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再次惊呆了,啐道:“谢珺,你脸皮好厚。”
刚还怪腔怪调地自称臣,转眼间竟又变得油嘴滑舌。
他笑而不语,将她抱过去放在榻上,在她唇上嘬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道:“为夫先去穿件衣裳,再来侍候。”
怀真翻了个身,望着他匆匆奔逃的背影忍不住捶床大笑。
日影斑驳,透过窗格照进来,晒得人暖洋洋。
谢珺过来时,见她枕着手臂昏昏欲睡,雪缎似的肌肤上有干涸的斑斑痕迹。
他不觉赧然,先将她垂落在地的一把青丝捞起,掬在掌中嗅了嗅,然后小心翼翼地摆放至她身体另一侧,这才用兑好的温水打湿棉帕,轻手轻脚地为她擦拭。
怀真悠悠醒转,见他正吹着小曲儿,耐心而细致地忙活着,脸上带着惬意温煦的笑容。
看到她望过来,他愈发得意起来,做了个手势道:“快翻身,前面也得擦擦。”
怀真不觉失笑,“你这态度,可不像侍候人的。”
“那这样呢?”他学着婢女的模样福了福身,拿捏着腔调,细声细气道:“请殿下自行翻转玉体,奴婢粗手笨脚,未得允许,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怀真笑得喘不过气来,颤着手指住他道:“你、你、你快闭嘴吧,笑死人了。”
她正欲翻身,突然有些羞涩起来,忸怩道:“三郎,快拿件衣裳来帮我遮一下。”
“遮什么?”他故意调侃道:“又没人看见。”
“去嘛,去嘛!”她轻轻蹬了蹬他,娇声道。
他一把抓住了纤秀的玉足,望着花瓣一样幼嫩可爱的脚趾,不由心生怜爱,凑过去在雪玉似的足面上去吻了一下,喃喃道:“我的。”
“快去呀。”怀真痒地缩了回来,催促道。
他随手解下身上的白绢内衫,给她盖到身上道:“我不想离开你半步,便用这个将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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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完之后,怀真便又翻了过去,伏在凉枕上歇息。
谢珺坐在矮榻旁的地板上,俯身枕着手臂,与她额头相抵,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她扇子般垂落的睫毛,感受着她轻软的气息落在手腕间的柔柔触感。
“泱泱,别睡了,”他不满地抱怨道:“同我说说话。”
怀真懒懒道:“好困,你说嘛,我听着。”
“明明出力的是我,为何你这么累?”他屈起手指,探过去用指关节拂动她长长的睫毛。
怀真笑着抓过调皮的手指,放在唇齿间虚张声势地咬了一口,恐吓道:“再闹我就不客气了。”
的确如他所说,出力的是他,自己不过略作引导和配合,鬼知道一番折腾下来腰酸腿疼神思懒怠,竟似要虚脱了一般。
想来应该是初次云雨,所以尚有些吃不消。
可是,她如今快十七岁了,怎么着也比两年前要强健,为何前世……
那些被她远远抛开的不好的记忆突然涌入脑中,她顿觉气闷,一时间困意全消,睁开眼时目中清明,面上乍现几分凛冽霜色。
谢珺微微一惊,立刻收起嬉笑,心头无端紧张起来,忙正色道:“你睡吧,我从旁守着。”
他怕她,即便是有了肌肤之亲,两心如一,他依然怕她,他恍然惊觉,心中颇不是滋味。
“我醒了。”她缓缓绽开暖阳般的笑容,瞧着他道。
“真是喜怒无常。”他悄声嘀咕,“方才还冲人摆脸色,这小子又笑,你绝对是大卫最难侍候的公主。”
怀真也不恼,反而笑问:“你侍候过其他公主?”
他哼了一声,背过身去,靠在榻沿气定神闲道:“殿下快说说吧,我表现得如何?可当您的意?”
怀真忍俊不禁,手指在他光裸的背上画着圈,由衷赞道:“天赋秉异、雄姿英发、生龙活虎,本公主用着极为合意——”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又补充道:“只是不太精于此道,若再练练,多学些花样就更好了。”
“你……”他转过头瞪她,懊恼道:“这是说我只有匹夫之勇?那我可不依。”
“当然不是了。”她义正辞严地列举了一大堆长处,他这才肯作罢。
“其实……”他转过身来,眼中满是歉意,轻声道:“我确实鲁莽了,方才、方才为你擦洗的时候,发现有血迹……对不起,泱泱,是我太笨了,提前没做好功课。”
“傻瓜,”怀真以指轻点他额头,凑过在他耳畔道:“不是太笨,是太大了。”
谢珺愣了一下,神色间既惊又喜,听到这样的评价,先是有些手足无措,继而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