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只有她自己,颜芝仪虽然觉得困了,却不想这么快就入睡,总觉得还有话没说完,便一边靠在烛台旁扒拉着灯芯,一边等着陆时寒。
陆时寒也没让她等太久,仿佛只是一眨眼,人就出现在房门口了,看她穿着里衣站在地上,忙把房门关上然后快步上前,“怎么不去床上歇着,衣裳穿这么单薄,冷不冷?”
说着手也握住了她的,感受着并不冰凉的手感,陆时寒才放心了些。
时间太短,颜芝仪还什么都没想起来,只好仰头看他,甜甜的笑道:“我在这等寒哥一起休息呀。”
陆时寒心里一片柔软,摩挲了两下她的脸颊,柔声道,“我已经回来了,你先去床上,该吹灯了。”
颜芝仪的脚步却没有挪动分毫,用行动表达她跟寒哥一起熄灯上床的决心,陆时寒不舍得拒绝这份心意,只好再一次握紧她的小手,轻轻两下把烛灯都吹灭了。
室内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两人谁也没有因此惊慌失措。
黑夜中对方的体温和呼吸都显得那么清晰踏实,颜芝仪只觉得寒哥距离自己前所未有的近,让她生不出半点害怕黑暗的心情,就这么依偎在陆时寒身边,淡定从容的迈开步子。
最后他们果然顺利的来到床边。
床铺是颜芝仪洗澡的时候百叶趁机进来铺的,她今天和秦海一起,也跟着他们去了冯府,留杨妈带着小六儿兄妹在家看门。
只是冯大人那样位高权重、手握重权的高官,在百叶心里宛如神仙一半的存在,哪怕没见到冯大人本人,在他夫人面前也不敢造次啊,她只好严格遵守姑娘和杨妈的叮嘱,到了冯府多听多看、尽量什么都不做,这样就能避免出错的可能。
因此百叶今天的存在感显得格外低。
连回到家里,给姑娘烧水打水都有杨妈张罗着,姑娘近来沐浴更衣也不需要她在里头伺候了,百叶只好来房里帮姑娘收拾东西、整理床铺,好让他们一洗漱回屋,就可以直接去床上休息了。
也是百叶的贴心,他们走到床边只需要掀开被子躺进去。
颜芝仪乖巧躺进靠里侧属于她的位置,等陆时寒也躺下、还倾身过来帮她掖了掖被角,她才突然想起了自己遗忘了什么,翻了半个身,把脑袋往陆时寒胸口一趴,笑眯眯问起来:“既然表字比大名更显得亲近,那我以后是不是应该改口叫谨年哥哥?”
胸口被颗沉甸甸的脑袋毫无预兆压下来,陆时寒反应却不错,还伸手摸着她的狗头,温声道:“我们之间不在意这些,仪儿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其实是他自己习惯了她每天寒哥长寒哥短,觉得这才是世上最动听的称呼,突然间听她叫谨年哥哥,他反而有种她在喊别人的错觉。
颜芝仪也觉得新称呼很别扭,都快把他们的画风变成小学生过家家酒了,于是又换了个称呼,冲着陆时寒轻声道:“谨郎?”
陆时寒喉头微动,这个称呼虽然也陌生,但他觉得多听几次应该就习惯了,正要开口表态,颜芝仪已经自顾自否决了,“也不行,听起来太像情郎,显得我那么不矜持呢。”
陆时寒:……
颜芝仪:“不如简单点,直接叫夫君吧。”
成亲这么久,陆时寒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刚才被勾起的心跳再次席卷而来,而且有摧枯拉朽之势,让他再也无法用理智克制,直接抬起头吻了上去。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凭感觉去寻找她的方位,陆时寒的吻并没能准确落到该落的位置,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直接把唇贴在她精致挺翘的鼻头上,然后沿着一寸寸肌肤往下滑,来到了柔软而充满了甜蜜滋味的嘴唇,轻轻张嘴把两片比花瓣还娇嫩的唇含住,用低沉而性/感的气音诱哄般说,“仪儿,再叫一次。”
“夫君,夫君,夫君——”颜芝仪完全满足他的要求,一连叫了三次,然后就被扑倒了。
是真的被扑倒,陆时寒隔着被子把她压倒在床铺上,手脚并用的亲了足足十几分钟,等他们从这让人目眩神迷的感觉中抽离出来时,彼此间早已没有了辈子的阻挡,不说坦诚相待也差不了多少了,至少颜芝仪发现了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襟,还发现了寒哥火热的体温和前所未有兴奋的某处。
这时她第一反应是庆幸吹了灯,不然窘态完完全全落入彼此眼中,也太尴尬了。
然而感觉到陆时寒要翻身下去,她又不满足起来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动,抿了抿嘴问,“寒哥想去哪?”
陆时寒只得重新压下滚烫的身子,声音暗哑,“我出去喝点水。”
“顺便在院子里吹吹风,冷静一下,对吗?”
陆时寒没有说话,沉默足以表明一切,颜芝仪的右手却缓缓往下滑,温婉又体贴,“那样吹多久的风呀,已经很晚了,不如我帮帮寒哥。”
陆时寒:!!
第七十四章 富婆也有人间疾苦。
这个夜晚,在颜芝仪自告奋勇的帮助下,陆时寒也并没能多早睡觉。
万籁俱寂,其他人大概都进入了香甜梦乡,唯有主人睡的上房点起了一盏灯,房门半遮半掩着。
屋里只剩颜芝仪一人,她此时眼神呆滞靠在床头,身上披了件外衫,但显然并不是她自己披的,因为她右手正僵硬的停下半空中,收也不是抬也不是,仿佛这根本不是她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