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人怎么回事？见不得人得榜首也不能这样诋毁人吧？”
“这李锦铭盗窃别人答卷，这样的人也配当榜首？别玷污了文人这个词。”
有人觉得不对劲，“姑娘这里面时不时有什么误会？”
“误会？李锦铭今年多大？有认识他的人吗？”
人群里有人答道，“我跟他是一个学院的，李锦铭今年二十有一。”
“这位公子你好，那请问你认识他的字迹吗？”
“我和他不是很熟，对他自己也陌生。”
“那好，就算大家不认识他的字迹，也能看出不同吧，这答卷上的字迹青涩工整，像一个握笔多年写出来的字吗？”
众人这才仔细看答卷上的字迹。
第121章 聚众闹事
答卷上的字迹像是初学写字者，一笔一划按照临摹贴照搬的一般，且笔锋稚嫩。根本不像出自一个从小识文断字之人。
围观的人好多都是蜀州城内的本地人，对李锦铭也是认识的。
他是知州的嫡长子，长得玉树临风，温润如玉一般的人。
学识也是好的，在州学院深得夫子们的喜爱。
没想到这样的人会干出这种事来。
“会不会误会了？弄错了呢？”
知州家的嫡长子，什么样的身份？能干出这种事？名声不要了？
很多人都只见过或者没有见过李锦铭，真正知道他为人的人很少。
都认为他不可能做出这种有损名声的事，围观的人吵吵闹闹，要求去贡院问清缘由。
纪月也想知道这里面的问题。
不过贡院的监考官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有那样一个妹妹的人，秉性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毕竟蛇鼠一窝，一个窝里出来的能好？
不过看到这么多人被浅显外表迷惑，纪月也想看看最终李家会怎样收场。
一个李婷婷，现在还有个李锦铭。
呵！这李家啊！
贡院里，几个批阅答卷的监考官也得到了消息，正急得团团转。
这要是在平时他们都还没那么着急，今年乡试正好大督主的义子来了蜀州。
这位的手段可不比大督主仁慈，这要是让他知道有人冒名顶替榜首，那位爷发怒，他们可承受不起。
“纪日的答卷是我批阅的，说实话当时看到答卷忽略那稚嫩的字迹，真的很难想象那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写出来的东西。”
“我也看了，纪家湾的事我也听人说过，因为偏僻没有流传出来。如今被这小孩以这样的方式写出来，这要是传到上面去，这小子就在上面挂了名号，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对啊，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虽说这些治旱灾的法子不是他想出来的，但是你们看到后面的那些总结了吗？太深刻了。”
“对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这样毁一个孩子的前程。”
几人在这里愤愤不平的谴责偷换答卷的人。
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听到这话时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头看手中的书。
在考场中和纪日坐对面的考官恰好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按下心中的疑惑，打算下来再找他。
“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
“外面来了好多人。”
几位监考官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贡院门口挤了不少人，但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
纪月和王天佑还有赵院长站在最前面。
看到贡院里出来四个穿着官服的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聚众闹事吗？”
纪月上前对着几人行了一礼，“各位大人安好，小女子有一疑问，还请大人给予解惑。”
伸手不打笑脸人，纪月规规矩矩不吵不闹的，他们也不好黑脸骂人。
吴敏也就是考场中和纪日坐对面的考官，开口道，“不知姑娘有何疑问？”
“贡院考试是否以公平公正为准则？”
“自然是。”
纪月将公示栏上榜首的答卷摊开，“那请问大人，这又是何意？”
四位考官对视一眼，另一位考官上前，“敢问姑娘是何人？”
“我是何人这重要吗？”
“你……你居然敢对本官出言不逊。”
那人还想说什么，被吴敏阻止，“姑娘，咱们有什么事可以进里面说。”
纪月微笑着看了眼他，然后看向身后的人。
立即有人反对，“我们也是考生，这次考试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需要一个交代。”
“对，没错，贡院考试出现不公平公正，我们要一个说法。”
“请给我们一个说法。”
“给一个说法。”
四位考官同时皱了眉，这件事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他们怎么给说法？
吴敏道，“榜首答卷的事我们也刚刚听到消息，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还请大家给我们一定时间。”
纪月道，“请问一定时间是多少时间？”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事是你一个女子该过问的吗？”
纪月冷了脸，“我弟弟是这件事的苦主，请问我不该过问？那谁有资格过问？”
“你家大人呢？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我不懂你们之间的官官相护，不懂你们之间的暗箱操作，但是我知道人要脸树要皮，做的事总有一天会暴露出来，到时候……”
纪月没说下去，只是冷笑的看着说话的那个考官。
吴敏道，“纪姑娘，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是不想的，我保证一定会好好调查，给你们一个交代。”
“谢谢大人愿意调查，我到现在为止也没见到这个所谓的榜首，大人是否把此人请来，说一说其中的缘由呢？”
“何人胆敢在贡院门口聚众闹事？都给本官统统抓回去。”
随着声音落下，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官服，迈着官步，一脸官威的人走来。
纪月站在最前面，和这人瞧了个正面。
来人正是蜀州的知州，李寇。
四位监考官见到李寇跪了下来，就连围观的人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唯独纪月和赵院长两人笔挺挺的站着。
纪月是不屑跪这样的人。
赵院长身份特殊，见到这些当官的只需要点头示意。
“大胆贼人，见了知州大人居然不下跪，你是要造反吗？”
赵院长听到造反两个字眉毛一跳，却见纪月嗤笑起来。
“造反？你确定要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我？”
下人还要反驳，被李寇瞪了回去。
“你在贡院门口聚众闹事，这和造反有什么区别？贡院可是专门为皇上选人才的地方。”
“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请问有人特意偷换考生答卷，让皇上错失梁才这又是什么？”
李寇眼露凶光，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嘴巴这么厉害。
“这是另外一码事，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在贡院门口聚众闹事。”
“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我聚众闹事？”
“这些人不是你带来的？还想狡辩？”
“那大人问问他们，他们是为何来此？”
“我们是看了公示栏榜首答卷才来的。”
有个不怕死的直接问道，“李大人，据说这次的榜首是您的嫡长子，请问这事您怎么看？”
第122章 说她狗仗人势
我怎么看？我特么看你们是找死。
李寇心里恨不得将说这话的人提出去乱刀砍死。
“这里面许是有什么误会。”
纪月笑看着李寇道，“请问大人这是个什么样的误会呢？”
纪月的目光看向站在贡院门口的四位考官，嘴角带着戏谑的笑。
“是监考官们有人特意为止？还是他们没注意把答卷弄混了？”
听着纪月的话，四个考官脸都黑了。
他们可什么都没做。
吴敏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李大人说这是个误会，我也只是顺着这个误会推断而已。”
“我敢保证我们监考官没有偷换考生的答卷，每一份答卷我们都认真观看，认真对待，也不曾出现弄混的可能。”
“这可是关乎着考生们前途的事，我们作为考官怎么可能干断刃前途的事？”
“说的好听，那我弟弟的答卷呢？”
吴敏语塞，看到公示栏上的答卷时，他就认出了那张答卷就是纪日的。
可纪日的答卷怎么就成了李锦铭的？
这两个人考室可是隔了一个过道，就算收答卷的时候错了，那也不应该啊。
纪月将答卷举起来，都快杵在吴敏的脸上了。
“大人能认出这张答卷是谁的吗？”
吴敏看了眼李寇，沉默许久。
纪月也不催他。
纪日说过坐他对面的监考官看过他的答卷，眼前这个监考官应该就是弟弟说的那个监考官。
虽然他在考场对弟弟有些许的关照，可发生这样的事，作为监考官之一的他什么都不作为。
她生气了……
“这是纪日的答卷。”
大家都以为吴敏会一直沉默下去，没想到他会出声。
可这个名字不是榜首的名字啊。
难道榜首李锦铭真的偷换了人家的答卷？
李寇一双淬了毒的眼睛看向吴敏。
“吴大人，你看清楚了，那张答卷是谁的？”
吴敏看向李寇，将他的威胁看在眼里，咬了咬牙。
“这张答卷是纪日的，因为他年纪最小，特意安排在最前面，他写答卷的时候我在一旁看了会儿，当时很震惊一个七岁的孩子居然能有如此老练的文笔。”
“可能是平日里练字的时间少，写的字虽然工整，但很稚嫩，就像在模仿别人写字一样，所以这份答卷他写了足足一天的时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那小家伙不慎滴了两滴牛乳在答卷上，在中下方的位置，有两个字墨迹有些晕染开。”
吴敏说完，纪月也看到了被晕染开的两个字，凑近闻了闻，除了墨汁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牛乳味。
纪月将答卷递给李寇，“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闻闻看。”
李寇黑着脸，别说闻了，他恨不得把伸在面前的答卷给吃了，这样就可以毁尸灭迹了。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他不能这么做。
“吴大人，这么大的疏忽，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吴敏惨淡一笑，就知道会这样。
“下官定会查清其中缘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答卷不是李锦铭的，而是纪日的。
所以李锦铭从榜首的位置下来，这次乡试的榜首是纪日。
那个只有七岁的孩子。
至于后续他们怎么调查，纪日不管，反正该她弟弟的谁也不能拿走。
王天佑和赵院长在一旁看的咋舌。
“你就不怕被抓去下大狱？”
回到养生馆王天佑忍住问道，他都快吓尿了。
赵院长也为纪月捏了一把汗，那个李寇他可是听说过，为人心狠手辣。
这事明摆着就是他为他儿子做的，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
“也不知道最后那个李锦铭会怎样？”
纪月不管，只要不找她麻烦就好。
纪日一脸担忧的看着纪月，“姐姐其实不用这么做的，这次没上榜，还有下次，我还小不怕的。”
“傻弟弟，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不来的。”
“那可是知州啊！在蜀州城只手遮天的存在。”
王天佑很是担心，他们只是商户人家，根本拗不过权势的大腿啊。
“干的不错。”
大家都很担心李寇会找麻烦，没想到还有人支持纪月这么干。
王天佑想要骂回去，转身就看到凌公公走来，嘴里的三字经咽了回去。
容启翎身后跟着赵云阳。
赵院长道，“这个李寇可不是善茬，月丫头得罪了他，岂能这么放过月丫头？”
容启翎直接走到贵妃塌上，来了个葛优躺。
懒洋洋的道，“就怕他不伸手，他伸哪只，我剁哪只。”
王天佑左看看右看看，这才明白过来。
“我说你个贪生怕死的，怎么敢去挑衅蜀州的土皇帝，原来是借了少督主的势。”
容启翎和赵云阳听到这话都笑了，唯有纪月黑着脸瞪着王天佑。
他这话什么意思？
说她狗仗人势？
呸，他才是狗。
赵云阳很好奇，“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和容启翎从来没有在养生馆说过正事，这丫头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对付李寇的？
纪月看着赵云阳翻了个白眼。
容启翎看到纪月着模样，脸上的笑意加深。
两天后，公示栏上出了告示。
榜首是来自凤阳县纪家湾的纪日，而顶替纪日的李锦铭取消考试资格，永不能入仕。
这则告示还纪日公道，更是让天下学子对贡院朝廷敬重。
唯独李家，此时陷入低气压中。
李寇将宠爱的嫡长子狠狠的揍了一顿，就连正室夫人也被关了禁闭，将管家权给了一个妾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