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的贯珠栓好门后,走了近来,齐昭眨了眨眼睫抬头看着被夜风吹动的树,缓缓的回了他。
暗夜里霎时又点亮了一双星子熠熠生辉,赵观南舒了一口气,笑着又问她:“那与我一同回···”
话还未说完,才关上的大门离开被人拍的“啪啪”作响。
“赵观南,你赶紧给我出来。”门外随即就传来了高暮云气急败坏的声音。
才走过来的贯珠抬眉瞅了一眼赵观南,一脸幸灾乐祸的坐了下来,她才不去开门,谁惹的事谁去。
“赵观南,你再不出来我就砸门了。”说着那木制的院门就被人重重踹了一脚。
这动静惊得原本隔壁院中隐约的小儿啼哭声都没了,虽才刚入夜不久,但齐昭还是怕惊扰了邻居,起身准备去给她开门,却突然被赵观南拉住了:“你别去,谁知道她又发什么疯。”
说完蹙着浓眉阔步就去开了门,原本正要再踹门的高暮云一脚空了踩进了庭院里,稳住身体后,也不管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朝着赵观南劈头盖脸的就怒问:“赵观南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敢怀疑我们荣庆王府?”
竟不是私事,贯珠来了兴趣怕听不清楚起身还走近了些,树下的齐昭听完高暮云的话面色一变。
“你再说大声一点,整个西南就都知道了。”赵观南把门虚掩着,不让她的嚷嚷声再传出去。
高暮云被他一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质问道:“你和那个俞木头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瞒着我查淮南三大营?”虽还是气愤但声音收敛了许多。
“你既已知道,那应该也明白我们让你避嫌也是为了你好。”
“狗屁的避嫌,谁知道的那个祝天立留下的名册是不是假的!”
高暮云都快气炸了,她今日去找赵观南推开门没见着人,但看见桌上竟摆满了她们淮南三大营的卷宗,还有一份被火烧过的名册摊开在桌上。
名册上竟赫然写着淮南青柳营和上善营的名字,还未等她仔细看,拿着一盏青灯进来的俞秉文在见着她后,忙过来一把收起了名册,慌张的看着她。
只是已经迟了,她已经看见了,在她的再三追问下那个俞木头才说了实情。
原来当日进城当夜赵观南在祝天立死前曾在他手中得到过一卷名册,正是那被隐瞒下来的灾民名册,只因上面牵扯了淮南大营所以他们便瞒了下来。
“起初我也怀疑过名册的真假。”赵观南看了看她,毕竟在那种情况下,怎么自己好巧不巧的就救下了这本名册,但这几日他和俞秉文已经对照过了,名册的确无误。
赵观南没把话说白,高暮云也了然了,她满眼的不敢置信:“不可能,绝不可能是我父王的。”
高暮云不住的摇着头,倏地她看着赵观南斩钉截铁道:“你等着我定会查明真相的,此事断然不会与我高家有半分关系,等我找到那个敢把脏水泼向我家的人,定会扒了他的皮。”
急匆匆的说完,高暮云转身就跑了。
赵观南担心高暮云的脾气会把事情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急忙向齐昭交代了一句:“姐姐,我改日再来找你。”随即就去追人了。
“夫人,我刚才没听错吧,世子的意思是荣庆···”
“嘘!还未确定的事不可妄言。”齐昭阻止了贯珠要说的话,快步又把门关上了。
荣庆王不是普通的藩王,他手握重兵还是皇室宗亲,若此事把他也牵扯进来那就绝对不是贪墨一案能了解的事了,贪墨不外呼是为了银钱,可他一个雄踞一方的藩王要银钱做什么,齐昭不敢细想。
本以为西南之事即将了结,谁知道又扯出这么个惊天线索来。
翌日杨嫂子推门来时谨慎的四处张望,见赵观南没留宿在院里高兴的窜去了厨房开始干活,才舀水放进锅里,肩膀突然被人一拍,惊的她手中的瓢都掉进了锅里,溅了贯珠身上好些水,“嫂子,你怎么这么不经吓。”
贯珠不以为意的随手就扫去衣裳上的水珠,笑嘻嘻问她。
杨嫂子拍了拍胸脯,刚才一瞬间跳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肚子里,她捡回瓢看着在嬉笑的贯珠无奈叹气,“贯珠阿妹,你又捉弄我。”
“嫂子,我刚才看你进来时偷偷摸摸的,你怕见着谁?”贯珠靠在她肩上贴着她的耳问。
“没,我这不是怕吵醒夫人嘛。”
杨嫂子涮好锅,准备蹲下去生火,贯珠却比她更快,“嫂子,我来时候生火就行。”
“嫂子多做点,待会世子也要来一起吃。”贯珠生火时随意提了一句。
“好,他不是昨天才来……”杨嫂子说着又突然停住了,手足无措的看着贯珠。
“哈哈哈。”贯珠起身扑到她身边,“嫂子你果然知道了,我骗你的,他今日不来了。”
杨嫂子松了一口气,看着贯珠欲言又止的,忍了忍还是问了出来:“贯珠阿妹,夫人与他?”
“只是旧识。”
“那世子他脾气好不?”
火已经生了起来,贯珠添着柴头也没抬,“放心,世子他脾气比老白都好,你之前骂他的事他不会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