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看着桌上的饭菜才发觉肚子还真挺饿的,转头就问还在后面慢慢吞吞走过来的杨嫂子。
想把自己当空气的人,突然就被点了名字,杨嫂子面上强挤出笑容,眉毛却耷拉着,忙不迭的点点头:“够的,就是···就是没什么菜。”
“嫂子是知道我的,不挑食什么都能吃的。”
杨嫂子头低的更下了,之前她还经常让他吃剩饭来着,“那我去给您拿双筷子和碗来。”回完话就跑着去厨房了。
她的话说得太快,大家都没听出来杨嫂子已经把你换成了您了。
由于跑得太快,差点还在厨房门槛处摔倒,虽然及时稳住了,但却引来院子三人的视线。
“杨嫂子这是怎么了?刚才见着我就不太热情。”
按理自己消失了这么久,照杨嫂子的性格见自己第一面定会问东问西的,可她刚才竟然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赵观南纳闷的问。
“不知道,从下午骂人回来就不对劲。”贯珠重新夹了片藕片放进嘴里,这回心满意足的吃了下去,瞄了眼刚进厨房夫的杨嫂子。
贯珠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案子的后续,可这几日夫人说他们忙又不愿意找他,她只好每日伸长了脖子希望赵观南快点忙完,来找夫人,但现在杨嫂子又还在,又不便说话,再急也得吃了饭再说。
“骂人?”赵观南立刻就想起了今日下午在祝家门口的事,惊讶道:“她不会跟着城中那些人也去了祝家门口骂吧?”
问完又觉得以杨嫂子的身份和脾气的确可能下午那群人中还真有可能有她。
“她真去了?”赵观南又问了一句。
齐昭和贯珠齐齐点头,这时杨嫂子拿着盛好饭的碗和筷子走了过来,赵观南倏地靠近齐昭低语:“姐姐,我今日下午也去了祝家门口,杨嫂子应该是认出我了。”
贯珠竖着耳朵在偷听,但那俩人凑太近她什么也没听见。
难怪她下午回来后会怪怪的,齐昭和赵观南对视了一眼,在杨嫂子到桌前时又别开了眼。
齐昭想到杨嫂子之前误会赵观南的事,眼中顿时染了笑意,总算是明白了她为何反常了。
杨嫂子过来放下那碗筷小心翼翼的放在赵观南的面前,却怎么也不肯再坐下了,她结结巴巴的找了借口就朝齐昭道:“夫人,我···我突然想···想起来今日出来没给大娃和二娃留吃的,我能不能先回去啊?”
杨嫂子的家其实就在她住的这条巷子的最尾处,离得非常近,齐昭知道她中午才回过家,这会儿定是害怕面对赵观南才故意找的借口,而且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也不会骗人,听见她此时的话,连贯珠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
“嗯,那你先回吧。”齐昭本想和她解释一下的,可此刻见她见他心神不定慌张的样子,想了想算了还是明天赵观南不在的时候再和她说吧,这样打大家都没那么尴尬。
齐昭的话在她此刻听来就是天籁,杨嫂子像是得了大赦般立刻转头就离开了小院。
“夫人,她这?”贯珠哑然的看着那像一阵风就跑了的人。
“她今日下午在祝家门口见过我。”赵观南伸手给齐昭夹了些菜,自己才吃了起来。
贯珠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脸上依旧呆呆的,杨嫂子又不是第一次见赵观南这个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知道世子的身份了。”提醒她后,齐昭也重新拿起了筷子。
“哦哦。”贯珠终于恍然悟了过来。
接着小院中响起了清脆的笑声,惊得树上的蝉都开始叫了起来,残月挂在树梢处还未爬起来。
晚饭过后,贯珠去栓上了大门,齐昭和赵观南一起收了桌子静静的坐在树下,月儿悄悄的在往上爬,树上的石榴花绽放出香甜的气息。
月夜下赵观南望着齐昭恬静淡然的脸,眉眼舒展,这几个日夜的接连忙碌劳累这会儿都不见了。
那夜他和俞秉文赶到祝家时,祝家的家丁仆人们也都跑的差不多了。
祝老夫人带着家眷们在堂上似乎就是在等他们,一见到他们白发苍苍的老人直直就跪了下来,祝老夫人面色苍然眼中布满了悲伤,似乎是已经知道了儿子出事了。
不等他们开口问,老夫人就已经主动开口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有关儿子的罪行都说了出来,当天夜里就是根据祝老夫人的交代,他们连夜带人查抄不了不少暗中帮祝天立做恶的人。
还在祝家搜出未来得及转移出去的白银近百万两,不过祝老夫对于那个莫老也知道不多,更不知儿子除了平越府的人背后还和谁有联系,祝家书房的也查无所获,所有和京城有关的消息都被毁的一干二净了。
“姐姐,待西南的事了了,你还回京吗?”
赵观南侧头看她,她如今孑然一身在京中除了那个人可以说是再无牵挂。
现下西南的事已至收尾阶段,他不日便要回京复命,可她这间小院当初签的却是一年租约,她来西南之初就做好了常住的打算。
赵观南与她同住时也发现了,也正因如此他忐忑的等着她的回复,即便知道她回京的唯一理由但也希望她能回去,这样起码自己可以离她近些。
月虽不全,但星空璀璨,繁星映在赵观南的瞳孔内,他的眼一直注视着齐昭,无半分偏移,只要能让他离她近些就好。
“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