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其乐融融的宴席,如今却一团糟。
周围满是怪异的眼神和指责的言语朝向宋织,更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之人,将矛头指向了高座之上的宋王爷,而宋夫人此举也让众人不禁猜疑起宋织与其之间的纠葛。
毕竟谁能想到,会有自家人在一家之主的寿宴上,亲手揭露自家女儿偷盗宫中之物的劣行,就算宋织并非宋夫人亲生的,这也太不给宋王爷和兰贵妃面子了。
眼下宫廷师傅都上前来作证了,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他们看到的样子了。
这样一来,宋织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宋王府也别想好过,就连兰贵妃也要遭到牵连。
除了宋夫人以外,高座上的其余几人皆是意识到了这个事情,脸色都极其难看。
宋老夫人气得吹鼻子瞪眼,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真是个蠢货!”
宋夫人却沉浸在自己计谋得逞的得意之中,只想着宋织这下要受到重罚了,若是再闹大些,说不定还要被驱逐出宋王府,被皇上狠狠惩治一番,心中快活得不得了。
一转眼却看见宋王爷极其不满地看着自己:“看你干的好事!”
宋夫人冷笑一声,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视线转向宋织质问道:“宋织,人证物证俱在,你偷盗宫中之物已成事实,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宋织轻叹一口气,所以说反派智商都不怎么行,宋嫣不行,宋夫人也不行,靳衍就更不行了!
宋织并没想好要怎么为自己开脱,虽然她压根没偷东西,可眼下的情形她横竖都说不清了。
抬头看向前方,宋织眼下也只能实话实话,先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就算眼下不能让众人相信,日后经查证也总能还她一个清白,就是白白让这本是爽点十足的剧情又一次和原剧情差不多了,宋织心头有些憋屈。
深吸一口,宋织沉声道:“我没偷,这衣服,是有人赠予我的。”
宋夫人显然觉得宋织还在死鸭子嘴硬,立刻追问道:“赠予你?意思是你还有同伙?那你便说说,这衣服是谁赠予你的,难不成你还要编造你认识宫中贵人之说来糊弄大家吗!”
在宋夫人看来,这事情指定是宋织所为跑不了了,宋织压根不可能认识宫中之人,此前她生活在江南,被接到淮京后便更是足不出户,淮京城中知晓她身份的人都不多,又怎可能有人会送她如此贵重的衣服。
宋夫人只觉此事是天助我也,她此前也没想到让下人去调查一番这么快就有了结果,宋织竟胆大包天去偷盗了宫中的布匹,眼下虽不知宋织是如何在威严的皇宫中将布匹偷出来的,但总归宋织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宋织秀眉微微蹙起,眼下的情形对她太过不利了,宋夫人如此跋扈地将矛头指向她,她就是道出靳衍的名号,此时得不到证实,也只会换来一顿耻笑。
正烦恼着要如何解决当下的问题,身侧靠前的位置突然站起一个身影来:“宋夫人,话莫要说得太绝对了。”
宋织一愣,一转头便见方才一直在一侧注视着此事的靳越站了出来。
今日的靳越身着宝蓝色的长袍,绣着金边的衣袖整齐服帖地将他修长匀称的身形勾勒得几近完美,如小说中的描写一模一样,男女主第一次相遇时,靳越就是穿着这样一身衣服。
风姿卓越,玉树临风,就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强光一般,在女主被众人毫不留情羞辱时,坚定而强大地站了出来,护住了女主,从此也住进了女主的心中。
看着靳越朝着她走来的光鲜模样,宋织只觉得脑子一阵抽疼。
完蛋了,完蛋了,这走向有些不受控制啊。
她还是遭到了陷害,百口莫辩之际,还是给了靳越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看着靳越在她身侧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身衣服后,薄唇轻启:“其实这衣服……”
“慢着!”宋织下意识大喊出声,她几乎猜到了靳越接下来的台词。
突然的大喊声止住了靳越的话语,他有些不解地看了宋织一眼。
宋织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脑海中女主被靳越看似温和的表面实则pua的本质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场面不断涌现出来,宋织可一点没想和靳越扯上关系。
况且这事也根本不关靳越的事,衣服又不是他送的,宋织就算是在此被宋夫人羞辱一番,也不想让靳越解救她。
反正之后事情都会真相大白的,小女子也能屈能伸,眼下受点委屈,之后再加倍还给宋夫人便是。
宋夫人将这事闹得这般大,就算她不出手,宋王爷和宋老夫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心里正紧急思考着解救办法,站在前方的宋夫人眉头一皱,没想到二皇子突然站了出来,她自然不能让旁人将事情有别的转机,横竖事实都是宋织偷了东西,她连忙大声道:“宋织,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来人,将这败坏家门的逆子带下去,交由宫中处理!”
话音落下,周围再次爆出不小的议论声,皆是对靳越突然挺身而出却并未说完的话加以猜测。
靳越也有些奇怪地看着宋织,显然此时他能帮她一把,她却想也不想打断了他的话。
而眼下,周围已经走来几名侍卫,宋织很快就要被带走了。
突然,宴席场地外传来一阵声响,伴随着一众脚步声,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嗓音:“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脸色一变,霎时有些惶恐,呆愣片刻后门前便出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