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衍越听越不对劲,听到后面,眉头已是紧蹙成一团了:“你怎知湖州灾情仍未得到好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笔钱,并未被交到湖州县令手中?”
宋织抿嘴笑了笑,意思不言而喻。
她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看小说知道的。
这段剧情,是当初靳越当上太子后,在朝中做的第一件大事,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靳越本被议论纷纷的太子之位彻底坐稳,也将废除靳衍一事,置于了再无翻案之地。
湖州县的洪灾发生在不久前,但皇上拨去的这笔款项在层层传递中,被贪污得所剩无几,最终传到湖州县令手中的,根本不够重建被洪水冲击过后的湖州,就连让湖州县的人民吃上饭也难。
靳越自是通过他此前一直在宫外拉拢的人脉,极早便知道了消息,在众人都还未察觉之前,先一步将此事上报了朝廷,并亲自出马前往湖州县,运用自己的人脉和手段,将此事完美解决了。
至此,靳越获得了皇帝的五星好评,打压了一众贪官,也顺便俘获了朝中忠良大臣的心。
如此顺利的登基之路,自然是靠着男主光环了。
但现在太子仍是靳衍,这样的大好机会,自然不能再让给靳越了,靳越有男主光环,但她有金手指啊,通读全书剧情,自然得把这事给靳衍安排上。
但显然,靳衍听完这事后,似是有些不信:“你从何得知的此事?”
朝中却有皇上拨款给湖州县一事,但从未有消息传出湖州县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反而是有消息来报,湖州县已是脱离了苦海,对皇上的救助感恩戴德。
而宋织突然说起这事,且不说她一个女子是如何知晓朝中大事的,就连事情的走向也和众人所知的全然不同,这叫他如何信得过。
但靳衍也并未想出宋织编造这事的目的何在。
马车在此时停了下来,似乎已经到了靳衍要带她去的地方,宋织也并未再多说,马车外还有旁人,再说怕是消息要走漏风声了,只是坚定地看了一眼靳衍,轻声道:“殿下若是不信,派人去查探一番便知,不过此时莫要拖得太久,机会不等人,湖州县的百姓,也不能等。”
说罢,宋织先一步从马车中出去。
跃下马车,宋织一抬眼,却见这似乎是皇城附近的一个废弃的屋宅,此地离皇城不远,但因在皇城最北边,已是偏离了城中区域,很是偏僻。
这里的屋宅早已无人居住,夜色渐浓,周围静悄悄的。
身后传来声响,一回头便见靳衍沉着一张脸从马车上下来,似是还在思考宋织方才所说的话。
直至看见眼前的屋宅,靳衍才收起了情绪上前道:“昨日被你殴打倒地的几人被关押到了此地,经过一番审问,孤还抓来了一人,进去瞧瞧吧。”
宋织一愣,完全没想到昨天的那些人,靳衍还将他们抓了起来。
当下她自然是知道了这些人都是受宋嫣指使而来,但暂时也没个比较合适的方式惩治宋嫣一番,看靳衍这架势,难不成他把宋嫣给抓来了。
宋织跟着靳衍往屋子里走去,刚迈进屋中,便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男人的呼喊声。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你们无缘无故凭什么抓我!”
“有没有人啊!快救救我!救命啊!”
一声声呼喊被坚实的房门隔绝在外,听着这已是沙哑不堪的声音,宋织却觉得有些耳熟。
屋中好像只有这一人,那天不是好几个男人吗,宋织本以为见到的会是宋嫣,却没曾想,房门推开后,看到了空旷的屋中,被铁链铐住了手脚的宋志勇。
宋织有片刻惊讶,看着眼前头发凌乱,四仰八叉被铐在墙角的宋志勇,哪还有平日里那一脸正气的样子。
宋志勇闻声抬头,一见宋织,立即瞪大了眼,眼底布满了血丝,脸上也是伤痕累累,看上去狼狈不堪,但仍是在看到来人是宋织后,颤抖着干裂的唇不敢置信道:“宋织?怎么是你!”
宋织看了眼一旁的靳衍,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难怪她疑惑着宋嫣被关在房中是怎么找到那些人来围堵她的,原来是联合了宋志勇,而宋织确实没想到,宋志勇前一秒还在他面前正义凛然要当活菩萨,下一秒就去找人要她的命。
宋织上前几步将宋志勇眼下狼狈的模样更加清晰地映入了眼中,看来此前他在这已是遭到了一些非人的待遇。
看着宋志勇脸上和身上的伤痕,宋织啧啧两声开口道:“怎么,看着我还活着很惊讶吗?”
宋志勇闻言皱了皱眉头,却牵扯到了脸上的伤痕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想要质问宋织,开口却已是气若游丝:“宋织,你在说什么,是你把我抓起来了?是你让那些人对我行刑的?宋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怎是如此恶毒的女人!”
宋织险些被气笑了,看着宋志勇显然一副阶下囚的样子却仍是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指责她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你怎还恶人先告状了,帮着宋嫣找来地痞流氓想要作践我的身子要我命,宋志勇,我真是替曾经的自己觉得不值。”
原剧情中,宋志勇并未做出过什么伤害女主的事情,只是让女主经历了一段爱而不得的时光罢了,但眼下看来,也只是当时的宋织并没能让宋志勇对她出手罢了。
她不过是小小的惩罚了宋嫣一番,换来的却是宋志勇不分青红皂白的帮着宋嫣要她的命。
宋志勇显然听不懂宋织在说什么,看着宋织怔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此事的确是你不对,是你亲手将宋嫣推入湖中的,我只是想让你承认自己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