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朝下急速飞去,三人一同跳下了马车,沿着侧面的陡坡不停的往下滚去。
齐昭被他死死抱在怀中,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天旋地转之感。
后面快马追他们的人,不少随着马车也止不住的俯冲了下去,跌落陡坡。
不知翻滚了多久,他们才终于停下,刚才跳车之时,赵观南特意选了处荆棘密的地方,加大他们下坠的阻力,不至于彻底彻底滚下山坡。
三人挣扎着起来时,除了被护着的齐昭伤就划伤了些脚腕,赵观南和贯珠身上衣服都残破不堪,二人皆是满身伤痕。
赵观南伤的又更重些,手上几乎没一块好的皮肤,布满密密麻麻血痕。
上面的人很快就会发现马车没人,返回来找他们的,赵观南正要带着二人赶紧离开。
贯珠却过来拦住他:“世子劳烦你带着夫人,我们分开走。”
对方人太多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很快就又会被追上的,这个时候只能分开走更为保险些,世子武功比她好,夫人跟着世子更安全些。
“贯珠···”齐昭担心她,却又知道是自己拖累了他们二人。
“夫人放心,那些人我虽然打不过,但逃跑绝对是没问题的。”贯珠说完,见赵观南没有反对她的话,快步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刻意留下了痕迹。
生死攸关之际,他们没时间耽误,赵观南也带着齐昭赶紧离开了。
日头西斜,此时已是下午,齐昭被赵观南牵着一直往树林深处走去,不知道对方埋伏了多少人,这个时候唯有躲在林中才更为稳妥。
单兵作战,密林是天然的保护罩,就算是被发现了,借助地形逃脱的胜算也更大些。
到了傍晚,林中温度急速下降,但由于二人一直在赶路,也不觉得冷,只是齐昭被赵观南一直牵着的那只手有些黏糊糊的。
齐昭知道那是赵观南的血,之前滚下陡坡时他为了护着自己受了不少伤,她之前想用帕子给他包扎的,但他一直不肯停下,甚至每隔一段路担心自己体力不支,还硬要背自己走一程。
这一路伤口反复裂开,以至于到了这时还在流血,唯一庆幸的是他们这一路没有停歇,倒是彻底甩开了后面的追兵。
眼看天就要黑了,山林里越来越冷,赵观南的手也越来越凉,齐昭不愿意再走,想让他停下给他处理伤口。
“姐姐,再往前走走,有个小屋我们到那儿再歇。”
趁着现在还有些光亮,他还可以认路,他们必须赶去那个小屋,否则在这林子里过夜即便杀手没追来,也得冻出个好歹来。
“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小屋?”齐昭只认为他在骗自己,停下脚步不肯再走。
赵观南只好和她解释:“我之前来这一块儿狩过猎,这前面有座冬季猎人狩猎休息的小屋。”
“真的?”齐昭将信将疑。
赵观南点头,想去牵她是手才发现自己满手是血,正想收回就被齐昭握住了,催促他:“快些走吧,我走得动,你这手再流血下去估计就要废了。”
第一次被她主动牵手的赵观南,心立刻就砰砰乱跳了起来,回握住她的手带着人朝前走去。
天黑的很快,赵观南带着她在暗夜里又走了一段路才终于到了他所说的那间小屋中。
推开木屋门,赵观南从门后缝隙处找出火折子,点燃了屋子的蜡烛,齐昭这才看清这间小屋的面貌。
屋子狭小无比,不过方寸之地,倒也五脏俱全。
最里边靠墙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上面盖着一床破旧的棉被,墙上还挂了不少工具。
门后一处简易的铁架子上面坐着个铁锅,下面还有些烧黑了木柴,边上堆了一小堆柴火,旁边还有个水缸。
二人的手都冻了有些麻木了,齐昭哈着气打开了水缸的盖子,见里面还有水,惊喜的就要去生火煮水。
山里夜间的风还呼呼的往里面灌,赵观南关上了门就见她已经在往锅子里面舀水了。
齐昭蹲在地上刚想生火,又迟疑了,转头问赵观南:“这大晚上的生火会不会把他们引来啊?”
这么说着,那只燃着的蜡烛也想吹灭了。
“别担心,这深山老林中入了夜会有不少猛兽出没,又处处有猎人的陷阱,夜里他们也不敢继续追的。”赵观南拿过她手中的木柴塞进那个空荡荡的铁架子下,开始生火。
齐昭听后放心了些,难怪他执意非要到了木屋才肯休息,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
里面的木柴都的干的,火很快就燃了起来,烤暖和手后,齐昭又舀了些热水出来,洗干净自己的手上的血污后,让赵观南坐到那床铺上,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他的一双手背上全是一条一条被荆棘划破的血痕,其中有四五处皮肉都有些外翻了,上边还扎了不少刺。
齐昭小心先给他挑出了手中扎的刺,拿帕子沾了水抹干净伤口边缘的血渍后,还未开口,赵观南就主动从身上掏出了金疮药递给了她。
“这回终于记得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