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树华来了之后，两个人把要清洗的食材全部弄好，才叫顾涟着手准备。这个时候，青云村的客人已经全部到来了。
顾奶奶把小包子丢给顾大夫，自己忙着照招呼大家。顾涟刚准备炒菜，梁掌柜一家就到了。
和奶奶连忙迎出去“欢迎梁叔，婶子，秀芝妹妹光临寒舍，今天略备薄酒招待，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恭喜涟丫头进新居了，秀芝还不快快拿出给你涟姐姐准备的贺礼？”梁掌柜的夫人贺氏对自己女儿说道。
“知道了，娘。”说着转身出门，到马车那里抱了一堆贺礼，递到顾涟面前“恭喜涟姐姐，贺喜涟姐姐。这是我们一家的贺礼，请收下。”
顾涟低头看着这些贺礼，有一匹石榴红的流彩暗花云锦，一匹鹅黄色的如意云纹绢，一对小巧玲珑莲花样式的金耳环，一对金镶翡翠的步摇，一对镂空镶红宝石的手镯。
她倒吸一口凉气，忙说道“你们送的贺礼太贵重了，万万不敢收。”
“收下吧，两匹布是我们送的，那三对首饰是三爷送的，你可不能拒绝。”梁掌柜在旁边解释。
“三爷怎么知道我买了房子？”顾涟低声询问。
“你没买之前我跟三爷说了下，他说你要是买房了，到时候帮他一起送。”
“如此就多谢梁叔，婶子还有三爷了。你们快快进来……”说着把他们一家迎到堂屋里。又叫上顾大夫帮忙招呼，就匆忙的准备宴席了。
到了厨房，所有食材全部切好，就差最后一步了。起锅烧油，秦树华一边烧火一边递顾涟需要的食材。
两相配合之下，顾涟用最快的速度，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开饭了。
第38章 年礼
所有菜都出锅之后，秦树华，莫书名，还有张家儿子张满祥三人一起帮忙把菜端上桌。
今天请的客人，来的没有上次满月酒的多。毕竟那时候在村里，大多都是全家一起来的。今天在镇上，除了张家是一家五口，其他都是两个大人带个孩子。
所以今天在堂屋摆了五桌刚好坐得下。菜上齐之后，顾涟一家，梁掌柜一家三口，顾大夫几个人坐了一桌。村里其他客人自己凑了四桌。
大家推杯换盏，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男人都喝得面红耳赤，女人需要照顾男人，都是喝了小半碗甜甜的糯米酒。
直喝到下午才停下来，秦树华又煮了一大锅醒酒汤分给大家喝。妇人帮顾拾干净了，才坐着顾涟雇的马车回家去。
送走梁掌柜一家三口，顾涟累的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顾奶奶看见心疼道“都说了去梁掌柜那店铺吃就好了，你非要自己做，看吧，现在累得不想动了吧。”
“呵呵，奶奶，这是我们的暖房酒，当然是在家里吃饭了，哪有去酒楼吃的道理。”
“不去酒楼吃，可以叫他们做好送过来呀！”
“才请几桌，人不多，自己做的菜好吃点。你舍得花这个钱啊？”顾涟惊讶道。平时的顾奶奶买点东西都念叨着少花点，太贵了。
“舍不得该花的还是要花，奶奶这不是心疼你累了一天了，饭都没吃好嘛。”
“谢谢奶奶关心。我们家的喜事估计要很长时间才有啰，最起码也得丰哥儿长大娶媳妇的时候。所以就算现在累点就累点呗，日后想再劳累也要等了”顾涟顺手拿了个桌子上的苹果咔擦咔擦大口吃了起来。
好吃，汁水丰富，又甜又脆。想不到古代的苹果也有这么好的品种。
吃完苹果在椅子上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盹。顾奶奶也没有吵醒她，只是拿了件厚棉衣盖好，趁着小包子也在睡觉的空隙。烧了一大锅热水，才把她叫起来洗漱干净。
当天晚上一家人都是无梦到天亮。
——
还有十天就过年，现在开始要备年货了。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顾涟祖孙俩在讨论要买什么，过年的时候要给谁家送年礼。
顾涟的意思是只送自己师父和梁掌柜一家。青云村那边就不回去了。
顾奶奶则不同意。好歹在青云村住了几十年，相熟的人家怎么能够少了年礼。所以年前抽一天回去。
最后决定青云村这边送张家，里正，还有相熟的几家。
商量好以后又开始讨论买什么送才合适。
“要不还是送两斤猪肉，两斤糕点，两斤糖，两斤干果吧……”顾涟十分大方的说道。
“太多了，他们回礼不好回。我们家又不是你赚了些钱，往年最多就是送一斤糕点一斤干果。”顾奶奶考虑到大家的家境不太好，所以想着减少点。
“那奶奶说送多少合适？我听你的。”
“还是送这些吧，就是把糕点和干果的份量减少到一斤就行了。”顾奶奶考虑一下才答道。
“行，待会去买的时候买少点……”顾涟点点头。
“对了，你师父和梁掌柜他们你准备送什么？”
“师父到时跟我们一起过年，送套新衣服给他吧。梁叔那边我准备去医馆看看师父有什么存货再说。”
“你拿主意。我在家里带丰哥儿，你一个人去采购就好了。”
商量好之后，顾涟先去医馆。帮着顾大夫给病人看诊开方。到了空闲的时候问她师父有没有什么存货，过年的时候给梁掌柜送年礼。
顾大夫倒是在这件事上不抠抠搜搜。直接给了弟子一条五十几年的野山参，品相完整，根须脉络清晰，最少值个上百两。
顾涟看着难得大方的师父，开玩笑道“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大喜事？看你这么大方，不会是给我找了个师娘了吧？”
“找你个头，你师父我在大事上什么时候掉过链子？你要不是我唯一的弟子，瞧都不给你瞧一下。”说着丢了一本书给顾涟。“十天之内把这本「心源论」参透。
“这都要过年了，事情多着呢。你给的日期也太少了吧？”
“少什么少，才几十页，你看不完了还学什么医……”顾大夫对着弟子又翻了个白眼。
顾涟无奈，把书放到怀里出了「杏林春」去采购年礼了。
先是去肉铺买了半扇猪肉，去「徐家糕点铺」买了二十多斤糕点，三十多斤糖。又去干果行买了花生，松子仁，核桃，红枣，瓜子，各色话梅蜜饯等等。
在集市看到有卖山羊的也买了一只，鸡鸭顺便都买了，叫人全部送到家里。
大家都知道她是「杏林春」医馆顾大夫的弟子，所以也没人敢偷偷昧下来。
梁掌柜家的年礼除了那野山参，着实不知道送什么了。他们家跟着梁国公，那时候虽然是下人，好东西也见得太多了。
送贵的自己送不起，普通的又太随便。想来想去还是去镇上的「福满堂」挑些首饰吧。
这么想着就拐去了玉河街。
「福满堂」在街头，店里的伙计看到顾涟进来，满面笑容的迎上来问道“这位夫人好，不知道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想看看你们店里的首饰有什么样式的……”顾涟左右瞧了瞧才说道。
“请夫人跟小的来……”说着把顾涟带到首饰柜台前，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金银玉器。
顾涟看了好一会，才决定买下一对叫「沧海明月」的玉兰花样玉簪，一对竹节式，接口处镶有一朵水仙花的银手镯。
这两样花了她一百两银子，心里只喊好贵好贵。又不得不买，只能笑着付钱。
心里想着等这个月分红拿到手，给自己和奶奶一人买一套首饰，奢侈一把。又不然赚了钱都不知道自己享受，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等回到家里，听到小包子哇哇大哭。才想起来出去两个时辰了，自己没有回来喂过儿子。
忙心痛的抱过来，边哄边说“都是娘亲不好，让宝宝饿着了。乖乖，现在就吃奶奶好不好？”说着也不管在堂屋还是哪里了，撩起衣服喂了起来。
顾奶奶在旁边说道“你只顾着买东西叫人送回来，自己却不知道跑哪里去，可怜我的乖曾孙。差点哭岔气咯……”
“哎呀，奶奶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犯这个错误了。”顾涟也不管奶奶说什么，直接认错就对了。
第39章 过年
终于吃饱了的小包子，在娘亲怀里「昂古昂古」的逗人跟他玩。
“东西买好了，抽个时间就去送吧……”顾奶奶提议道。
“我想着村里就明天吧，至于梁叔一家离我们近，就年初一我们给他拜年的时候再送。今天已经是二十一了，还有两天就是小年。送完了年礼好好打扫家里祭灶王爷。”
“可以，明天回去住一晚上，后天把家里打扫干净了再回来过小年，刚刚合适。”顾奶奶点头答应。
第二天，祖孙三人又雇了马车带上年礼回了青云村。
以顾涟家现有的条件，买辆马车也能买的起，只是不会驾驶，所以一直拖着。想当年她考驾照，科目二都考了五次才过。现在都没信心驾驶马车。
到了村里还早，顾涟先去里正家。毕竟上次满月酒都请了，虽然只是一个村子的小领导，面子还是要给的。
冲他上次送了个银手镯，这次年礼就比其他人家多了一瓶竹叶酒。这次里正家回了自家晒的各种菌菇干，笋干还有两斤腊肠。
弄得顾涟都不好意思了，自己来送礼，回去又带了一堆。里正夫人直说有来有往才是道理，没得收到了你的礼我们让你空手回去。
刚好又是中午，硬要顾涟留下来吃午饭。弄得她拿小包子推脱，说孩子在家里，怕他闹起来奶奶哄不住才得以脱身。
回到家里，把里正家的回礼放好，才开始送其他家的。最后才是隔壁张家，张家又比其他家多送了两斤糕点。弄得李氏直说没东西回他，可怎么好。
顾涟笑着说道“张奶奶，我给你家送年礼又不是跟你家换，你可别嫌弃呢。”
“应该是我说，你别嫌弃我家的才行。”李氏不好意思道。
最后还是拉着顾涟回了她自家各种油炸的小吃。
这一趟送礼下来，总得来说，送出多少收回多少。大多都是各种菌菇干，坚果，菜干之类的。
这些对于顾涟来说刚刚好。冬天无事做，她跟奶奶两个人就爱吃这些小零嘴。
由于今天收到了这么多菌菇干，晚饭就来个杂菇炖母鸡。
简单的放了两片姜，几颗红枣。炖出来的鸡汤那叫一个鲜甜，喝了好几碗。弄得晚上奶水多得小包子怎么都喝不完，顾涟才后悔没节制。
到青云村第二天，已经是农历二十二了。今天早上要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下午还要回丰谷镇。
这里没有除夕去山上拜祭先人的习俗，到时候在家里摆上祖先牌位祭祀一番即可。也免了那天跑回村里的麻烦。
找了块头巾包好头发，衣服外面再套了一套旧衣。用一根长棍子绑上扫把，开始清除屋顶的蜘蛛网和灰尘。
把所有事情搞定，最后提前给门口贴上对联，才等着下午的马车来接。
二十三这天，小年夜。
今天除了清扫家中，还要祭灶王爷。打扫干净之后，给灶王爷摆上了灶糖，四季干果还有刚宰杀的大肥鸡。
虽说有女不祭灶的习俗，可顾涟家除了一个才满两个月的小娃娃是男性，其他两个都是女的，这个习俗也就不存在了。
当天晚上，叫上顾大夫一起过。包了一大簸箕的饺子，分了三种馅料。
有大葱猪肉馅的，白菜猪肉馅的，酸菜猪肉馅的。用鸡汤一煮，那味道自然是不用提。
总之，这么多饺子全部被下了肚。撑得顾大夫最后吃了消食的大山楂丸才消停下来。
腊月二十五，开始做年糕，蒸包子馒头，炸糖丸。每天忙得连去医馆的功夫都没有了，更别说看顾大夫丢给她的那本「心源论」。
只看了开头，就没有再翻过。惹得她师父连连跳脚，然后被顾涟一句「再逼我看书，我做的东西不许吃」停了下来。
如此，终于到了除夕之夜。
顾大夫于昨天关了医馆放假到初六。
中午开始，杀鸡宰鸭，贴对联，祭先祖。
今天的重头戏是年夜饭。家里虽然只有三个大人吃，还是准备了满满当当的食材。
顾大夫要吃火锅，食材准备了羊肉，豆芽，豆腐，白菜。
鸡肉做成了南方的白斩鸡，顾大夫吃过一次对它念念不忘。说这道美食原汁原味，顺滑香甜，非常合他胃口。
鸭肉顾涟做成了酒香焖鸭。放了一斤米酒一两生姜下去焖烂，去除了鸭肉的腥味，只剩下酒香混合着生姜辛辣的味道。
在这个寒冷的除夕夜，吃上一口热辣辣的鸭肉，再咪上一口小酒。按顾大夫的说法就是“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换成神仙都不稀罕。”
还有一道酸甜猪手，整只下锅焖烂之后，再浇上酸甜汁，花生米。师徒俩是一手一只吃得不亦乐乎，顾奶奶都不忍直视他们的动作。
最后顾大夫一个人喝得醉醺醺的，被顾涟送回客房睡着了。
原来往年过年他都是一个人过的。莫书名两个伙计每年都邀请他去家里，都没答应。
再加上他一个老头子又不会做饭，每年的年夜饭，都是莫书名家和秦树华家轮流做好给他送来。他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一口酒一口菜的独酌。
今年收了个弟子，家里人口不多，也才三个人。但是他弟子会做饭啊，做的都是他喜欢吃的。
闲了还有个小徒孙给他逗弄，终于让他体会到了这个年纪该享受的天伦之乐。
顾涟把师父送回房之后，和奶奶两个坐在炕上聊天守夜。
顺便做了饺子，还有几个饺子里面放了洗干净的铜钱。吃到就表示明年好运连连，福气满满，财运亨通。
“哎呀，涟丫头呀！今天奶妈是真的高兴。住在这暖洋洋的新房子里，大口吃肉。再也不怕冻着饿着。这好日子就在前头呐。奶奶开心，真的开心”顾奶奶喝了几口酒，不停的念叨着。
顾涟微笑的听着自己奶奶的感慨，说道“我就希望奶奶以后都像现在这么开心，吃好喝好，每天带着丰哥儿。看着他长大，娶妻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