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跑的最快,“月月,怎么了?”
纪月刚进院子,腿一软野猪摔了下来,她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父子三人看到地上的野猪,都吓了一跳,又看到纪月这副模样,纪年脸都白了。
“月月,你怎么了?伤哪里了?告诉哥,我去请大夫。”
纪月虚虚的摇了摇手,“我没事,就是太累了。给我倒碗水,渴死我了。”
“纪日,快去倒水。”
“哦!好。”
纪春生将纪月扶起来,“坐椅子上,地上凉。”
纪日端来水,纪月一口气喝完,这才感觉活过来。
纪春生道:“你咋弄了这么大一头野猪?”
纪月嘿嘿一笑,“运气好,捡的。”
父子三人一脸不可置信。
“真的,我在一个坑里发现的,它掉下去可能有些时候了,只剩了一口气,被我捡了便宜。”
“哦!还有这个。”纪月从怀里掏出灵芝,“看,我还捡到两朵灵芝。”
纪春生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好运气?
纪年道:“你真没进山里?”
“没有,就竹林上去一点。”
纪春生道:“这么多年没人进山,野猪都往这边来了。”
“别围着我了,赶紧把野猪处理了,现在趁它有口气,还能放些血出来。”
纪春生道:“你们先吃饭,我去烧水。”
纪年道:“灶台里的火没灭,添些柴进去就好。”
一家人吃过午饭,开始收拾野猪。
将野猪摆在竹板上,一大三小傻眼了,这才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们都不会杀猪。
纪春生咳嗽一声,“那个,我去找村长,他会杀猪,也有工具。”
纪日道:“我跑的快,我去找村长爷爷。”
说完一道风似的,跑了出去。
纪月将木耳倒出来,用簸箕装着,一片一片将杂质选出来,将干净的木耳,放在竹笆子上,晒着。
没多大一会儿,村长拿着工具过来。
“好家伙,你们胆子可真大,龙吟山都敢去。”
纪日乐呵呵的道:“是我姐捡的。”
村长顿时不想说话了。
村长活了这么大岁数,村里杀猪都是他帮忙,一刀下去猪脖子上开了口。
猪头下方摆着一个盆,盆里放着加了盐的水,猪血顺着猪头流进盆里。
村长削了一个小竹筒,拇指粗细,在猪后腿上开了个口子,将竹筒递给纪春生。
“将猪吹起来。”
纪春生看过几次杀猪,知道怎么吹气,拿过竹筒,上嘴就吹。
吹气是个力气活,要将整头猪吹的涨起来,纪春生没吹多久,就没了力气。
纪年顶上,小伙子力气大,比纪春生被酒浇灌了十几年的破身体强,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将猪吹涨起来。
第22章 分肉
一百多接近两百斤的猪,现在看起来圆滚滚的,有两三百斤。
村长将锅里烧开的滚水,一个劲儿的往野猪身上泼。
一大锅水,很快见底。
“再去烧一锅水。”
纪年赶紧去厨房烧水,村长和纪春生一人手里一把刮猪毛的刀。
一时间院子里就听到夸夸夸,刮猪毛的声音。
纪月帮不了忙,只在一旁看着。
刮毛,开膛,处理猪下水。
一头猪整理下来,花了两个时辰才整理干净。
纪月将今天采的灵芝切了两片泡茶,给村长和纪春生一人一杯。
时辰差不多,纪月开始做晚饭。
把两个猪耳朵切下,和猪大肠一起丢锅里煮着,让纪年看着火。
她又去砍了一只猪脚,用瓦罐炖着,从空间里拿了些当归,枸杞,红枣,丢进瓦罐和猪蹄一起炖。
好在那天去镇上的时候买了酌料,纪月做菜舍得放料,还没好香味弥漫整个院子。
凉拌猪耳朵,竹笋烧肥肠,糖醋排骨,木耳肉片,炖的奶白的猪蹄汤。
“姐姐,我把大奶奶请来了。”
纪日拉着村长媳妇进屋。
“干得漂亮。”
纪月对他竖起大拇指。
村长媳妇怒瞪着纪日,“我都说不来,这小子直接把我灶台里的火给灭了,拖着我就走。”
“人多热闹呢,村里也就大奶奶您愿意帮衬我们,今天这顿饭就当是我们乔迁宴。”
村长媳妇环视一圈,“这样看确实像个家了,以前那个小窝棚,简直没法住人。”
“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你这丫头能干,经一事长一智,你们苦尽甘来了。”
纪月笑了笑。
纪年和纪日将桌子摆在院子里,准备吃饭。
四菜一汤,每个菜分量都足足的,蒸的也是白米饭,盛上桌,浓浓的米饭香。
村长媳妇一看,直骂他们不会过日子。
纪月笑着道:“村长爷爷帮我们忙活了一下午,大奶奶平日里对我们诸多照顾,早就想请二老吃一顿了。”
“今天也是我运气好,在山上捡了一头野猪,费了点时间,又没费钱,你们就不要讲究,敞开吃。”
村长哈哈一笑,“以前这丫头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脑子倒是摔灵活了。”
纪年探究的目光落在纪月身上,感觉到他的目光,纪月有些心虚。
这个大哥,平日里闷声不响,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刚刚不是说了吗?吃一堑长一智,再傻下去人都傻没了。”
村长道:“这么多肉,你们也吃不完,打算怎么处理?”
纪家人的目光都看向纪月,纪春生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出声。
“我们留一半,另一半卖了吧。”
“那你打算怎么卖?”
纪月看向村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村里人想吃顿肉也不容易,看看有谁愿意买,家养的猪肉二十五文一斤,野猪肉就卖二十文一斤吧。”
村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行,我一会儿就去通知他们到这里来买肉。”
“别,一会儿我们把肉送您家里去,您自己卖吧,卖了钱,咱们一家一半。”
村长媳妇道:“卖肉可以,钱我们可不要,那是你们辛苦弄来的。”
“我也只是费了一些力气弄回家,用的时间还没村长爷爷打理的时间久,一家一半说得过去。”
“小丫头懂什么?你们家人多,今后用到钱的地方多着呢,不存点钱,万一遇着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办。”
纪月想想也是,就没再纠结分钱的事,一会儿多割些肉给村长带回去。
两家人一边说话一边吃,快接近尾声的时候,有个村里汉子找来。
“村长,二狗子受伤了,你快去看看。”
村长立即放下碗筷,“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
来人看了眼纪月他们,“二狗子见纪月他们抓竹鼠卖了钱,也想着抓竹鼠,结果被咬了,一不小心掉沟里,大腿被竹子戳穿。”
“去找大夫了吗?来叫我也没用啊?”
“就是来找您,借你家的牛车,去镇上找大夫。”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村长和村里人急急忙忙的走了,村长媳妇叹息一声。
“你们家也在抓竹鼠,可得当心了,竹鼠发起疯来,能咬死人。”
“大奶奶放心,我们会注意的。”纪年道。
纪月想了想,“我想去看看受伤的人。”
村长媳妇道:“你一个小孩子,去了也帮不上忙,血淋淋的,别吓着了。”
“那我们把野猪肉拿村里去,这会儿正是饭点。”
“行……”
纪春生和纪年把剩余的半扇野猪肉拿到村长家,村长媳妇则一路上吆喝。
纪月把家里剩下的猪肉一分为三,自己留了一部分,提着两份去了村长家。
纪月晚去了一会儿,村长家排队买肉的都从家里排到院门外了。
为了公平,一家人只能买两斤肉。
挨着割,割到哪块就哪块,不要就让给后面的人,那人取消买肉的资格。
原本有些好事的人,想着村长不在家想挑事,村长媳妇横眉冷脸往那里一站。
“再给我惹事,一两肉都别想买到。”
没过一会儿,半扇野猪肉就卖完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老纪家听到消息的时候,只剩下两斤二刀肉。
纪月不想跟她吵,直接将二刀肉和原本就准备给他们的肉让纪春生给了李娥。
留给老纪家的那块肉,有四斤左右,合着两斤二刀肉,也有六七斤了。
可当知道野猪是纪月他们打的,那几斤肉就不香了。
“你当打发乞丐呢?一头野猪,留给我这么点,纪春生你还有把我当你娘吗?”
纪春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好不容易将你养大,就盼着你长大后孝敬爹娘,你倒好,拿着肉送给别人,给自己老娘的就是这种破肉。”
李娥将二刀肉丢在纪春生身上。
终于纪春生憋出一句话,“肉都没了。”
“肉没了,还有银子,把银子给我。”
那语气,理所当然的样子。
纪春生不动,那是他闺女从山上辛苦拖下来的野猪,不是他的。
李娥看纪春生不为所动,脱了鞋子就往他身上打。
“你个吃里扒外的贱种,拿着我家的肉送人,卖了银子也不拿出来,我打死你。”
纪春生生生的受着。
纪年和纪日站在一旁,不为所动。
纪月想看看纪春生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李娥这么侮辱打骂他,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第23章 死马当活马医
纪春生抱着头,蹲在地上,在众人以为他就要这么忍下去的时候,他猛的一起身。
推开李娥打过来的手,吼道:“够了。娘把我们一家分出来了不是吗?”
李娥被吓到了,一直以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儿子,居然反抗她?
“就算把你分出去,你也是我儿子,就该孝敬我。”
纪春生指了指被李娥丢在地上的一大块肉,“最好的肉都给您了。”
“呸,这么大一头猪,给我这么点肉,你当老娘稀罕?”
“我们一家子也要吃喝,娘你总不能把我们一家子逼死啊。”
“一群讨债的,死了也活该。”
无情冷血的话,敲击在纪春生心口,这就是他尊崇孝敬的父母?
呵,多可笑。
在他们眼里,他和他的孩子是讨债的,死了都活该?
“娘,你生了我,我欠你,可我的孩子们不欠你的,从今往后,除了每年该给的孝敬,其他的儿子无能为力。”
说完,拉着孩子们就走。
却见纪日手里提着一大块野猪肉,很是吃力的跟在他们身后。
纪春生惊讶,“哪儿来的?”
只听李娥尖叫,“我的肉呢?哪个缺德的把我肉拿了?”
明了……
纪日一点也不心虚,“奶不要,丢了可惜。”
纪春生有些无奈。
纪年嘴角扯了扯。
纪月憋着笑,揉了揉弟弟毛绒绒的脑袋,“确实,可不能浪费粮食,要遭天谴的。”
一家四口打算往回走,前面火急火燎跑来一人。
“大娘,村长大叔回来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
“二狗子快不行了。”
村长媳妇也着急了,“那怎么办啊?要不再叫个人去迎一迎他们?”
“二狗子流了好多血。”
纪月站在一旁,扯了扯纪年的衣袖,“哥,我去看看。”
“回家吧,不要去凑热闹。”
“在天坑里我得了一些机缘,虽然学的不多,要是能止血,拖延到大夫来也是好的。”
纪年看向纪春生,他不想妹妹太拔尖,老实本分过日子就行。
纪春生心有不忍,二狗子和他差不多岁数,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
“你有办法止血,去那就看看吧。”
“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就回来。”
说完朝二狗家跑去。
李娥在后面叫嚷着,“我的肉,把肉还给我。”
村长媳妇一把拉住她,纪年见状拉着他爹,快速离开。
纪月来到二狗家,此时二狗家院子里站了好几人,都是村里来帮忙的,二狗媳妇在屋里哭。
二狗爹娘岁数大了,满头银发坐在院子里的房檐下,一脸愁容。
纪月仗着身子小,窜进屋里。
二狗子躺在床上,一条裤腿扯开,露出血淋淋的大腿。
大腿上一个血窟窿,伤口上的竹子被拔了出来。
纪月心中暗骂,蠢货。
在没有医药条件下,将竹子抽离伤口,那不是伤上加伤吗?
要是不抽掉竹子,二狗子也许还没那么糟糕。
抽掉伤口上的竹子,造成二次伤害,血流不止,现在二狗子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
纪月推了推在床边哭的二狗媳妇,“婶,不能让二狗叔睡,睡过去就醒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