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就只能靠佟曦悦了,希望佟曦悦能够劝得动他。
殷南天带着既然到偏室,给几人都倒了酒,遗憾的说道:“其实阿韫对朝廷的怨念还真不能怪他,曾经我在江边捡到阿韫的时候,他浑身都是伤,据说就是被王都的某个达官贵人给打得半死,连他家都被烧了个干净,不得不说那人比咱们这些做土匪的还要手段都要狠绝。”
第四十六章
“啪”的一声,黎安歌手中的酒杯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她完全无法想象,原主竟然那么狠辣,祸不殃及亲眷,但是原主竟然直接把江韫的家都给烧了,直接灭其满门,手段的狠绝别说是生活在现代法治社会的黎安歌了,连山匪都觉得触目惊心。
难怪她都打扮成这样了,江韫还能一眼就认出来,换做是任何人都能记住仇人的脸,就算是剜心剔骨也难淡忘分毫。
也是难为了江韫,在刚才有机会的时候没有把她用刀子捅成马蜂窝,不得不佩服江韫隐忍的功力,当初要不是被原主坑了,他去考取功名的话,现在定然已经有了一番非凡的能耐。
酒杯摔碎的那一刻,夏侯山苍明显能够感觉到黎安歌的紧张,立刻就反应就过来这些事情应该是和原来的主人有关,便握住她的小手,小声安慰:“别乱想,不是你,那不是你。”
但是黎安歌怎么可能不去多想,现在她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这一点无法改变,她也无法把自己给撇干净。
灭门之仇啊,她怎么还能让江韫放下这些和她好好的合作,根本不可能。
当江韫和佟曦悦谈完出来之后,找到他们的时候,黎安歌很明显的慌了,她当知道他们之间有着灭门之仇的时候,黎安歌根本就不能坦然的面对江韫。
她是知道那是小说中安排好的剧情,那些事情也是原主做的,但是江韫不知道,在江韫眼中,她还是原来的那个角色,就还是远来的黎安歌。
看到江韫瞪着的眼神依旧是带着深深的恨意,都是意料之中,她长长叹气,带着歉意道:“无论江公子如何决定,黎安歌都尊重江公子的选择,要是曦悦向留在寨中那就留下好了。”
佟曦悦不明白为何黎安歌的变化那么大,她急忙解释道:“不是的,王妃误会了,江哥哥他说虽然和王妃有一些过节,但是那只是私缘,为了寨子里弟兄的前程,他愿意下山接受招安。”
“江公子,你当真愿意?”黎安歌都怀疑她是听错了,再次向江韫确定一遍,“真的可以先将私缘放在一边?”
即使不屑,而且内心非常的不情愿,但是江韫还是点了头,道:“个人恩怨是小,兄弟们的前程是大,阿悦和我说了近日以来王妃确实是为了大启百姓在奔波,她钦佩王妃的所作所为,江某也思量了一番,若是国将不国,揪着一点小小恩怨不放,又有何意义,江某只希望王妃莫要忘了今日一诺。”
能让江韫动容的不是黎安歌给了什么承诺,而是他相信佟曦悦,要是佟曦悦说可以,江韫就会义无反顾。
江湖中人,向来重情重义,一诺千金重。
看着天也黑了,殷南天还没有和夏侯山苍打够,趁机让他们给留下:“几位瞧着天也黑了,不如今夜就留在寨子里,正好吃饱喝足之后再和王爷过两招,王爷意下如何?”
夏侯山苍一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黎安歌,直接婉拒了殷南天,“下次再战,昨日惹了夫人不快,说是今夜找本王算账,所以……”
只要说是夫妻之间的事情,殷南天立刻就捂起耳朵,道:“算了算了,老子不想听。”
说完之后直接就找来一个寨子里面的弟兄,吩咐道:“马上给王爷和王妃收拾厢房,然后吃的直接送到房里,他们不出来就别不用叫了。”
一看就知道殷南天没少看闺阁画本,夏侯山苍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不过也正好,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打扰他们了。
到了厢房内,黎安歌才非常好奇的问:“山苍,你都和殷南天说了什么?他对你的态度怎么变化那么大?”
夏侯山苍坐到床边,特别得意的说:“殷南天就是个武痴,答应给把本王师父传下的武功秘籍给他看,就成功套到他怎么被丢到沧州来的,本王再答应他把那个冒领军功的人给绳之以法,他这么简单。”
殷南天就是个豪爽的性子,想要获取他的信任很简单,所以诚心相待就可以了。
当确定门外没有偷听的人之后,夏侯山苍这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刚才那么紧张了吗?因为江韫的过去?安歌,那不是你的问题,不是你做的没必要往自己的身上去揽。”
然而黎安歌哪里能听得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江韫的过去,就好像看见江韫浑身是伤的躺在自己面前,看到江韫站在自己的家中,而熊熊大火就烧在她的眼前一样。
“安歌,别想了,都过去了,当你能够让他的兄弟走上正途的时候,你已经在为这些过去在赎罪了,虽然这些本就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夏侯山苍一把将黎安歌给抱在怀中,对于原主曾经做的很多事情,夏侯山苍很多事情都不知情,所以今天他听到那些的时候,也是震惊非常。
所行,上天给了她现在的黎安歌,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被如何算计。
曾经他总以为自己掌握了那个女人的所有动向,完全可以由自己来掌控,还可以利用原主来给夏侯禹让传递一些假消息,但是今天他才发现,其实原来的黎安歌还有太多太多的城府等着来算计他。
单单是今天的这件事,如果日后被他人翻出来,虽说那是策王妃所做,可是策王妃也是策王府之人,也会算在他的头上,一个人被害可以无所谓,可是如果是很多百姓,那么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安歌,如果你认为和你有关,那我陪你,一起还。”
那一刻黎安歌知道了,为什么看电视剧的时候,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无论伤心难过还是开心,总是喜欢相拥在一起出。
有时候不是情之所至,更多的是,能够感受到有个人陪着的时候,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这种感觉和在部队的时候那种同生共死的感觉不一样,更像是彼此之间分享所有的开心和难过。
你的喜怒哀乐,由我一同承担。
只是一天的时间他们就搞定了青风寨的事情,不过要下山的时候,殷南天和江韫都没有下山,他们还要劝说寨子里的兄弟,这些人虽然是以他们二人为首,但是大多都是在山下犯了事,走投无路被逼上山,对朝廷失望,或者是恨透了朝廷的人,要让他们甘愿下山,还要费一番唇舌。
临下山之前,江韫还对夏侯山苍道:“沧州范围之内,我们所知的还有不少像我们一样的寨子,有敌对,也有友邦,王爷只说服了青风寨,还远远离不够。”
这一点夏侯山苍当然知道,向江韫道:“多谢江公子提醒,江公子既然主动提出来,想必是知道一些帮派的位置,不妨直接告知,也省了我们再向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江韫莞尔一笑,道:“江某既然提了出来,自然是有所准备,我们既然已经投入王爷的门下,也是要递一份投名状,我们自愿为王爷走访沧州几个帮派游说众人,当做送给王爷的投名状,王爷是不是也要拿出一点诚意?”
夏侯山苍知道江韫的意思,向他们抱拳道:“这是自然,那就恭候各位的好消息,本王就在沧州王府静候各位佳音,届时也会将冒领军功,还有仗势欺人的地方官员一一依法处置。”
得了满意的承诺,两人这才放心让他们离开。
临行前,黎安歌又停了脚步,回过头来,向他们道:“不如这样,我们让谭敬留下,他曾经做山匪的时候,也在沧州留过一段时间,多少江湖规矩也知道,还能及时联系到我们,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时让谭敬联络我们。”
“王妃这是不信任我们?”江韫顿时有些不悦,在他看来就是黎安歌不信任他,非要留一个眼线监视他们,然而黎安歌真没有那个意思。
“绝无此意。”黎安歌立刻解释道,“众多门派,鱼龙混杂,可不是每一个都像二位寨主那么好说话,要是碰上一些蛮不讲理的,认为你们是朝廷派去剿匪的,恼火之下要动手,谭敬身手不错动手的时候还能帮忙。”
这么想着,黎安歌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在自己袖口中掏了掏,翻出一个圆筒状的东西,然后抛给江韫。
江韫拿着东西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疑惑的问:“这是何物?”
看来这世界是真的没有这些东西,黎安歌解释道:“梅花袖箭,防身用的,你没有功夫在身,这东西关键时刻能保命,只要按下筒上的梅花图案就能发射暗器,里面有六枚短箭,看准时机用的话,是个保命的好东西。”
江韫拿着梅花袖箭看了好一会儿,被这个小小的铁筒给惊叹到了,很是不可置信道:“江某见过的暗器并不算少,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暗器,还不需要内力催动,这样精巧的暗器,江湖中绝无仅有,王妃当真如此轻易就赠与江某吗?”
第四十七章
“自然。”黎安歌爽快的回答,“再精巧的武器,若是没有用武之地那也只是好看的摆设罢了,江公子才智双全,梅花袖箭能够配上江公子,是它的福分。”
梅花袖箭是黎安歌当初刚从沧州回到王都的时候,就已经找人做好了,当时还是辗转许多铁匠铺子,才有人能接手,将她精巧图纸上的袖箭打造出来。
在驿站的时候,夏侯山苍看到的那些完全看不懂的图纸,有一部分就是暗器弓弩一类的图纸,大概是这个世界这些兵器太少,能够将图纸上兵器锻造出来的铁匠并不多,所以到了沧州还要好好找找铁匠。
本想着袖箭给小白兔佟曦悦护身,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就给忘了,直到今天才想起来,并且现在江韫更需要梅花袖箭。
可以防身的暗器黎安歌知道很多种类,至于佟曦悦可以打造别的给她,也不急着一时半会。
黎安歌的慷慨让江韫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一时间恍惚。
看到佟曦悦流连的目光一直落在江韫身上,黎安歌歪着头问:“既然舍不得,不如就留下,陪着你的江哥哥处理寨子里的事情,过后再回王府。”
佟曦悦咬着唇,摇头道:“不用了,我相信江哥哥,而且我想我也有一些私事了。”
“哦?”黎安歌倒是好奇了起来,见了一面青梅竹马就有小事心。
不过显然佟曦悦并不想说,所以黎安歌也就不问了。
他们这一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搞定了青风寨的事情,夏侯山苍立刻带着几人快马加鞭回到沧州王府,芙蓉坊内还收集了不少的消息等着他去处理。
已经到了沧州的地界,不过半日的功夫,他们就到了沧州王府,这还是黎安歌第一次道沧州的王府看,一进王府才发现,夏侯山苍不愧是沧州的土皇帝,就说沧州的王府,比起他在王府的策王府要豪华不少。
黎安歌端起一方润滑的砚台观赏,在现代的时候,黎安歌就没有见过砚台这种东西,只是在很小的时候上课时有听老师提起过,但是她对文学和艺术并不感兴趣,就再也没有注意过这些东西,不过砚台的珍贵倒是听说过。
现在这东西就被夏侯山苍随便丢在桌上,可见在夏侯山苍这里,这东西已经司空见惯,不由啧啧咂嘴:“王爷的王府富丽堂皇,随便一样东西在外面就够百姓一月甚至一年的开支,王爷是不是应该交代一下,在沧州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收刮了多少?”夏侯山苍装模作样的冥想一下,玩笑道,“王府内什么都有,民脂民膏可就不知道了,这些东西都是番邦进贡而来。”
“沧州虽然距离王都路途遥远,但是好久好在这里是靠近诸多藩国,他们想要将自己的货物卖到天启,就必须要经过沧州,往来贸易的事情自然最能够挣钱,那些人想要在沧州做好生意,就必须要和我打好关系,长此以往王府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黎安歌撇撇嘴,不满道:“原来带头行贿的竟然是策王你,那还抓什么贪污腐败,带头的就在眼前。”
说着就伸手去揪夏侯山苍的衣襟,夏侯山苍也配合的将身子前倾,道:“夫人想怎么抓?这么抓够吗?还是要再近一些。”
话语间还要将身子更加靠近黎安歌,直到靠近脸颊,在唇上轻轻一碰,更是暧昧在耳畔若有若无的呼吸:“看来夫人是想要大义灭亲,官场上贪污,在朝廷内带头腐败,这罪名不小够砍头了,夫人想怎么处置,送去府衙送去大理寺,还是夫人自己动手?”
夏侯山苍的动作处处透露着不正经,温热的呼吸就扑在耳畔,他的每一次呼吸,黎安歌都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若有若无犹如羽毛轻飘飘的拂过,黎安歌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挑·逗,只觉得浑身都痒,直接软了半边身子。
“夫人既然不动手,只能为夫自己过来了。”
这人竟然越来越过分了,伸手搂住黎安歌腰身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刷的一下就将人从身上推开,躲到了窗边去。
一阵寒风吹过来,瞬间就清醒了不少,她脸颊早就通红,根本就不敢往后看,“你这人,都在芙蓉坊学了什么不正经的?”
双手直接扑空,夏侯山苍尴尬的收回了手,但是还是有些不甘心,随之又走到窗边,紧紧挨着黎安歌柔软的身子,轻声说:“芙蓉坊是我放在外面收集消息的暗访,姑娘们都是家中太苦活不下去,卖到坊内来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姑娘,夫人你想哪去了?”
说到芙蓉坊,黎安歌瞬间更加清醒了,双手抵在夏侯山苍胸口前,勉强推开了一些距离,疑惑道:“你还敢提芙蓉坊?你说姑娘们卖艺不卖身,那合·欢·散一事你怎么解释?明明那天我差点就被……”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但是那天的事情黎安歌永远无法忘记,如果不是夏侯山苍正好在芙蓉坊内,那么那天她的下场,简直无法想象。
现在回想起来,夏侯山苍一样后怕,而他也庆幸,那一天他出手了,没有因为原主做的事情而放任她留在那里,否则他就错过了现在的风景。
原来,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而是因为选择,而遇到最美的风景。
黎安歌越是想要抗拒,夏侯山苍就越是收紧了手臂,不过芙蓉坊的事情还是要解释一番:“想来是我常年在王都,所以芙蓉坊主事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不想着好好办事尽干一些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