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位!颜芝仪只觉得这个答案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男主这样充满人格魅力又集气运一身的人,在京城低调备考期间因缘际会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也不乏世家公子,可是要让荣太医这样的身份离京出诊,大概也只有齐王世子能够轻而易举的办到了。
齐王不是普通的皇室宗亲,他是当今的唯一同母兄弟,且兄弟俩都很不走运的夭折了许多子嗣,最终平安长大的继承人都只有一位。
所谓千顷地里一根苗,齐王世子不单是自家王府里的宝贝凤凰蛋,在皇帝跟前也是仅次于太子的宠爱晚辈,所以日后太子因病去世,齐王世子毫无阻碍的入主东宫,并且最终登上皇位。
当然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未来的九五至尊此时还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不喜欺男霸女,最大的爱好便是仗义疏财、到处结交各路朋友,只要能入齐王世子的眼,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他也不介意慷慨解囊,以至于京城许多家境贫寒的年轻人都做着被齐王世子垂青,从此一夜暴富实现人生理想的美梦,堪称大齐天使基金。
男主和齐王世子结交当然不是抱着想占便宜的肤浅想法,事实上他直到入朝为官,才在某次高端场合偶然发现好友竟是齐王世子的。
现在应该又是因为她这只小蝴蝶的存在,才让男主的好基友提前掉马的。
不过问题不大,无论掉不掉马,两位好基友之间只是君子之交,根本不涉及朝政,因为太子出事前的齐王世子就是个只需要吃喝玩乐的快乐少年,等他开始扛起重任、接触朝堂的波诡云谲之时,男主还在满世界的当救火队长。
众所周知,在齐明帝登基之前,陆大人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直至真正赏识他的好基友登上帝位,他才得以真正施展抱负才敢,从此一飞冲天,成为本朝最年轻的首辅。
总而言之,齐王世子掉不掉马都不影响他跟陆时寒做朋友,颜芝仪会对他充满兴趣的原因,单纯只是因为她也好想得到金主爸爸的融资啊!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她适合做点什么搞钱,但只要申请到齐王世子不作任何条件限制的天使投资,那就可以撸起袖子干了。
颜芝仪心里是很有逼数的,她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一辈子了,跟着男主自然是轻松过上衣食无忧、受人尊敬的美好生活,但生活品质要说比在自己家好多少就不好说了,因为陆大人做官是为了实现人生理想抱负,只要可以施展抱负,他怕是清粥咸菜都甘之如饴,不可能为了她想象中的贵妇生活就去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她想丰衣足食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如果能搞到齐王世子的投资,那她也是一步登天,分分钟实现财务自由啊。
即便是条咸鱼,也不影响她做一夜暴富的美梦啊。
陆时寒看不知在想什么这般她出神,忍不住出声道:“怎么了?”
颜芝仪一秒回神,还沉浸在暴富的快乐中,闪着星星眼对男主吹彩虹屁,“就是觉得寒哥太厉害了,进京赶考还能结交这样的大人物。”
“妹妹谬赞了,只是运道好而已。”
“那也是寒哥才华过人,才会引得贵人也来结交。”颜芝仪不遗余力的继续吹捧,其实这段时日陆时寒听过的吹捧夸赞何止万千,比她更加露骨夸张的也大有人在,总能从容应对的陆时寒此时耳根竟有些隐隐发红,不着痕迹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轻声问:“颜妹妹还有问题吗?”
颜芝仪虽然没注意到他隐晦的眼神,但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善解人意的问:“寒哥是不是该回去了?”
“家里那么多客人等着你,其实早该回去了。”
陆时寒轻轻颔首,“那我先回了。”
“快回吧,我送送寒哥。”见惯了她爹娘大哥是如何热情洋溢、恨不得把男主送出三里地的,如今家里就她这个主人,颜芝仪自然也要担负起这个重任。
不过她没有出院门,在门口处就被陆时寒制止了,于是便在门内目送着他背影的远去,才回到院中坐下喝茶。
这时百叶才过来道,“姑娘怎么不问问陆公子何时回京?”
颜芝仪:啊这……
看她一脸万万没想到的样子,百叶还有些许小埋怨,“姑娘怎么就不知道关心一下自个的身子,陆公子要回京,荣太医势必也要一块回去,您还没全好呢,荣太医一走可怎么办?”
“荣太医总归是要和他回京的,我上心了也没用啊。”颜芝仪不想承认自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努力为自己挽尊,“再说这是正事,爹娘自会询问。”
百叶倒也被说服了,却又忍不住抿嘴偷笑,心想姑娘也知道自己问的都不是正经事呢。
傍晚时分颜家几口人终于回来,颜芝仪特意等到了现在,见颜老爷带回了临江楼的荷花酥并几样小菜,便美滋滋的配着小米粥吃起来。
江南地区不产小米,起初家里偶尔熬小米也是听闻这个对老人孩子有好处,后来荣太医来了一看,说小米红枣粥也适合颜芝仪这样大病虚弱之人补身体,于是几乎日日都有小米粥了。
外头小米算是比较稀罕的粮食,但颜家自己就做粮食买卖,倒也吃得起。
颜芝仪在堂屋吃着晚膳,八岁的双胞胎弟弟便在旁边打闹。
这半年因为她的病,两个上房揭瓦的泥猴子也被吓怕了,变得乖巧懂事很多,不过今天可能是出门做客兴奋过头,回来就围着她叽叽喳喳炫耀他们在陆家见了多少人,听了许多大消息,还吃到多少好东西云云。
这就是她向往的吃瓜啊!颜芝仪很酸的道:“这有什么,寒哥还来家里看我了呢。”
她声音不大,却宛如惊雷一般,震得原本各自有事的颜老爷颜太太齐齐回头,目光灼灼看着她。
颜芝仪吓得筷子都快掉了,弱弱的问:“怎、怎么了,寒哥过来时没跟你们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