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因有裴家坐镇,扬州取代徐州,成为全九州最繁华安定。
二十岁的裴铮就这样被父母和兄长叫了过去。
这一回,先开口的是大都督。
“你们可有想说的?”
男人看看妻子,又看看明年就要竞选家主的长子,得到两声“没有”。
他便对站在对面的次子颔首。
“择日成婚吧。”
裴铮太激动了。
以致于他大婚那天精神昂扬地踩在桌子上一人连灌八大坛酒。
这就导致他喝醉了进了婚房之后窝在媳妇怀里哭。
“呜呜呜,祁红。”
“呜呜呜呜,祁红。”
不容易。
真的不容易。
他终于娶到她了。
他终于圆了另一个自己的毕生遗憾,和自己十几岁时喜欢的那个人结了婚。
于是,新婚的裴家二少几乎哭了一整夜,像是在消散另一个自己那哀恸的执念。
而他的妻子哄小孩似的摸他的头。
“嗯嗯,我在这里。”
“好的好的,我不走。”
……
祁红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从十四岁时被他喊出名字一把抱住开始,一切就像在做梦。
她和他天壤之别,何德何能,所以她起初倒退了一步。
但他给了她最真挚的喜欢。
从始至终。
可她最近有些低落。
“瞧见没,这都第三年了,她那肚子还没动静呢!”
“本就是不知打哪来的野鸡,生生靠着张脸登堂入室,从前没准是那地方出来的,得过病,这才怀不上。”
阴阳怪气的讥笑飘了过来。
所谓城中名门贵妇的茶会,便是一转身就会将矛头指向你的戏台子。
但她靠在树后,只是攥紧手。
因为她们说得没错。
这不比那些对她“容貌近似长宁公主”的质疑声音,这是压不下去的世俗。
裴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枝繁叶茂似乎是最最基础。
她却三年无子。
“别放在心上,那些东西若嚼舌根便全当脏了耳朵,我哪里会介意这个。”
他是浑不在意的。
若旁的世家贵胄冲他笑嘻嘻,说什么“裴二少不如纳个妾”,他也亦是懒洋洋。
“抱歉,我老婆天下第一。”
他太好了。
那些闲言碎语又刺耳得很。
事实又在大笑嘲讽。
于是连他的好也一道成了压在她胸口的石头,她发现自己没办法无视世俗。
“少夫人这症状,应当不是有疾。”
“鄙人不才,曾在南境苗疆游历过,少夫人身上……似乎被烙了巫术诅咒?”
医师语气迟疑。
“若想解巫术诅咒,便不能找医师,而要找蛊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