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对她的赞美他又不好直接反驳。
他垂眸言简意赅道。
“好……”
已经耽误不少时间,陆欢宜跟周初白翻墙出了景王府;
此时的街上,人流还不算是很多,只是路面昏暗,时不时的有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人走过。
“我跟你说还是那酒楼的好吃。”
“是是是徐兄你说的是。”
说着话,一个男子就作势要倒了。
周初白眼疾手快的将陆欢宜揽入自己的怀里。
陆欢宜就闻见来自她衣服的熏香还有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在一起。
香味萦绕在鼻尖。
那个差点倒的男子,面露古怪的看了一眼周初白跟陆欢宜。
“大晚上的,两个男的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另一个男子连忙给他们赔罪,“抱歉,喝多了,你们继续。”
说完两人就走了。
两个男的抱在一起怎么了!
陆欢宜倏地想到自己还在人家的怀里。
她连忙起身。
歉然的道……
“不好意思啊。”
周初白却淡定的说、“无事,走吧。”
手上的落空又是一次,想到昨日也是落空的怀里,他就有些失望。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抱人。
周初白在心里犯嘀咕的时间,陆欢宜带着他轻车熟路的到了那处院子。
还是那么的破落,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玩乐的场所。
但是这不正是说明了这里的不对劲吗?
站定在门口的时候,陆欢宜最后又交代。
“一定要表现出你是常客来的,还要说是别人介绍来的,不然他们不会放你进去的。”
周初白点头。
“谁介绍的?”
“好像是姓慕?”那日在铺子的时候听到那闹事的人里面就有一个是姓慕来着。
陆欢宜看了一眼长得实在是太正直的 少年,开始有些举措。
忘记这张脸的杀伤力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
她摸着下巴思索着。
“你会装醉吗?”
“嗯?”
对上他疑惑的眼神,陆欢宜解释道。
“我们既然是纨绔子弟,那就得有点纨绔子弟的样,我嘛自认还是像的,可是你……”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周初白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想当初师傅挑中他的时候也说了他长得太正直了适合做军人。
可是这长相他又不能自己改,他望着这个脑子里都是鬼点子的少女。
装醉就装醉吧。
虽然没装过。
“可是我身上没有酒气。”
“这个好办。”陆欢宜叮嘱他在原地等着,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手上还多了一瓶酒。
“我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这附近有酒馆,来吧。”
周初白深深的望着她。
小狐狸明明跟他说是南川珠发现的。
露馅了吧……
陆欢宜歪着脑袋疑惑的道。
“怎么了?”
怎么忽然这么看着她。
是忽然发现她还挺帅的吗?
周初白若无其事的接过酒。
“给我吧……”
少年心里乐开了花,但是面上却还是淡淡的。
他打开往自己身上倒了一半的酒,又喝了两口。
陆欢宜都看呆了,这湿身诱惑啊。
少儿不宜,实在是少儿不宜。
周初白察觉到陆欢宜那似有若无不敢看他的眼神,他心中疑惑。
“怎么了?可是酒气太重了。”
他拿起衣服嗅了嗅,这还好吧。
陆欢宜讪笑道,“没有,刚刚好,走吧。”
她转了话题,拉着他就进去了。
进大门的时候没有人拦,可是进了里面拐角的门就看到有两个护卫。
见他们来,面上笑嘻嘻,跟平常小厮无异。
“两位可有人引见来的?”
小厮目光在周初白身上停留了会,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手上还拎着一个酒瓶,他一眼了然。
酒鬼这是……
陆欢宜摆起谱子,随意的露出自己腰间那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玉佩。
“慕公子……”
门口的小厮一听,躬身请他们进来。
“快请……”
眼光不自觉的在陆欢宜身上的玉佩瞧着,这一看就不是凡品,这品相都不是普通老百姓用得起的。
陆欢宜走起路来都觉得飘飘然的,陆念卿的玉佩果然好使。
话说这玉佩的来源,自从上次宫宴受惊之后,陆念卿就拿着自己的心头宝贝给她挑选。
虽然心中再有不舍,可是妹妹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陆欢宜早前就拿过他一块,后来偷偷还回去了,想着反正随时都能去借用的,这拿与不拿都没区别呀。
她也就意思的随便挑了一块。
挑好的时候她都感觉到永言语气中的感叹。
“姑娘,眼光真好……”
她当下就在想莫不是刚好就挑到了那块最贵的吧。
一看陆念卿那割肉的模样,就知道了。
也说过要换一块,可是陆念卿没让,心疼归心疼,改天买块更贵的不就不心疼了吗能用钱解决的烦恼都不是烦恼。
就这样,陆欢宜得到了一块明玉,粽翠感的玉佩,雕刻的样式很精致,跟她这身衣服格外的搭。
周初白也看到了这个块「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玉佩。
“这玉佩看着不是女子的款。”
“哦,这是我哥的。”
陆欢宜淡定的道,目光开始在周边的人身上打量着。
周初白记得上次她说衣服也是他哥的,现在玉佩也是,这么看来他们关系确实是很不错的。
想到那个一言不合就将他的马牵走的大舅子。
这兄妹俩真是如出一辙的,说风就是风,说干就干。
第169章 救救孩子
不过陆欢宜有个这么要好的哥哥,日子应该过的不错吧,就像他也有哥哥一样。
“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身上的料子都很不错,可是眼下的乌青却都很明显,又不是什么需要干苦活的人,一看就是疲惫过度。”
黑眼圈这个东西从古至今,谁都逃不过。
你躲它追……
“而且他们眼睛里布满血丝,这种人不一般都是在青楼里的吗?”
陆欢宜嗯了一声,戏谑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青楼有这样的人?”
额……关于这个问题,他偶尔晚上进过亭香楼的时候,那里就经常有看着就 很疲惫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发誓真的不是有意去看那些人,真的是习惯,习惯观察每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任何生物。
他话一开口咻的转了个话题,“你有什么发现吗?”
陆欢宜半眯眼睛看着他,不对劲。
“坐吧。”周初白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陆欢宜没有坐在他身边,而是坐在了他对面,看着这满院子的人来人往。
她真是低估这里了,外面看着是没什么,可是进来才知道这里是别有洞天 啊。
灯红酒绿的另一个世界。
这里有歌姬,赌博的,喝酒耍杂技的,还有几个斗蛐蛐的,应有尽有。
街市的项目都没这么齐全,也就是因为这样,这来的人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
月色下,热闹的院中,嬉闹声一片,即使你们不相识,但是在这里你们可以是好友可以是兄弟。
就算是换了个乐趣玩,你也可以快速的找到自己的兄弟。
不问身份,什么情绪都可以在这里发泄,因为这个还有现在表演抽鞭子。
陆欢宜余光就看见有一处地方,凑满了人头,心里不由的好奇。
“我们去看看。”
两人起身走近后一看,人群中就有一个穿的单薄的女子,有几个男人满脸的醉意,正拿着鞭子在她身上抽打着。
女子泪眼婆娑,细软的鞭子抽在身上不算是很疼,可是这些人却是不停的抽,直到发了泄才罢手。
单薄的纱衣已经被抽的有些烂了,可是她越躲那些人就越兴奋。
她蜷缩着不敢动,鞭子一下又一下的在她身上抽着,眼泪无声的低落在手背上。
陆欢宜走近才知道这竟是这样的场景。
她皱着眉,脸上的神色特别难看。
周初白倒是见过这样的场面,云国的将士偶尔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
这些年看的也算是多了。
眼看着陆欢宜的脸色越来越愤怒,他手覆在她的手上,轻声对她说。
“顾全大局。”
陆欢宜闻言咬咬牙,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她按耐住了那颗心。
“这叫什么刑?”
她侧首看周初白。
“这种刑罚,来自云国,最初是云国的先帝,为了惩罚宫里的后宫,也为了能发泄,后来流传到民间,很多人只要对自己的奴隶不满,就会用这种刑罚,虽然不至于死人,但是长期下来,这些女子无一例外的就是生病而死。”
云国的先帝暴力是全天下皆知,很多惩罚的法子都是由他自己琢磨出来,听说云国很多女子宁愿死也不愿意进宫。
陆欢宜掏出手里的一沓银票,冲一个巡逻来的小厮招招手。
“本公子要买下那个姑娘。”
小厮闻言堆满笑容。
“这位爷,这女子呀不卖。”
看着他手里的一沓银票,虽然很动心,可是东家说了,不能买。
陆欢宜恍然哦了一声,看着那女子的目光里都是渴望。
瞧在小厮眼里就觉得这个人肯定是看上桃花姑娘了。
他眼里精光闪过。
“公子要是喜欢桃花,但是可以卖姑娘几个时辰,但是只在这里,我给您安排间房间你看如何?”
周初白闻言跟陆欢宜对视了一眼。
“可以,那你看这些银票够几个时辰呢?”
小厮乐呵呵的接过数了数。
“这个好像不是很够呢,至少也要五千两,两个时辰。”
陆欢宜爽快的又从怀里掏出了两千两,啪的交给小厮。
“够了吧?快点的,小爷等不及了。”
她搓搓手……
小厮看着她满脸的猥琐小,心里暗暗摇头,又是一个人傻钱多的。
转头去看另一个红衣的男子,倒是一脸的淡定,只是身上那股酒气实在是太浓了。
“两位一起吗?”
“对,一起。”陆欢宜没明白小厮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脱口道。
这真是有钱的癖好真奇怪,小厮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这单他就赚了五百两了,真是人傻就好骗。
小厮来带走桃花的时候,周围哀叹声一片,小厮充耳不闻,这么多人的钱都没一个傻子钱多。
引着他们来到后院的一处房间,小厮就没有进去了,将浑身是伤的桃花塞到陆欢宜的怀里。
他识趣的道,“那小的就告退了。”
陆欢宜点头,目送着他离去进了屋将摇摇欲坠的桃花,放到床上。
桃花虽然纤瘦,可是她长的高,陆欢宜一开始抱不动,要周初白帮忙,但是周初白没同意。
“你自己来。”
女人什么的他最讨厌了。
陆欢宜无奈只能自己一边扶一边走,还是周初白看不过,随手嫌弃的拉着桃花的手,她才没那么的费力。
司马拓的驿站又来了信,还是母妃的。
他打开信件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内容,离开戈东到现在已经三个月有余了。
母妃每隔几日就有来信,可是他也只是偶尔回一封。
无非都是催他尽快回去的事,还有就七弟的事情。
说到他这个七弟从小的锋芒毕露,能文能武,从小就深受父皇喜欢,可是他的出身太卑微,所以就算是喜欢也不能成为一国储君。
他知道七弟很不服他,是啊,比起当国君,七弟比他合适,他够果决,知道取舍,知道怎样才能成为别人喜欢的人。
说白了他能坐太子不过是因为外族家的 势力,还有就是父皇对母妃的宠爱。
父皇经常说他性子太弱,遇事不够果决。
几个兄弟看着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弱,年纪越来越大,那颗想一争胜负的心就更旺了。
七弟是没有什么势力,可是他是个会做人的人,这些年来朝廷上下,很多势力都很看好他。
其他几个兄弟都不相上下,大家谁也不服谁,大家谁也不敢乱动。
这就是父皇的英明之处来,互相牵制,一动就是根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最冒头也就是他跟七弟了。
眼看着自己离储君的位置那么近,谁都不敢服输。
今日母妃的信还说了父皇最近的身体不太好,还有老七最近活动的有些频繁。
要他尽快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回去。
司马拓手中的信件握的紧紧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松开。
“乔仁……”
一抹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进来,司马拓却没有感觉到半点的意外。
“殿下。”乔仁拱手行礼。
司马拓面如冰雪,他淡淡道。
“去递个帖子给陆姑娘,明日相邀忘忧湖游湖。”
乔仁领命就下去了,房间内又只剩下司马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