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受宠若惊,却不敢接,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怀真。
怀真莞尔一笑道:“拿出去好好安顿吧!”
葭葭这才忙不迭道谢,接过笼子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李晄在葭葭方才坐过的地方落座,神色狐疑道:“那丫头什么来头?你看她的眼神,简直像老母鸡护崽子。”
他还真没说错,怀真望着葭葭小雀般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道:“我把她当女儿。”
李晄正在喝茶,被她这句话差点呛死,咳得惊天动地,帘外侍候的宫女进来查看。
怀真神色淡然地示意她退下,瞟了眼满脸通红的李晄道:“放心,死不了人。”
李晄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衣襟上的水痕,打量着她道:“怀真,我觉得你不对劲。”
怀真指了指自己那条不能动弹的腿,叹道:“任谁死里逃生,都会变得和从前不一样,有什么稀奇?”
李晄摸着下巴,沉吟道:“也不仅如此,我……我说不上来。”
“那就不要说了。”怀真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
李晄不禁夸张地打了个寒颤,道:“这么凶作甚?”
怀真没有说话,只是心中突然有些焦躁,自打她醒来后,李晄已经登门拜访好几次了。但他心思深沉,绝不像表面那般随性,所以怀真并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
是和其他人一样,见她得势了曲意逢迎?还是像他所说,见她不计前嫌,所以才想叙兄妹之情?
不如试探一下?她心中暗想,眼神变得柔和起来,面上堆起笑意道:“我身上难受,还不兴发发脾气了?如今,兄弟姊妹中,你可是唯一一个敢跟我这么亲近的,就不怕惹皇后娘娘忌讳?”
李晄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我堂堂七皇子,怕什么皇后?她再怎么权倾后宫,也大不过父皇去。何况呀——”他拖长了声音,神秘兮兮道:“我算是看出来了,父皇心中还是最疼你,这几年冷落不过是做戏罢了。只要我把你哄开心了,不愁没有好处。”
“你……”怀真顿感无语,这样没皮没脸的人,实属让人无奈。她便做出忧心忡忡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叹了几声。
李晄果然追问她有何烦恼,可以代为效劳。
怀真故意不说,只道就算是他了也无能为力,反复再三,李晄便被激出了血性,非要她说出来不可,甚至怀疑是她想念崔晏了。
“可能是父皇最近又冷落了皇后,皇后怕他迁怒崔晏,所以暗中下令了,这家伙好些天没进宫了。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那种恃才傲物自以为是的人,所以我不可能去帮你找他。”
若不是他提,怀真差点忘了崔晏。
此刻想起他,便也想起了前世的经历,便觉得无比愤恨,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她恶狠狠地握了握拳,努力平复了心情。
“不是他,”她故作自然道:“是护国公家的小郎君,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听说为了我受了伤,我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又不方便去探望,所以颇为烦恼。”
第17章 .盟友但我不会介意的,谁叫你是小妹妹……
李晄顿感意外,挑眉道:“护国公?谢家三郎?谢家可是将门世家,你一向都不喜欢动武的大老粗,怎么突然对他有兴趣?”
怀真不耐烦道:“你瞎说什么?我是要……”
李晄抬手止住道:“少拿报恩说事,我还不了解你了,你最是铁石心肠。”
“我有这么不堪?”怀真大感冤枉,她自认为挺有人情味,怎么到了别人口中竟成铁石心肠了?
李晄哼道:“董娘娘在世时,兄弟姐妹中你正眼瞧过谁?也难过后来落魄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被人敲打。”
怀真抓了抓头发,有些懊恼道:“我纵有诸般不是,也算吃了教训,你不去谴责那些拔高踩低的行径,却拿我一个小女子消遣,有意思吗?”
她这话有指桑骂槐之嫌,李晄摸了摸鼻子,尴尬道:“这不是人之常情嘛,谴责什么?我是在提醒你,要学的圆滑些。”
“好,受教了。”怀真拱手道,语气软下来,恳请他帮忙去探看一下谢珺。
李晄有些犯难,皱眉道:“侯门公府,又不是市井作坊,哪能说进就进?何况我跟谢家并无来往。这个忙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了,你还是换一个吧。”
怀真沮丧地叹了口气,但他说的的确在理,便也不好强求,只得退而求其次道:“既是从无来往,的确不好贸然拜访。那你帮我打探一下元嘉姑姑吧,听说她出宫了,但不知道在哪里。先前她住在我这边,对我极好,都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呢!”
李晄苦着脸道:“这个难度更高了,至少谢家大宅我能找着,元嘉姑母影子都不知在哪,我怎么找?”
怀真鄙夷道:“你好歹也是男人,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我真是小瞧你了。”
但凡是个男人,无论大小也经不住这么激,李晄立刻怒不可遏,拍桌子瞪眼道:“我这就去找,要是找到了怎么说?”
怀真撇嘴道:“你要是能找我,我给你跪下磕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