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拳头硬了——亚洲人的鱼
时间:2022-03-06 08:35:52

  然酒壶没能再度抬高,被一只手生生止在半道。

  “别喝了!”

  他语气愠怒,用的是抢夺的力道。

  我一言不发,就是不给他。

  于是倒霉的对象从包袱换成了酒壶,而酒壶是撕不破的,所以争抢几乎演变成打架。

  一会儿他要掰我的手,一会儿我将他差点推到水下。

  直至又一声撕拉——我的袖子被乌篷上的铁丝勾住,竟从袖口裂至手肘。

  然后啪的一声。

  从昨日起便被藏在袖内的东西掉在船上,又因船身摇晃刷的展开。

  是幅画。

  “……”

  “……”

  一片悄然。

  酒壶不自觉地脱手,翻倒的酒水浸湿一小片木板,蔓延至画边上。

  裴铮会在想什么?

  想这本该被他命人毁掉的画为何会在我身上?

  但这好像已经不是重点了。

  所以他没问,我亦没有说话。

  因为我和他都在看画。

  两幅画。

  一幅是从他包袱里掉出的,我给他画的画。

  一幅是从我袖内落下的,他给我画的画。

  这两幅画恰巧就躺在一块,刚好边缘重合,于是画中的少年和画中的少女面向彼此。

  却永远触及不到。

  我就是在这时听见裴铮的声音。

  “是我太没用了。”

  他的眉眼被月光映洒,背景是一片水色凄清,整个人蒙着一层无力的灰。

  像是太阳坠入雾霾。

  再不见朝气锐气,只见怅然若失。

  “我所谓的风光,不过是仗着家世的起点优势,便自然挣不开它。”

  “同样,我若没有这得天独厚、无忧无虑……也活不成你喜欢的模样。”

  “此事,都无关他。”

  这声音平静得过分,像在陈述客观事实。

  可裴铮终究是裴铮。

  他并未叹气,只是一笑。

  “我没有输给他。”

  “我是输给了我自己。”

  他约莫觉得自己能豁达,也在让自己尽量豁达。

  可依我所见,那嘴角分明还是苦的,在凄冷月色下刺目,亦刺得心酸。

  我几乎就要安慰他。

  但方才迈出一步,脚下船身微晃,提醒我他会在这里是因为他要走。

  提醒我扬州葬礼过后便是下聘。

  三年丧期一满便是大婚。

  于是出口的话不再是安慰,而是与他无二的平静叙述。

  “不止。”

  我走近,抓住他的一只手。

  他的手是习武之人的手,有练枪时长年累月的茧,我原本也该这样。

  可我的手放在他的边上,竟白嫩纤细得比他还像出自富贵人家。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