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宜打开一看,几个木盒里装的都是果干,每样都很精致,可见是用了心的。
“谢谢江姑娘,你送得可真是时候呢,我今日还在跟我的丫鬟说,这药这么苦可太难受了,还是江姑娘想得周全。”
送礼莫过于我需要,刚好你有,江柳这礼物着实是送到她心上了。
江柳闻言盈盈一笑,弯弯的眉眼很是娟秀。
“那我就放心了,你的伤可好些了?”
陆欢宜点头,活动了一下脚给她看,“其实没大事,就是扭到了,我这几日修养得差不多了,还劳烦江姑娘你跑这一趟,本来说好的有空我去找你,没想到却变成你来找我了。”
粉儿端着热茶进来给江柳和陆欢宜的面前都放了一杯,然后又拉着杏儿这个小丫鬟 出去了,屋里就剩下陆欢宜跟江柳两个人。
江柳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人,她斟酌了下开口道。
“陆姑娘,关于近日的坊间谣言,你放宽心,别想太多,那些谣言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
“其实也不都是谣言。”
“啊?”
这下轮到江柳茫然了,她真觉得陆姑娘不是那种人,所以在听到谣言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她会不会因此心里会不舒服,可是现在她说不是谣言?
江柳的真心关心陆欢宜看得出来,也由衷地感谢她能来这一趟,想着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将那日当街打常子晴,陆云还有跟周初白打架的事跟她说了。
江柳听完来龙去脉,素来镇定的她此时眉头却皱的紧紧的。
在她眼里也跟其他老百姓一样觉得晋王是个英雄,可是这英雄未免也是太不稳重了吧?
她一时不知道该心疼谁,是心疼常子晴陆云还是陆欢宜。
“陆二姑娘我也是有过交集的,一直都听说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她真的会干这种事。”
陆欢宜道,“我妹妹虽然不喜欢我,但是她没那个脑子,归根结底她还是受了别人的挑唆。”
“听说常尚书的那个女儿在府里一向不受嫡母待见,可还是能得到尚书的宠爱,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只是没想到她会在你这栽了跟头。”
这也不是江柳背后说人,这在京城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说道这陆欢宜也觉得常子晴运气不好,惹谁不好便惹她,听说回去之后足足躺了三天,脸都肿成猪头了。
“江姑娘不觉得我太暴力了吗?”陆欢宜问她。
第96章 友情
江柳似在思考怎么回答,她沉吟半刻才道,“人不犯我不犯人,我并不觉得陆姑娘有什么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理方式,说实话我倒是有几分羡慕你可以这样肆意,换做我都不一定有勇气。”
不愧是国子监的唯一一个女弟子,这思想这觉悟就吊打了京城一大半的宅院女子。
“江姑娘谬赞了,我相信你处理事情的方式一定比我温和,那会想我一样弄的满城皆知。”
江太师深受皇上重视,在这京城还没有人敢给她什么脸色看,就连几位郡主也都对她是客客气气的。
“总是姑娘的叫显得生疏了,江姑娘你比我大一岁,不如我叫你江姐姐可好?”陆欢宜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江柳。
江柳被她看着有些不自在,自古美人男女老少通吃,她不知道这么盯着她会不好意思地吗。
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那我叫你欢妹妹?”
“那就这么叫了,江姐姐——”
“欢妹妹……”
屋内两个少女恍如初识般笑得阳光明媚,陆云在听到江柳来景王府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直奔不上班院子来了。
“二姑娘,我家姑娘在会客,你晚点再来吧。”粉儿拦住了她的路。
陆云看着粉儿那张桃花般的小脸,是很无害但是想想上次的鞭子,还有前几天的耳光,她不由地身子就僵住没敢硬闯。
金穗道,“那你去通报大姑娘,就说我家姑娘知道江姑娘在这,来看看她。”
粉儿左耳进右耳出,她一动不动地站地站在原地没有去,就那么看着她们主仆。
“粉儿姐姐,你就行行好,你进去通报一声吧。”金穗又哀求道。
粉儿是谁啊那就是记仇的专家,连陆欢宜都自愧不如,她可是连十年前陆云打她的事都能记得滚瓜烂熟的人。
“说了我家姑娘没空,金穗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粉儿没好气地说道,眼睛看都不看金穗一样。
金穗看向陆云,陆云今日难得没有发飙,她瞥了一样站在粉儿身边的杏儿,她笑容得体道,“金穗走吧,大姐姐没空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带着金穗干脆地走了,粉儿撇撇嘴对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哼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跟杏儿吃瓜子聊天。
金穗十分不解,这眼下不是好机会吗?
“姑娘,你不见江姑娘了吗?这次就是个好机会呀,让江姑娘看看你的伤口,就知道大姑娘是怎样的人了,像她那样的女子怎么可以跟大姑娘这样的人往来呢。”
陆云走到凉亭坐下,摸着快结痂的伤口还有脸颊,微微失神道。
“你没看到江姑娘的丫鬟在那吗,我要是跟粉儿争吵起来不就印证了我跟陆欢宜关系不好的事吗?
江府是什么地方,我要是想嫁进去,就必须是个德行容貌得体的人,毕竟将来我是要做太师夫人的。”
陆云说着心里又开始得意洋洋起来,在她眼里拿下江辞不过是时间问题,上次在宫宴上江辞看她的眼神热忱有情,她都能感受出来。
只是他最近又出京了,在他回京之前她一定要让江府的人对她刮目相看,而陆欢宜在闹街上的那一出就是她的机会,乘机博得跟多人的同情和关注。
金穗小脸一笑奉承道,“还是姑娘考虑得周全。”
陆云害羞的睨了她一样,那小脸红得想三月的红苹果。
皇宫御书房内。
皇帝心烦的奏折都看不进去,干脆随手一挥,奏折被扔到龙案上倒扣了过去。
曹公公看得出来皇上心里有事,他上前端来上好的安神香放在龙案边上,打开盖子点燃着安神香。
“皇上歇会儿吧,老奴去传御膳房给你做碗甜汤。”
皇上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摆手,“不用了。朕不想吃。”
“那您歇歇,老奴等下叫您。”曹公公又关心道。
皇上除了早朝跟宠幸妃嫔的时候,其他时间几乎全都待在御书房,偶尔累了就打会儿盹,曹公公就负责看时间,不让他睡过头。
看着满桌子的奏折皇上哪里睡得着,他手捏着额放松的靠在龙椅上没有言语。
曹公公见状上来给他捏着头部放松精神。
“皇上,国事固然重要,您的身体也重要啊,你就是我们大黎的君,还是要注意身体。”
公公唠叨着劝道。
他眯着眼睛问“我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朕做着大黎的君十年了,哪一刻有放松过,又哪里敢放松,初白也一样在边境这么多年,时刻绷着神经,我们都不敢放松,就说前几日那戈东的太子,小儿年纪不大,话倒是说得挺大。”
“还自己选媳妇呢,哼。”说着他话锋一转。
“初白也不小了,人家都会自己选媳妇,他倒好还在市井跟小姑娘吵闹,真不知道他到底是长大了还是没长大。”
公公轻笑,“王爷在边境待久了,喜欢自在,跟陆姑娘的那些事不过是少年心性,等王爷成亲后可能就好多了。皇上您说您,又是操劳国事又是操心王爷,今日还得给景王一个交代。”
想到前几日景王来的时候,先是给皇上挖坑让他跳。又是请旨要王爷离他女儿远点,说是宝贝疙瘩谁都不能碰,气得皇上胡子都快气直了,他的女儿宝贝,他的弟弟就不宝贝了。
但对于景王这个女儿奴来说,这世界上谁错都不可能是她的女儿错。
或者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是宜姐儿错了,那晋王一个八尺大男儿,他做什么去扯她的裙子,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
这就是明晃晃的事实呀,这点皇上没法辩解,就连周初白本白都没法辩解。
景王还一口一个奉承他皇上圣明,这招先发制人使得皇上都得说一句老狐狸真高明。
第97章 我想
皇上能这么爽快答应,也是有私心的,上次宫宴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是没看错,他肯定对人家姑娘有点什么想法。
所以干脆就是半推半就,答应了景王的无理要求,不然就按照他堂堂一国之君,想惩罚一个给他下套的臣子还不容易啊。
算了看在他这么多年对大黎兢兢业业的份上就遂了他的意吧。
赏赐是为了告诉众人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得知来龙去脉,那些谣言都动摇不了陆欢宜的名声,也算是表了态。
说到成亲,皇上脑海里闪过一个深藏许久的念头。
他摸着胡子龙颜大喜,挑眉道,“你说,朕给陆欢宜的交代,干脆给个一劳永逸的那种如何?”
公公的手一顿,似乎读懂了皇帝眼里的笑意。
“皇上是想……”
皇帝点头,一脸孺子可教地看着公公。
大黎这边晨光熙和的日子,云国天气可就没有这么可人了。
寒风侵肌的云国皇宫内,富丽堂皇的宫殿铺着白玉砖,大殿内立着四根剔透的玉雕柱子,黄金雕刻而成的宫殿透露着极尽的奢华。
殿中一个带着玉珠镶嵌冠冕的年轻男子,正坐在那张象征着一国之主的椅子上,男主相貌堂堂,一双眼睛流露出来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首相凤大人恭敬的行礼他拱手道,“陛下,逆贼已被抓获,请殿下下令是否要除掉?”
和泽帝手细细在杯边磨蹭着却没有进口,眸中那深究之色逐渐削薄。
忽然。他手轻轻一松,茶杯顺着案桌下滑,茶水倒出来的瞬间,殿里的一个小太监,脸色煞白。
和泽帝看着那个煞白的小太监冷笑,“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找这么一个窝囊来行刺朕。”
霎时间和泽帝他袖口轻挥一针毒箭直逼那小太监的喉间而去。
凤大人还没来得及思考皇帝话里的意思,就看见一个小太监捂着自己的脖子,死不瞑目的直直躺在地上,血瞬间染花了白玉的地砖。
“陛下这是?”他颤着身子斗胆问道。
“朕那个弟弟看来还是不死心啊,凤大人,你身为朕的得力干将,不如你替朕去送他一路可好?”
和泽帝嫌弃地拍了下自己的手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凤大人心里一个激灵,颤声道,“陛下,您刚登基就……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众口呀,陛下三思,不如再等等,依臣看九殿下他们不过是垂死挣扎,陛下您英勇神武还料事入神,他们这些不过都是雕虫小技。”
和泽帝向来生性残暴狠厉,刚登基就把能杀的兄弟全都杀了,剩下几个不能杀的都是留着他们牵制其他人,可是和泽帝一日不除他们,心里就一日不能安宁。
凤大人也知道,帝王向来都是不会留情的,可是眼下这个情况真的不是时机啊。
本来陛下就性格暴行,才登基不过半月,不只是其他皇子,就连之前支持他们的大臣几乎都杀光了,可就是这样他还是不放心。
和泽帝眼里凶光闪过,“等等等!朕已经等了这么久了,我现在是一国之君,我想杀谁还不能我说了算吗!?”
凤大人连忙跪下请罪,“陛下,要为自己着想啊,那些迂腐的老头子本来就觉得陛下您这个皇位做得不妥,若是再这么一意孤行,恐怕您会前功尽弃啊。”
听到前功尽弃这几个字的时候,和泽帝怒气才消了大半,理智下来才觉得自己还是冲动了,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置,难不成还怕那几个残兵败将不成。
他收回怒气,坐回龙椅上。
凤大人看陛下怒气已经消了,这才挥手示意宫人上来把刚刚那个太监的尸体抬走,真是够血腥的。
“凤大人,你真是朕的良师益友,你说得对,朕留他们还有用,刚刚说到哪了?”
和泽帝看着跪在下面的凤大人心里就是一阵顺畅,君主原来就是这个感觉,以往父王看到他跪在下面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和泽帝看着凤大人一时有些出了神。
“陛下?陛下?”
凤大人的几声呼唤换回了他的神志,他道,“刚刚说到哪了?”
凤大人禀告道,“丁大山自从从军营逃走之后就一直在大黎伺机想杀周初白,一直都按照您的旨意,我们只是在暗中观察,可是就在前几日收到的情报说他被周初白抓了,陛下你看,要不要去灭口?”
和泽帝抬手拦住了,“不必,找个机会帮他杀了周初白再嫁祸给他,一个逃兵的将军就是棋子,就算是他大黎的皇帝查出来也不能对我们怎么样,毕竟都是他周初白学艺不精,放走了仇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凤大人对于他这招借刀杀人甚是赞同,就算丁大山失败了,不过是死了一个棋子而已,他们没什么损失。
“臣这就去安排。”
和泽帝眸光平静的像一面湖,但那眸底的杀意却像恶魔般狠厉。
且说陆欢宜这边,自从上次江柳来看她之后就整日无所事事的,想溜出去府,无奈家中老父亲看得严,说是最近哪都不许去。
闷得陆欢宜每日除了逗书包就是逗书包,一连几日下来,书包都开始嫌弃她了,一看到她来,咻的一下跑了。
陆欢宜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没良心的。
其实陆欢宜也不是真的就是无所事事了,屋里还有一堆周六堂的账本等着她看呢,但是不知道一到冬天人呢就容易犯懒,陆欢宜也不例外。
账本都在那里搁了几日了,就是碰都不想去碰,她算是知道了家业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看账本,这本来是南川珠的事情,她倒好,来京城除了两件衣物就是钱还有一沓厚厚的账本,美其名曰:给正堂主过目。
陆欢宜在收到厚厚的账本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冲动拿本子直接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