖意将她冰冷的身体暖热。
她抬起头看谢慈,他的嘴唇已经彻底没了血色,紧紧抿着,低下头来看见她,很轻很虚弱的对她笑了一下。
他单薄的衣襟下是缠满纱布的身体,被冷风吹的像块冰。
第20章 二十 叶湛英
茫茫的夜色下,司迦感觉到谢慈的身体越来越凉,脚下的剑也越来越不稳,她仰头刚想问谢慈要去哪里,他突然抱紧她,护着她的脑袋急速将剑落下,刚刚落地就抱着她栽倒在地上,一口血涌了出来。
司迦被他护着倒在他怀里,他的身体却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地上。
他的胸口又流了血,气息奄奄的失去了知觉,临昏迷之前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带司迦御剑逃离已是拼了心力。
司迦忙从他怀里挪开,只见他胸口缠裹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谢慈?”
她几乎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这可怎么办?
司迦有些心慌,抬头看四周,四周是层叠的山峦和青松,地上还结着冰霜,冷的要命。
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的山,看起来荒无人烟。
逃出来太急,只来得及拿了剑,储物袋和披风全落在了卧房了,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衫子,冷的打哆嗦。
谢慈更是只穿着里衣。
“先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欢喜魔神着急地在她耳朵里说:“一会儿叶湛英追上来咱们就完了!”它可不想连这一缕残魂也被灭了,“山洞,不远处有个山洞你看见没?”
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