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懵逼。
但颜芝仪也没有让自己尴尬太久,很快反应过来她摆手表示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坚持自己观点说道,“就算是谨言慎行的谨,可冯大人没有取谨言或者谨行,说不定也有借‘瑾’字之意。”
大概是她语气太过理直气壮,陆时寒不知不觉间还真被说服了。
虽然老师亲口说担心他年轻气盛沉不住气,特此赠“谨年”二字,望他谨记自己的言行举止。
可就像仪儿分析的那样,谨言谨行都比谨年更能代表这个老师的意思,而老师唯独选择谨年,或许正是仪儿理解的那般。
不过陆时寒心里接受了这个解释,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仪儿眼中的他总是出类拔萃、接触过的人就没有不喜欢他的,所以老师为他取的表字,也能被她理解成对他关爱有加的意思。可他自己也这么想,未免过于膨胀,老师才赠的谨年二字岂不成了空谈?
陆时寒此时还在为受到了来自朝廷中流砥柱的欣赏和青睐而感动,豪气万丈的想要不辜负老师的期望和教导,早日做出一番事业来,并不想这么快就让老师失望。
于是破天荒的没有接颜芝仪的话茬。
而颜芝仪也不在意,一看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她也不想让寒哥为难,很体贴的换了个话题,兴致勃勃的问,“那寒哥有了字,从此出门行走,大家是不是都更愿意称呼表字?”
陆时寒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应当写信告知远方的亲朋好友。”
这么高调的吗?颜芝仪眨了眨眼睛,突然灵光一闪,“那不如再刻个印章?寒哥至今还没有私人印章吧。”
陆时寒还没想到印章的事,一时有些犹豫,“会不会过于隆重了?”
“哇,寒哥你都要写信通知所有亲朋好友了,刻个印章而已,这就隆重了?”
陆时寒:……
他想解释自己不是通知而是告知,但也知道在仪儿这里,两者并没有多少区别,因此他一下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了。
颜芝仪却是已经进入了下一个话题,她好奇的看着他问:“好像文人墨客都更愿意亲手刻印章,且把这个行为视作风雅呢,那寒哥的印章是准备自己刻,还是去外边刻?”
陆时寒一下被她转移了注意力,下意识回道:“近来事情太多,想是难以抽出功夫自己动手,而且我也不曾学过雕刻。”
“也是哦。”颜芝仪想到他认真工作之余还要搞副业,还要抽时间陪她,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连印章都要亲自动手确实有点勉强了,他又不像她,需要到处给自己找好玩的东西打发时间。
感慨了一下寒哥的不容易,颜芝仪贴心的表示,“那寒哥人生中第一块印章,不如我送你吧,我去挑了材料找有名的工匠给你刻字,寒哥想要什么材料的印章?”
陆时寒还在考虑目前需不需要印章的时候,颜芝仪的话题已经跳到挑什么材料了,但他反而不想拒绝了,因为她说要送他人生中第一块印章,哪怕现在他用到私人印章的机会不多,陆时寒觉得作为收藏和留念也值得了。
这么想着,陆时寒便愉快接受了这个提议,牵着她的手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温声道,“仪儿送的礼物,无论什么材料我都喜欢。”
换成平时听到这话,颜芝仪应该会美滋滋,然后就按照他说的自己拿主意了,但她现在却有些傻眼,“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什么材料适合做印章,万一挑得不适合怎么办?”
陆时寒:……
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了,陆时寒只能耐心给她介绍起了常见的印章材料,“有些人或许喜欢用珍贵的花梨木或檀木刻印章,只是木料容易腐烂,需要十分静心的保存打理,最好还是用坚硬不易腐坏的材质,比如犀牛角、象牙,瓷器或者玉石……”
没等他说完,颜芝仪就忍不住插嘴道,“要不犀牛角和象牙就不用了吧?”
陆时寒脚步一顿,环顾四周,发现街道十分安静,周围并无多少行人,他便也就不再讲究那么多,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语带歉意的说,“是我考虑不周,吓到仪儿了吗?”
颜芝仪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就是觉得这象牙未必就是无可替代的东西,何必活生生把人家的牙齿割下来。”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啊,虽然在合法打猎的时空讨论动物保护根本没意义,她也没资格提这个话题,她自己不但吃野味,冬天还有皮毛大氅呢。
但是上辈子接受的教育和观念,让她还是对象牙犀牛角这类残忍的东西敬而远之。
陆时寒仔细打量着她,发现她确实没有残忍血腥吓到的样子,也就放心下来了,不过依然揽着他的肩,温声道,“都听你的。”
颜芝仪把话题拉了回来,“我觉得瓷器也不方便,虽然坚硬却容易摔碎,不如就玉石吧?”
陆时寒还想彻底消除象牙在她心中的印象,便顺势讲起了印章界最有名的两种玉石——寿山石和青田石的来历。
虽然他故事讲得很动听,各种典故和诗词信手拈来,颜芝仪却只是听了个热闹,最后直接看名字做出了决定,“那就青田石吧,听起来就很清贵高雅,我觉得最适合寒哥不过了。”
陆时寒:……
他只能感谢妻子对他的赞美,并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一直聊到了回家,洗漱过后回到卧室准备休息,颜芝仪的注意都还在陆时寒身上,已经彻底把八卦冯家喜事抛之脑后了。
他们今天的行程十分丰富,在外面足足游荡了十多个小时才回来,此时就算不是汗流浃背也该风尘仆仆了,以颜芝仪和陆时寒近期养成的习惯,不洗澡是不可能去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