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对兄长见死不救?
“哥,同你说件事。”
于是他终究用力抓了下头,说了。
文王的狼子野心提前暴露。
大都督直接率军和大儿子汇合,干翻了七十二峰的所有伏兵,还逮住了几个问话的活口。
是夜,军帐中人影绰绰,偶有愤怒拍桌。
“文王真他娘的不是个好货!大都督,大少爷,咱们裴家军倒不如另择一主!”
“话说这七十二峰有伏的消息是谁透露的?我等或许可以和他联手……”
“自己人联什么手。”
帐外,少年一面嘀咕,一面继续削木头。
他花一个月做好了护身符,和另一个自己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护身符。
但一年……
两年……
三年……
护身符都没能送出。
他有做努力的。
他在军中这三年由卒至将,独当一面,不仅积极排查自己营下的战俘,还令父亲、兄长等其他将领帮忙找寻。
可徒劳。
“少将军!这次这个保准是您要找的人!”
“少将军!您看此人又矮又丑,和您的描述俨然一致,您要不再仔细……”
“不是。”
他每次都是转身走。
也是奇怪。
她中蛊的时候真容被掩盖,他明明自己也想不起她那时的具体相貌。
但他就是知道,就是能辨出是不是她。
兴许这是那另一个自己留给他的……冥冥之中?
“仲轩,你这样下去不行。”
肩上传来力道。
大哥裴钟的神情额外严肃。
“你说自己从戎是找老婆,但你现在遣人四处找又矮又丑的吕军战俘。”
裴钟重重一叹,沉痛。
“哥哥知道你青春期叛逆,正是热衷于和世俗对干的年纪,但你也不能……饥不择食!”
“你分明是我们家最明明白白的颜狗!怎会如此!”
“……你不理解!”
裴铮气得甩掉兄长的手,结果却是兄长愈发摇头唏嘘“果然是青春期叛逆”。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于是原本扬州裴府年宴热闹欢庆,裴家二少却咬牙切齿地在后院踹树。
一个倒霉粗使拎着水桶路过,裴家二少又恰好退了几步,就这么一嘭。
“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连衣带靴都被水泼得湿透,本就烦躁的心情当即爆发成怒。
倒霉粗使脸色惨白地跪下磕头,“二少爷饶命”地叫喊凄楚。
眼见此情,其他粗使皆忙不迭躲远。
一记清凛声音却从后响起。
“是我让他帮忙给居灶送水的。”
“任凭二少爷责罚。”
听得这话,伏地的粗使仰起头来,感动得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