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彩霞羡慕,但对她来说是直接掏钱最划算,所以也学不来乐瑶大方的手笔。
好在她很快就要回城探亲去了,能躲过年底那几天婚事办得最密集的时候,不用大出血。
提起这事儿,乐瑶也不免开始羡慕。
“你们要回家的证明开下来了吧?什么时候走啊?”
“证明是下来了,走还得几天,我是祭灶小年那天的火车,其他人大都也是那天前后。”
“那挺好的,到时我去送送你。”
“好啊,小乐妹子够意思。”
两人商定好,第二天就拿着钱拿着红布一块去参加某个队员家的喜事,送上随礼,坐桌吃了顿还算丰盛的席面。
完后,又有人家给闺女送嫁,乐瑶竟然还被邀请过去充当娘家人,也就是类似伴娘的活儿。
乐瑶总归不可能空着手过去,于是照着打算送上块红布当贺礼。
谁知等到送那姑娘出门子的时候,她居然还被新郎一方塞了个红包,里面包着一毛钱,差不多和她送的那块红布的成本价相抵,相当于不赔不赚,令人哭笑不得。
办事的人家一多,乐瑶的供销点也跟着得惠,卖货的效率一下提高了好几倍。
基于此,乐瑶明面上去县城进货的次数也变多了,割上几天就要去一趟。
这天正好是知青们年前最后一次集体行动,像以往那样一起去县城逛。
乐瑶跟着过去,在邮局发现又有了自己的信。
信从京市那边来,想也知道是便宜父母寄的,信上废话连篇,啰啰嗦嗦一大堆,简而言之就是家里忙,没工夫招待外客,如果可以让她不要回去了,来回跑也费钱不是。
不过家里缺钱又缺粮,若是她手里攒了钱票,倒是赶紧往家寄点,不然粮食也行。
“……”乐瑶看完无语得很,都不知道乐父乐母是怎么厚脸皮写出这样的要求的。
而且拐弯抹角说那么多废话不就是不想叫她回家吗,她还不想回去呢。
乐瑶对他们没什么感情,也本就不打算回去,不然看到这样的信非得呕死。
孙彩霞见她脸色不好看,顿时问:“咋地了?”
乐瑶没有丝毫隐瞒地将信递过去,让她自己看。
孙彩霞等女知青看完默了默,对乐瑶施以怜悯同情的眼神。
实话说,见过重男轻女的父母,却没见过这么拿女儿当草的爸妈。
这还是受过教育的城里人呢,连人家重男轻女情况比较严重的乡下人都比不过,简直给他们城里人丢脸。
“正好你也没准备回去,不回就不回了。”孙彩霞忙不迭安慰她。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不回就不回呗,就那样的父母,不回去过年说不定还好呢,不用被指使着干活当牛做马了。
不过不回去是一回事,那啥寄钱寄物的也不能。
“咱当知青说是有补助,具体啥情况都知道,能自个儿吃饱穿暖都够呛,想攒点东西都是靠省,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当然是咱们自个儿拿着,可别想不开给出去。”
大家这么劝着乐瑶,同时也算劝着自己。
说实在话,爹有娘有都不如自己有,这句老祖宗的话讲得很有道理。
她们既然被舍出来下乡当知青,想也知道是家里不受宠的,手里更要有点私房了,不然往后碰上点事,除了她们自己拿着私房运作,难道还能指望把钱给家里人靠他们吗?靠不着的。
乐瑶听了点点头,“放心,我手里也没几个钱,自己花都不够,哪有再寄给他们的啊。”
这话,女知青们虽然不怎么信,但知道她心里有谱不会任由爸妈压榨就够了。
这样有人开头在先,等哪天轮到她们被家里同样压榨的时候,她们也能理所当然地撅回去,旁人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县城一行回来后,乐瑶继续忙着供销点的工作,基本将家里来信的事抛之脑后。
反正寄钱寄粮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乐父乐母是在想屁吃。
时间一晃,转眼来到祭灶那天。
祭灶算小年,李婆婆中午饭特地包了鸡蛋酸菜馅饺子。
乐瑶整整吃了两大碗,过后还把剩下的半碗晾干装了一饭盒。
半下午时,孙彩霞就要收拾行李去县城赶火车了,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回家探亲的老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