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她,不带商量!
“无碍,能治。给你开一贴药,到前堂取药去。”
田显收回手,开始下方子,一连写了好些名贵药材,无外乎是补气血的药,女子无病喝着也能养身。
他的丫头不能白忙活,他的丫头也该被金尊玉贵的养活,他的丫头啊……消失得好惨。
不行,多宰她一些,否则意难平!
待田显停笔,已经写完满满两张纸的药名。十歌将它们拿在手中细看,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再压着嗓音,道:“原来您的钱都是这么来的啊!田爷爷,您不厚道!”
软软的一声田爷爷出口,田显怔住,忽而站起身死死盯着面前戴着帷帽的女子。
只有他的丫头才会这般甜腻腻的喊他田爷爷,暖呼呼,撒娇一般讨人喜欢。虽然声音少了稚气,可田显就是能确信,面前的娇千金便是他的丫头!
十歌取下帷帽,元双自觉接过。抬眼向田爷爷看去,不知何时她已经红了眼眶,却依然笑得开心,漾起的小梨涡好生醉人。
只听她又唤一句:“田爷爷。”
田显看着这张熟悉娇颜:哽咽的声音,睁圆的眼睛带着水气,好生好生无辜,委屈的咬着唇儿,要哭不哭的。
他的丫头已经长大,是个十足招人怜惜的娇丫头啊!
尹暮年这时上前几步,面带微笑,轻唤一声:“田爷爷。”
田显再向他看去:清朗少年温文尔雅,已是昂藏七尺的男儿,神采英拔,夺人青眼。
沉默了好一会,田显红着眼眶盯着二人来回看,忽而大喊:“老婆子,老婆子快来!”
白香芙以为发生何事,急冲冲跑来,正欲询问,转眼却见两张熟悉面孔,不由怔住,眼中映出二人规矩行礼的身姿,一句‘白大夫’唤回她的心神。
“你……你们……”
却是说不出其他话来,还是十歌接口:“我们回来了。”
白香芙声音有些发颤,她抓着十歌的胳膊,道:“走,我们换个地方。”
几人去到二楼接待贵客的雅间,田显一巴掌下去,吼声随之而来:“臭小子,几年了你自己说!你这死没良心的,既没死怎能音信全无!”
这话着实叫兄妹二人怔了一怔,相视一眼,皆有些不明所以。
哪怕从未收到回信,他们仍然坚持每月寄回书信。难道说,田爷爷他们竟一封也未曾收到过?
等不得回应,田显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几年时间倒是混出人样儿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当年为何忽然消失不见?这几年都是怎么过得?”
二人自知没少叫田爷爷和白大夫操心,这便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道出,包括他们为何忽然回来,以及后头去皇城的打算。
听罢,白香芙轻叹:“难为你们了。”
纵然受到善待,但终究寄人篱下,哪里比得在自己家中自在。若所有人均善待他们倒还好,关键疼惜他们的也就那几个,其余哪一个皆需提防,这样的日子能好过到哪儿?
“既然回来了,这次便把仪式补上。嗯……就明日吧!”
田显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几人面面相觑,不懂其意。
见得他们这般模样,田显瞪圆眼睛,凶巴巴质问:“拜师仪式!怎么,有意见?!”
闻言,十歌笑着摇头,俏皮道:“遵命,师父!”
上前挽着白香芙胳膊,眨眨眼睛,道:“师姐。”
一句师父很是受用,田显乐呵呵点头。忽而又听一句师姐,气得他暴跳如雷:“臭丫头,没大没小!”
边上妹妹正同田爷爷笑闹,尹暮年思索片刻便上前一步,道:“既然大家均未收到书信,我们兄妹二人当亲自去请罪才好。师父放心,我们晚些再回来,定不会耽误明日的拜师仪式。”
“是该如此。”
白香芙赞许的点点头,面前少年已经越发沉稳,不再是那个少言寡语,时刻警惕的小少年。他如今已经懂得藏起心绪,安静做一只蓄势待发的笑面虎。
接下来兄妹二人便去了一趟闫府,与田显夫妇不一致的是,闫老爷夫妇见到心心念念的兄妹,当场便喜极而泣。
尤其许素,断断续续哭了好些时候。她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却依然多愁善感,全因几年前消失不见的兄妹。
拜别闫府,二人又马不停蹄回大坑村。几年下来,村里头依然没有哪户人家购买马车。当鼎鼎华丽的马车出现,村里头那些调皮的娃儿便屁颠屁颠跟在马车后头。
马车停在海叔家的院子,彼时已经聚集了好些村人。当丫鬟侍候贵人下马车后,看清来人,大家震惊不已。
如此富贵逼人的贵家公子千金,竟是尹家兄妹?!
“年哥儿……十姐儿?”