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不出来。
我拼命地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快马飞驰,熟悉的背影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嘭!
一人恰好从路边出来,与我撞在一块。
“XX崽!没长眼睛吗?!嗝!”
浓烈的酒臭扑鼻而来,一只大手拽住我的衣领,将我扯到跟前。
然后,我看见那醉醺醺的面孔露出猥琐,咧开黄牙:“原来不是XX崽,是个小美人。”
?
我原本还在低落,闻此诧异。
现实却不容我反应,粗糙的指腹在我脸上不住摩搓。
而我这才发现,我动弹不得。
不可能!
此人身上没有蛊的寒意,明明只是个普通醉汉。同时,我也没有听见笛声,那为何……
“哎哟哟,是谁这么狠心,舍得弄伤你?”
淫、笑中断思忖,令人作呕的气息喷在脸上。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会好好疼你。”
由于先前的奔跑,我气力耗尽,眼皮本有些泛沉,但现在我绝不会闭眼。
因为我要看清这人的长相,狠狠记住,记牢。
这巷子不是我方才出来的那条,而是更偏暗的一处,且散发一股发潮的腐臭。
我被用力推在地上,却见漆黑夜幕中飞入一点、两点……成片的翻飞荧光。
紧接着,巷口投下一个人影,落在我手腕边上。
“这位大哥,你挡住我了,我急着找人呢。”
这声音明澈清涧,先是几分无奈,忽又低垂可怜。
“让一让,可以吗?”
这细弱的哀求叫人想起雨天角落的幼猫,然而醉汉连头也没抬,撕拉一下扯碎一片衣缕。
于是,黑夜中的荧蝶陡然化作血色,那乞怜的语气霎时暴虐,宛如狂风骤雨。
“我叫你滚!”
蝴蝶食腐。
我亲眼看着面前的人脸血肉脱落,那具高壮身躯被一只脚狠狠踹开,蜂涌成群的血蝶覆盖。
“我让你来镇南找我,你为什么不来?”
似是不解气,这人又冲尸体踹了一脚,一时间血蝶漫天,哗啦倒下零散白骨。
“知道吗?”
恶狠的声音渐近。
“你本来还要在曼陀棘上多挂几天,我也没必要用放火这么激进的方法……我呢,有种被辜负的不爽!”
话落,我发现自己能动了。
可我方才坐起,一根冰冷的笛子就搭在眉心。
“还是该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吧,比如,让我看看原委。”
寒意侵入,这次不止身体冻结,意识和视线竟也模糊起来。
不知怎的,我恍然回到了追逐裴铮的节点。
“哦,又是他。”
这笑声带着讥诮,令人毛骨悚然。
我这会儿倒没在“追马”了,但我眼前漆黑一片,明明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
“你刚才为何动弹不得,现在又为何连神识记忆都为我所控,想知道吗?”
这声音就在近边,阴恻。
“因为你中了不弃蛊。”
“从今往后,你若离我本体二里以外,就会当场僵直,如同石化。”
“而我作为你的‘蛊主’,不仅能控制你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你的爱憎、记忆,都能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